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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鋆之所在,沈官丞争分夺秒就赶到了那个地方。

只不过在此前方氏一而再再而三对沈氏打压的期间,沈君汀很果断地就选择了放弃,甚至做出了勾结012给韩栩言下套的事。

所以等012贴心地帮沈君汀安排好出国后的一切准备,眼下便就要挟着鋆之的性命在原地坐等沈官丞来——好以此向人复仇了。

主要就是沈官丞太不把他们的命当命了。

即便012起先也想忠心,可兄弟们一个个进了死训营却再没走出来的事实告诉他,那早晚也是他的终点。而且当初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眼下可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他如果还要愚忠,就太对不起兄弟们了。尤其自鋆之出现,沈官丞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狠辣疯狂的本性,只要在人相关的事上稍有些不如意,就全然不会顾忌他们的性命,倘若是像曾经那样做任务失利以死作为代价他倒也能勉强接受,但后面这些兄弟——可就死得太憋屈了。

自然为了报复沈官丞,他做什么都该是有意义的,最后死了也情愿。何况连沈官丞显而易见放在了心上却又不给任何名分的那位、以及对方义父义母的弟弟都招惹过了,都不放在眼里了,他还能怕别的?

只是沈君汀和韩栩言的挑拨大概也在012这起了一定的推进作用吧;只是012始终都不清楚兄弟们再回死训营后到底是生是死而已;只是所有从死训营达标后走出来的兄弟都知道——回去就是死的这条铁律;甚至——连沈官丞自己都不知道死训营本身就藏有不忠的这个事实罢了。

所以归根结底,根源在方叹懿身上。毕竟很早以前他就看沈官丞不爽了。

而等沈官丞抵达目的地,012刚好要求着鋆之给自己帮忙。

沈官丞顿在门外听动静听了还没3秒就完全忍不住了,提着枪就想闯进去给屋里那个往自己头上种草的混蛋射一发直接打死,却不想子弹先贯穿了他左手手腕,还借势打掉了他手里的枪。

看到是012时沈官丞还震惊了那么一下的,但回想起那天的火灾便也就大概想通了——原来他这边早就藏有别人的走狗了。

而鋆之听到动静注意到门口那边的时候,012还稳重地拿枪指着鋆之的脑袋威胁起了沈官丞这位原老板。

不得已下,沈官丞即便跪着无声无息地恳求了,身上也依旧被012藏起来的另一把枪不留情面地开了两个洞——中伤位置都不算要害,但血一定流得快。

鋆之却是越发听着不对劲了,在012预备开第3枪的时候出声制止了对方。

可一声踹门、一声枪响、一声重物落地以及再两声枪响——阿奕(012)却只告诉他,是突然闯进来了一个入室盗窃的贼。

他指责阿奕不该用枪,应该报警,甚至下意识想挪过去问问那个贼有没有事,只是阿奕没放他过去,还告诉他子弹只是塑料子弹,甚至当场给他演示了一遍——直接对着自己掌心开的枪,射出来的子弹拿给他验证。

他也问了那个贼被塑料子弹打中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不觉得疼吗?不过阿奕告诉他——第一枪意外射进了人嘴里,估计是不好说话吧~

可除了012,却只有沈官丞看得清楚,起初对方拿着威胁他的那把枪是假枪,对他射子弹的反而是真枪。而他的武器因为012开的第一枪就掉落在两步之外了,眼下局势对他俨然不是太友好。

沈官丞想开口提醒阿鋆自己是谁,但没想到012胆大包天敢再用阿鋆的性命威胁他,这回用的是真枪,他模糊不清的声音便就只能戛然而止。

他知道012不仅在用阿鋆的性命威胁他不能说话,同时也在威胁他不能拿回自己的枪。

偏偏012对现状还不满意。

竟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甚至教唆鋆之对他开枪,瞄准他的心脏,说他这个贼想逃跑,得再开一枪弄晕。虽然012并不知道他的心脏其实长在左边,但目前这个伤势再往他胸口来一枪的话,他也怕自己撑不住当场昏迷。

只是……阿鋆的性命就掌控在012手里。

至于鋆之,不仅听了,也信了,还郑重向012确认了只是将人弄晕,要尽量把握准靶心,随即便就任由对方掌控着自己的手向某处开枪了。

虽然最后他貌似听到了有人在喊他,但012说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这里除了一个贼和他们就没有外人了,他也就没有多想。

沈官丞本想靠开枪的那几秒躲开些进而寻找机会,但看到阿鋆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放肆时,他还是怔愣了那么一下的,以致于枪响后子弹的落点实际并没有多少偏移。

庆幸012本身就没想往沈官丞心脏那开枪,所以最终就是手腕一枪肩膀一枪再手臂大腿各一枪的结果罢了。

最后012还以处理某个贼的借口,好让警方过来领人时顺利方便些的理由暂时叫停了鋆之和自己之间的亲近,特地在他的仇人面前找了找存在感,顺手还用阿鋆的NK堵住了对方的嘴。

可意识涣散将将昏迷的前夕,沈官丞还是看到了鋆之一如既往的“温情”把戏。比起当初他追求人时可主动多了。

所以……他不过就是【江鋆之】可有可无的众多选择里的其中之一吗?

他以为家人的死在人心里多过不去呢?原来也只是对他厌恶罢了!是吗?

期间他的所见所闻也包括了最后那段由鋆之先挑起的话题。

所以他听见看见——鋆之叫停了012的放肆,问韩栩言和沈君汀在哪里,还叫得格外亲近——栩言?君汀?

亦听见看见了012的挑衅和得意。

说韩栩言和沈君汀今天出去体验不一样的刺激了,调侃着问阿鋆是不是也想去?

对此,鋆之却回:“不,不用去外面,在家就好。”

012依旧是调侃的语气,问着阿鋆就这么喜欢游戏吗,说着不喜欢只和他待在一起吗。期间旁的事也不耽搁。

这一切,沈官丞都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连最后攒的力气——本想用来拿掉嘴里的东西好去张嘴说话的,可眼下却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了,就任由口腔里的血腥气弥漫,放纵身上四处枪伤一个劲搁那冒血。

所以……果然是如此吧!

甚至他最后闭眼等着彻底陷入昏迷时,还听见012追问阿鋆在韩栩言和自己、以及他这位前男朋友之中到底觉得谁最好,人说——阿奕最好。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人身上栽这么多次跟头。真是够可笑的!

后面从放哨的人那里得知有帮手来支援沈官丞,012很干脆地就带人前后脚开车离开了那。

前往会所的一路,鋆之就和012一起坐在驾驶位,到目的地时却连下地走路的能力都短暂丧失了。

把人丢到会所的建议是沈君汀提的,012虽然稍微有些不情愿,但最后也是接受了,毕竟在出国和沈君汀汇合前他可要到死训营走一趟,毕竟兄弟们还等着他带他们回家。

转身要走时,012还是因为对鋆之的留恋短暂地停留过一会儿的。不管怎么说,他对人的确有些同情和心疼,而且他也想看看沈官丞最后到底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所以他仔仔细细跟人解释了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把他留下,自己又为什么要走,以及从那房子里出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也包括——火灾之前自己那位前老板竟傻傻地伪装成哑巴、连毁容这种事也做得毫不手软、就为了靠近对方的事实。

知晓所有真相的一刻,鋆之真的觉得自己疯了。脑子里竟不止一个声音在跟他说——他是罪人他是灾星他真该死他就不该活着,四面八方都是,一点点将他渗透贯穿熔解契合。

大概不止一个声音在帮他堆砌壁垒,从0到1瞬间遮蔽了所有不属于黑暗的存在,所以他觉得窒息和煎熬要成为他的习惯,脑海的刺痛和全身的麻木随时在引导着他该走上哪条路,所以他可以哭泣可以被伤害顺便什么都可以承受。

即便鋆之听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那瞬间是下意识想要逃出去的,眼下也由不得他做任何多余的事了。

看见人不由自主开始掉眼泪甚至自残,012差点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但最后也还是选择不管不顾走掉了就是。

至于会所的工作人员,对此也只有短暂的一点诧异而已,毕竟眼瞎的条件他们都能接受了,疯癫一点也无所谓,关键人的姿色上乘能过门槛要求就行。

所以会所派了人专门引导鋆之,教他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顺带领着他去适应了一下会所的布局和大致流程,大概还有监视管控这一项吧。

只不过引导他的人似乎很看他不爽,不情不愿的,最后也只教了他几句规矩,以致于距离自残第3天,他被前辈点名要求接待客人时,还是一路听着前面的脚步声扶着墙勉强跟上的,险些都走错包厢。

但刚进包厢他就出了洋相,突然有人伸脚不小心绊了他一下,端着的酒砸在地上无疑碎了个彻底,也怪他听不到脚步声了还非要往前走,但主要站在门口让客人挑选是不允许也不应该的。

他知道这里的消费不便宜,那酒肯定也价值不菲,更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鋆之下意识就是磕头道歉,对象不仅是包厢里尊贵的客人,也包括拌他的那个人。

不过,紧跟着就围过来了一个气势很强的男人,是包厢的贵客,勾着他的下巴打量后问他是不是看不见,最后竟然表示感兴趣只让他一个人留了下来,从头到尾都没追究酒的事,他应该觉得庆幸,也应该记下这一笔债。

男人是外港的黑道太子爷阜十夜,近来知道自己老子有往景都“腐蚀”的念头,便就起了兴趣隐藏身份率先来这里玩一玩。

如今发现个这么有意思的可人儿,岂不得不择手段地绑在自己身边么!

他命令人站起来往前走再爬到沙发上,可盯着人故作镇定却把双手贴在裤缝那不自觉攥紧布料,外加身体细微的颤抖,全身上下都明明白白写着忐忑不安的可怜模样,他还是恶趣味地伸脚将人绊倒了,甚至不管人是否慌乱着趴着挣扎着想翻身,跟个饿狼扑食一样直接就往人身上压了过去,动作肆意且蛮横,特地抱着吓唬人的心思去的。

这确实也把鋆之吓得不轻,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得越发厉害,但再怎样也只是忍着,还过分懂事。

等被男人自作主张抱进类似酒店客房的地方后,鋆之还被强行滞留了快4个小时。

事后,阜十夜从后方牢牢把人圈住,分心亵玩着人的同时,一开口就是要出钱带人走。

鋆之却摇头给了拒绝,跟男人说如果喜欢这里可以再来。

阜十夜却没有就此罢休。将人的家底探究了个遍后,得知了人既没有家人牵挂也没有多少物质需求。顺势,也坦白了自己多有能力,有想象不到的金钱资本能解决人的所有问题——何止从这里离开,何止让人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日子。

所以最后他问——人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鋆之说,赎罪。

阜十夜问给谁赎罪。

鋆之回,不知道、很多很多、就是要、必须要。

阜十夜敏锐地察觉到了人精神上的问题,但并不在意,竟说——既然不知道给谁赎罪,那专门给我一个人赎罪好了,我保证……让你赎一辈子!这辈子赎不完的话……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去找你讨~~怎么样!

甚至还刻意勾动着人的兴趣,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实有重温旧梦的意图。

鋆之则被男人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如何回才好,便就没有再反驳,也放任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妄为。

反正也无所谓的,于他而言,对象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赎罪,该痛,该死。

末了阜十夜还追问人预先想好的赎罪方式每天的赎罪频率,甚至很有理有据地要求——这么少!翻倍怎么样!

慢吞吞想通这是促进自己死亡的建议,所以鋆之最后果然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