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空奚求见。”
空奚的声音若玉落琉璃盘，极是悦耳，在深夜中有种静夜梵音的美感，让人听之心折。
璃末坐到了悲殊的身边，从后搂住他的腰，整个人紧紧地贴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耳后，轻喃说：“又来一个和尚，人家有些怕怕呢……”她指尖轻轻刮过他的耳廓，轻声说：“圣僧不如多给我些灵力，让我护住自己的安危，不会见着人就害怕自己被灭了，不是吗？”
悲殊抬眼，转过头看向她，目光深沉若月，还没有什么动作，璃末就亲了上去，吸吮他的唇，甚至又想咬破他的唇肉，吸取他的血，却被他用力地抱紧了腰，阻止她咬下去。
怎么，不想让屋外的人察觉？
哪怕悲殊灵力一转，唇间伤口会瞬间痊愈，他也不许璃末咬破他的唇，克制住她的暴吻，怕来人闻到血腥味么……璃末眼底暗光一闪，在他唇边轻喃：“和尚不想被旁人察觉……是觉得我们是在偷情么……嗯？”
嗯字语尾上调，充满了嬉漫调笑，又带着隐层的诱惑力，足以令所有男人血液沸腾，她说完，又将身体更用力地死死地缠向悲殊，一只手拂向他的下巴尖，强迫他更倾斜角度与自己亲吻……
“师叔……”室外人声响，带着丝疑惑。
悲殊的唇红艳如血，璃末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种想当着他是师侄的面撕开这人僧袍，让他于世人前暴露所有，包括他内心深藏秘密的冲动……
看着红着唇的悲殊目光深远无尘，无波无情，像是没有任何情靡之事发生，他既不抗拒也不在乎的模样，也如一盆冰水浇凉她内心的火。
不，这个和尚她还没有掌握住弱点，甚至还没有摸清底细，她不能轻举妄动。
悲殊一弹指，灭了蒲台前的烛灯，这样他红肿晶亮的唇间异样就不会被来人察觉出来，包括他身上缠着的璃末，灰暗中更好隐藏一些。
“进。”
悲殊在人前，一直是这般少言精简。
“打扰师叔了。”
空奚进了房，首先注意到悲殊蒲台前灯烛昏暗，心中微疑，但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悲殊对面的侧台，这处灯烛明亮，将人脸上表情照得一览无余。
璃末慵懒地看了一眼空奚，转头用红唇摩挲悲殊脖侧，感觉温热的肌肤在她唇下触感，接着又换了一个坐进悲殊怀中的姿势，含着笑说：“你的这师侄，虽然也好看，但还是没有你好看。”
她声音极小，又是虚障，本不该被旁人听见，但空奚却忽然咦了一声。
悲殊淡淡看空奚，问：“怎么了。”
空奚道：“我觉得方才仿佛有什么……闪现……”空气中有些异样。
璃末还要说话，悲殊指尖抵在了她唇前，止住了她说话。
璃末垂眸，看着抵在自己唇间的大拇指，与悲殊目光交视，忽然伸出红艳舌尖舔向他的指在。
悲殊指头仿佛被烫着一样，缩了缩，但很快又一次抵住她的唇。但这次可能是用力了一些，指头上半部，伸进了檀口，抵于齿前……
璃末无法再言，室内终于一片安静。
悲殊垂眸，眸色清冷地对空奚说：“你大抵是错觉了。”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指尖被舔吸啃咬的触感，像是有一只小动物地欢快地啃咬着食物般，而他的指尖就是那个食物。
“师叔，我刚刚进房前，仿佛听到你与人说话，可是进来却发现没人……”空奚的话让指尖的痒感停了，指尖下传来女人的轻笑声，像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悲殊淡淡地说：“室内是无人。”
“……”
空奚沉默了会，回：“那，大概又是我错觉了。”
悲殊没有应他。
禅房内安静了下来，烛光摇曳，晃得人影分分合合，蜡烛在空气中燃烧的声音啪啪响，在此刻分外清晰。
空无说空奚十分崇拜悲殊，那么悲殊说什么，空奚当然也不会置疑，无比相信了。
璃末勾着唇，朝空无的耳朵里吹起，像个调皮的小孩子一般不分场合地玩弄着自己的玩具，反正她又不会被除了悲殊之外的人所察觉，她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所谓道德底线什么的，那也要她有了实体，被他人看到，才可以被指责的吧。
两人开始讨论她并不耐烦听的佛理，但听得出每回空奚问一句，悲殊简短而清晰地回答他，便得到空奚崇拜眼神更炽热一分，两人秉烛夜谈，孜孜不倦地谈佛，璃末则打着呵欠，虽然不困，但感觉很无聊地靠在悲殊胸口半寐着。
她刚刚本来想趁着悲殊不注意，离开他的身边，玩火一样去招惹空奚，没有想到悲殊使了法，让她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无法动弹，不能离开他身体半寸，于是只能乖乖地坐在他的怀中直至深夜。
她望着窗外，想：不会要谈佛到清晨吧，她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还越听越烦躁。
想到这，她伸手拍了下悲殊的念珠，莫名的，念珠发生了轻响，无风自动，画面看起来诡异极了，空奚不由瞪大了眼睛。
璃末捂了唇，坏笑想：吓到人了。
她又觉得开心了。
悲殊忽然望向窗外，看天色清蓝晨光初现，便对空奚说：“你先回吧。”
空奚一愣，抬起眼看向悲殊，目光认真而带着疑惑，沉吟一会儿问。
“师叔，不知师侄可否问为什么，每回我出关，都是跟师叔讨论佛禅最少三天三夜的，为什么今日里师叔不如此了？是否是师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自己不知，扰到师叔了？”
哦豁，悲殊被兴师问罪了。
这师侄倒不是一般人。
敏锐，且实力不凡。
璃末心里想：因为你师叔现在不同从前，他身边有了“人”了。
悲殊回视于他，道：“你没有失礼之处，我只是有他事。”
他事……
空奚沉吟了一下，低头行礼道：“知晓了，师叔。”
他从蒲团上站起身，迈向了门口，忽然，一道佛光万字符从他的袖中飞出，夹带着强大的灵力攻击性，冲向了悲殊身边璃末的位置。
佛光笼罩于整座禅室，只是那光芒就让璃末感觉到周身被熔岩一般灼烫，更不用说，如果身体被这佛光符贴上，必然顷刻间化为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