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武见廷莪在石居歇宿,心中忧虑过来探视,正巧碰上安木图也过来看望,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安木图大概听到了更多的细节,便顾不得对方是什么王子皇孙,直接挥拳相向。王武本存着想让的意思,但见他丝毫没有和平解决的意图,便也顾不上受伤,与他打成一处。
夭夭和廷莪赶过去时,只见两边都聚满了“拉拉队”,王英看热闹不嫌事大,举着火把在一旁为安木图加油,大叫着:“踢他下三路!”
夭夭见有不少高丽弓手在场,担心两边打起来,酿成两族群殴的场面,便成了大事了。忙喝命二人住手,周斌和张弥听见,才过去将安木图和王武拉开。
安木图在山上过了一段野人的日子,半饥半饱的,气力尚未恢复,王武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只胳膊负伤使不上劲儿,两人倒是不分伯仲打了个平手,互有些小损伤罢了。安木图见廷莪一脸被揭了短的怒火,愣在远处说不出一句话来;王武一手握着受伤渗血的胳膊,皱着眉眼巴巴地望着廷莪,满眼皆是了然、理解和期待。
夭夭看他那一副样子,心中暗骂“大绿茶”,趁虚而入抢了人家的女朋友,这会子还卖惨!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安木图一眼,大半夜的穿着一身玄甲卫的便衣,一眼望去黑黢黢的大个子;一比较瞎子都知道该心疼谁!
“今天的事事关高丽王子的清誉,谁也不许往外说!”夭夭看向玄甲卫,大家心中了然,答了一声“是”;夭夭看了一眼廷莪,廷莪急切地盯着王武的袖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夭夭无语得很,暗暗地拽了拽廷莪,小声道:“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看着呢!你难道要跟王武走不成?真要是闹出来,可就是大大的绯闻,这山里的婆娘媳妇传八卦的能力可不弱。高丽王子是白山部的客人,过会子我叫军医去看就行了,一点小伤而已,还能死人不成?”
“张弥,好生送高丽王子回去,别忘了请军医过去。”夭夭吩咐道。张弥答应了一个“是”,又说道,“郡主放心,属下会派人保护好高丽王子的安全。”夭夭点点头,安木图还眼巴巴地看着廷莪,廷莪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拉着夭夭要走。
安木图走过来,轻声道:“对不住。”就说了三个字,又停住了,只紧紧地盯住廷莪,仿佛看着一块丢了几百年的金疙瘩。夭夭被廷莪拽着,站在一边像个大号的电灯泡,实在尴尬得很。“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廷莪话语明显软了些,“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安木图听了只顾笑,卑微又深情,似乎全然忘了高丽王子的事儿。
“我去,这恋爱脑男人,真是百年难见!”夭夭忍着快酸得变形的脸,心中暗讽。
“咱们回去睡吧,外头怪冷的。”廷莪去拽夭夭的手,夭夭答应了一句,正要走,安木图大步来在她们跟前,拦住去路。夭夭见势不妙,抽身要躲开,手却被廷莪大力揪住怎么也拽不脱,急得暴跳,心中暗叫:太尴尬了呀——
“咱们回去吧,回雪山。咱们出来了这么久,可汗和大王子一定担心得厉害。”安木图拉住廷莪的一只手,深情款款。“我不回去。”廷莪态度很坚决,依旧死拽着夭夭不放,夭夭红着脸朝周斌、张弥甩眼色,二人视若无睹,就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你不愿意回去,是因为高丽王子吗?”安木图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全没有被绿的暴躁。廷莪深吸一口气,答道:“是。”安木图面色颓然一股失意之色,放了手,怔了半晌,渐渐释然:“也好。既然你,不,公主喜欢上了别人,属下不会强求,不过,保护公主是我的职分,求公主让我留在身边,和以前一样做侍卫。”
廷莪想了想,点了点头。夭夭见安木图一脸感激、愉悦之色,几乎要破防了,“忠犬”?“舔狗”?“以退为进”?“大爱无疆”?一大堆词儿在脑子里乱崩,这世界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