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渺渺刚松手打算起身,就被刘彻拉住两只手:“再这样抱一会吾。”
刘彻的声音罕见地有种茫然怅惘,遥渺渺习惯了刘彻平时私下揶揄打趣,亦或有外人时威严持重的模样,此刻突然有种心疼。
“嗯,我不走。”遥渺渺贴着刘彻的脊背坐下,枕在刘彻的颈窝,不由想起了她梦魇之时,刘彻也喜欢这么紧紧地抱着她,于是她又蹭了蹭刘彻的颈窝,努力抱得更紧些。
感觉到遥渺渺的小动作,刘彻翘起唇角,仰头舒展脖颈,让遥渺渺得以靠得更近些,伸手摩挲着遥渺渺的脸颊道:“卿卿是独一无二,吾如何认不出来?”
遥渺渺傲娇地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刘彻宠溺地笑了笑,侧首蹭了蹭遥渺渺的脸颊:“已经很久没人这样抱吾了。”
遥渺渺想都不想道:“之前是谁?”
刘彻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之色更甚,捏了捏遥渺渺的脸颊:“卿卿真是越发霸道了。”
“那我走了?”遥渺渺撇嘴道。
刘彻赶忙抓紧遥渺渺的手:“吾就喜欢卿卿霸道的模样,要那谦卑温驯干什么?
那是奴仆才需要的。卿卿是大汉的小君主,面对的是蠢蠢欲动的蛮夷,还有那些觊觎皇权的藩王大臣。
就该有这寸土不让的霸道性子,才护得住疆土黎明,护得住皇子皇孙。”
看似揶揄的话语中,遥渺渺察觉到夹杂着些许落寞感怀,不由一怔,沉默了下后,努力将脖颈往刘彻颈窝处贴了贴,试图填满这空缺,柔声道:“之前这样抱你的人是母后?”
“难道卿卿以为谁都可以这样环抱着吾的脖颈?”刘彻转身揽遥渺渺入怀,“连母后的醋,吾的卿卿也要尝尝浓淡?”
遥渺渺抿了抿唇角:“我就是好奇一下,才没在意!”
“嗯,吾的卿卿就只是好奇一下。”刘彻打趣着将遥渺渺抱得更紧,下颌轻轻蹭着遥渺渺的额角,“又去渐台了?”
“嗯。”遥渺渺点了点头,并未太在意。
反倒是刘彻眼眸微凝:“卿卿还在意窦婕妤之事?”
遥渺渺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不关她的事,我就是上去吹吹风。”
“卿卿一句吹吹风,吾自此爱上了扶摇。晚上卿卿和吾一起去沧池乘风赏月好不好?”
想到窦婕妤溺死在沧池,虽然遥渺渺向来自认为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也经不住最近种种经历的动摇,夜晚去沧池,遥渺渺还是选择摇头拒绝。
注意到遥渺渺的犹疑,刘彻有些心疼地道:“渐台距离水面太高了,确实不适合赏月。吾给卿卿重新开凿一个吧,然后在旁边建一个眺蟾台,可以登台眺望池中月影。
夏夜得闲泛兰舟,误将清波作星汉,素手掬水捞月影,搅得涟漪濯星辰。嗯,吾的卿卿定是昆仑仙娥,叫影娥池好不好?”
“旁边那个莲湖就行了,沧池也可以,没必要劳师动众、大兴土木。”遥渺渺轻轻环抱住刘彻的腰际,听着刘彻沉稳的心跳。
“小小的一个赏月池罢了,哪里称得上大兴土木?”刘彻执起遥渺渺的手吻了吻指尖,“连番征讨匈奴,再加上之前连年灾害,以致现如今国库空虚,吾不得不损膳缩乐,连累卿卿陪着吾吃苦了。”
汉武大帝陛下,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遥渺渺在这一刻,对此等凡尔赛行为的鄙夷达到了顶点。
“是我有幸,能享受到你的帝王待遇才是,怎么还变成我跟你受苦了?”遥渺渺揶揄道。
“是吾幸好是帝王,否则吾恐怕更要委屈卿卿了。”刘彻定定地看着遥渺渺,伸手摩挲着遥渺渺的眼角,欲言又止道,“若卿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还会回吾身边吗?还是回自己的故乡呢?”
遥渺渺怔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刘彻话中的深意,还有其眼底的忐忑不安。
“猪猪陛下在担心什么?”遥渺渺凑近刘彻,美目流盼,轻声问道。
刘彻呼吸加重了些,定定地看着遥渺渺,却又在遥渺渺靠近时微微后仰了下,低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轻颤,反问道:“卿卿觉得呢?”
“人一般都是贪恋故乡的。”遥渺渺故意缓缓说着,直到刘彻的呼吸急促再也遮掩不了,又转而道:“不过,我更认为此心安处是吾乡。”
刘彻猛地收紧手臂,将遥渺渺牢牢锁在怀中,明明想装出恶狠狠的表情,却在额头抵上遥渺渺额头的时候彻底土崩瓦解,无奈地唤了声:“卿卿”。
遥渺渺得意地轻“哼”了声依偎进刘彻怀里,惹得刘彻宠溺不已,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在遥渺渺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那这里是卿卿的心安之处吗?”刘彻感受着怀中的温热,耳鬓厮磨地呢喃着,索要肯定的答复。
想着史书上王莽和李夫人的结局,遥渺渺迟疑却坚定地回抱住刘彻,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还是喜欢那个自信昂扬的汉武大帝陛下,你的绝对自信呢?”
刘彻摩挲着遥渺渺的脖颈,感受掌心下的温热和动脉搏动,仿佛是在一遍遍确认遥渺渺的真实:“在轻而易举就能偷走吾心之人面前,吾只能投降称臣。”
遥渺渺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往刘彻怀里窝,像是汲取力量后一字一顿道:“那我也不向任何人和事物认输,除了刘彻。”
刘彻唇角压不住地翘起,不停地吻着遥渺渺的唇角追问道:“真的?”
“之前就说过了,不许随意亲我,要不然就把你也做成炮豚。”遥渺渺故作生气地推着刘彻的下颌,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就像那只小猪仔吗?”刘彻痴迷于遥渺渺娇嗔的模样,忍不住低头继续去亲,“之前见卿卿爱吃,吾已命人还准备了两只炮豚,这几日卿卿都能吃到炮豚。”
“你不会真把我那只小猪仔做成炮豚了吧?”遥渺渺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