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指——唐璃?
江鋆之很快就想通了男人话里所指代的,但跟着萦绕在脑海的疑惑还是促使他开口道:“为什么?你只是恨我,这和唐璃没有关系。而且,你这样做、会加大自己暴露的风险,没有任何好处。”
“也不能算没有好处!只要能威胁到鋆之你不就好了么?”元恒不咸不淡地人反驳,像是全然不将旁的放在眼里,却只一心一意让视线定格在江鋆之身上,“还有,你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的!以后不要再傻傻地问这种问题了!你觉得,我可能放手吗?”
“何况,暴露?又怎样?实际上,只要鋆之你乖一点听话一点,不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吗?有什么要紧?”他很是不屑的,语气里都藏着清晰的讽刺。
末了,还不忘提醒,“所以啊鋆之,你不会置你那位表妹的性命不顾,执意从这里离开的,对吧!”
因为在元恒看来,江鋆之还是很守规矩的。
像这种,让所谓的“家人”受牵连甚至导致死亡的事,江鋆之绝对不会做。尤其,还是个应该被江鋆之着重保护的“年幼”的“弱者”。
“当然,你如果一点也不在乎你那个表妹,那就尽管从这里走出去试试!但我可不敢确保——你能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外!”
元恒特地咬重了那四字的发音,凝视着人的眼中却满是笑意和坏。
江鋆之不禁皱了皱眉,不过仅在男人话落的第2秒就做出了选择。
拧动把手打开门,他抬脚就跨出去了一步。
毕竟他相信元恒没什么超然的能力,只要唐璃目前不在元恒的可控制范围,一切还是可以由他自由发挥的——向着濒死的那个目标。
顺带,也在男人那里表明了一个态度——并不是多看重唐璃的态度。
这样的话,元恒或许就不会多关注唐璃了。
只是仅仅跨出这半米不到,江鋆之却不由自主因为一个猝不及防重重砸跪在了地上。
元恒又开始上手段了。
一时间,江鋆之好像都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旁的了,尖锐到无法忽视的痛一路无阻般钻进脑海,他只迫不得已被脚腕骨两处灼热所引导的难忍难熬彻底霸占,身体僵硬着跪趴在那许久许久也不敢乱动。
似乎,有人拿着滚烫通红的烙铁沿着固有的路线一点一点锯着,到皮肉被磨灭得鲜血淋漓,到骨血被侵蚀得凄惨无状,亦不肯罢休。
就这一会儿,江鋆之就实在控制不住颤抖的趋势,紧咬的牙都被迫在发颤中度过,唇瓣也难免被染得鲜红,泪水冷汗顷刻便是铺满了,一点一点地滴落、流淌。
他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仅用伤势相较之下稍完好的左手,硬是破皮流血也毫不在意,偏偏这点不自觉转移疼痛注意的举措太过轻微,他仍旧陷在那阵痛里,爬不上来。
可后知后觉意识到地面上的血迹,他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在此刻往房子里藏。
他知道他的血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但倘若中途有旁人路过,甚至有唐璃赶来,就难保再会不会出现更多的意料之外了。
所以胡乱用浴袍袖子抹过,江鋆之果断就慢吞吞开始回退。
从晃晃悠悠撑起身体到小心翼翼挪到门内,过程都相当的慢且难熬,地上除了朦胧的红色就是汗液和泪,门上亦然,墙上亦然,最终连敞开的房门也被关紧了,将所有痛的窒息的都隔绝在了房门之内。
只可惜,人身体上的痛根本没有片刻宁静。
甚至等元恒欣然结束那滚烫灼热的源头,江鋆之还一如之前——维持着侧靠房门并将自己尽量蜷缩再蜷缩的姿势,停顿在煎熬里不由自主。
“鋆之~!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就非要惹我生气!现在——就好过了?”勉强施舍1分钟的耐心等了,元恒跟着就不爽地对人抱怨了起来。
其实他是挺意外的,意外江鋆之会无视唐璃的性命威胁。
可分明已经是这种完全掌控全局的状况了,元恒竟还觉得江鋆之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不然的话,怎么还是这样平静淡漠?怎么还能这样毫无所谓?
除了明面上的凄惨,元恒就真心看不出人心里有多少动容。
他连用人那个表妹的性命来威胁也毫无用处不是吗?竟还义无反顾只想逃!
又或者,江鋆之并不是不在乎,只是对他不屑一顾?凭什么?怎么敢的?
还是说,江鋆之在跟他演戏?
毕竟他元恒不信——江鋆之会真的无视“家人”这条规矩。
所以迟钝地因为前面一两句言语勉强拉回一点意识,睁眼略微空洞地凝视着眼前,并着重现实听到耳边男人再开口的声音时,依旧是针对唐璃的这些那些。
“但是鋆之,你真的会抛开‘家人’不管不顾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守规矩了?或者你不信?你觉得我不敢?”虽然如今人如今体现的对旁人的不管不顾让元恒有点心理平衡了,但人的漠然还是让他很气。
何况,他需要有个能威胁到江鋆之的筹码。
所以接着就预备给人演示一下他彻彻底底的态度,“那我确实该验证一下!鋆之你说,我现在就发消息把唐璃叫过来,然后在你面前亲手弄残她怎么样!?”
“可惜她不像鋆之你,要是残了,那便是残了!要是死了——那就是、死了!”
“所以啊~鋆之,你想好——怎么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