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渺渺忍俊不禁地笑道:“不用看,也知道刘彻陛下定然帅气逼人。”
“真的?”刘彻欣喜地亲了口遥渺渺。
遥渺渺无奈地道:“真的,玉勒雕鞍世无双, 疑似谪仙临风至。”
刘彻心满意足地抱着遥渺渺躺下:“以前觉得昼寝是件麻烦事,如今倒觉得甚是幸事,让吾有两次机会拥着卿卿入睡,也有两次机会将卿卿吻醒。”
遥渺渺探了下刘彻的发尾,见并无湿意后才停下来,依偎进刘彻的怀里。看着刘彻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余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像是唯恐惊扰到什么。
刘彻察觉遥渺渺的异常后,小心地收紧了手臂:“卿卿有心事?”
遥渺渺摇了摇头,伸手抚着刘彻的脸颊:“这小榻太小了,睡不舒服的,到床榻上睡吧。”
“吾就喜欢和卿卿一起。”刘彻将遥渺渺的手贴在他自己脸上,“晚些时候,卿卿把吾吻醒好不好?否则吾就不醒了。”
“好。”遥渺渺轻声应道,想了想又凑上前吻了下刘彻,“你先睡会。”
默许着刘彻拉着她的手单手十指相扣,听着刘彻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遥渺渺另一手捡起压瘪的粉花摩挲。
花瓣的边缘已有衰败的痕迹,花型却凝固着绽放的姿态,这是木芙蓉,在大汉称做拒霜花,遥渺渺曾在上林苑见过。
南宋诗人吕本中曾经写过:“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而李季在21世纪开的嫁衣店叫花信风嫁衣店。
二十四番花信风,花开有时,花落有时,终归不由己。
遥渺渺本寄希望刘彻会告诉她这是别的花,最终也落了空。
这令遥渺渺不由地烦躁起来,连带着寂静中木炭轻微的爆裂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花瓣被遥渺渺单手一片片掰落,另一只手却克制着不敢用力,与刘彻轻轻十指相扣,怕惊醒了刘彻。
偷偷在刘彻唇上落下一吻,遥渺渺难以抑制地去想象刘彻鲜衣怒马飞奔而来的样子。
会很帅吧?
肯定很帅,就像侧帽风流独孤信都难以企及的帅气。
下次,站在高处看刘彻归来。
还会有下次的吧!
遥渺渺深深地看着刘彻的眉眼,就像要将之镌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刘彻往常不是没有独自出宫过,但像今日急不可耐地赶回来还是头一遭,就像是连刘彻也隐隐察觉到了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是她的不安,还是命运的降临呢?
遥渺渺学着刘彻平常的样子,用手指卷起刘彻的发尾,盘在手心,摩挲着,拉扯着,感受发丝勒紧手指的羁绊。
寝殿外,最后一天的秋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像是命运的狞笑。
遥渺渺望着窗外的天色,似乎一恍惚间便已暮色四合。
刘彻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遥渺渺刚试图抽回十指相扣的手,就被扣住,显然刘彻已经醒来,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遥渺渺凑上前亲了下刘彻的脸颊,刘彻非但没有睁开眼睛,还故意翻身平躺,被单手锁住的遥渺渺只好趴在刘彻身上。
“该醒来了。”遥渺渺刮着刘彻的鼻尖,低声道。
刘彻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反倒抬了抬下巴,一如遥渺渺之前所为,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能这么锱铢必较呢?”遥渺渺哭笑不得地俯身,在刘彻唇上烙下一吻。还来不及起身,便被刘彻按住后脖颈,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刘彻依依不舍地结束吻后,才终于肯睁开眼,眼底尽是遥渺渺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初醒的朦胧,在遥渺渺试图起身时收紧手臂道:“卿卿,抱会吾。”
“那你先松开我的手。”遥渺渺举手示意了下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刘彻摇了摇头:“不放,单手也可以抱着吾的。”
“你平时要假装威严一定很辛苦吧?”遥渺渺依偎进刘彻怀里,单手环住刘彻的腰际,听着刘彻的心跳,才觉自己精神原来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刻才缓解下来。
“对外人的威严不需要假装,吾辛苦的是,在外人面前要克制对卿卿的爱意。”刘彻紧了紧怀抱,下颌抵在遥渺渺的发顶道,“卿卿,一切有吾在,吾会一直在。”
遥渺渺闻言怔愣了下,吃惊于刘彻的敏锐同时,不免眼眶一热,似乎突然有千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将脸埋进刘彻的胸膛,细细分辨着刘彻身上的气味,除却洗澡用的兰膏香味和衣衫上的椒兰香气,还有一股犹如麝香的气息,那是独属于刘彻的信息素,令人着迷的似乎永远都闻不够。
刘彻一直说她好闻,也是这般感觉吗?
埋首太久,刘彻小心地将遥渺渺拨出来:“被闷着自己。”
遥渺渺蹙眉不语,指尖微微发颤。刘彻察觉后立马小心的坐起身来,将遥渺渺拥在自己怀里,大手包裹起遥渺渺的纤手,担忧地道:“卿卿不舒服?”
还不等遥渺渺说话,刘彻已传令召集所有太医。
宫人们得令后纷乱的脚步声让遥渺渺越发不安,遥渺渺扯了下刘彻的衣服道:“我没事,我不要见太医。”
刘彻见状,眉头拧得更紧,一边用下颌蹭着遥渺渺的发顶,一边用手贴着遥渺渺的额头,见体温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宽慰道:“就让太医令把个脉,把完吾就让他出去好不好?”
“我没有身体不舒服。”
“那就当请个平安脉好不好?”刘彻抚摩着遥渺渺的后背,柔声哄劝。
直到遥渺渺点头,刘彻这才叫宫人进来伺候两人梳洗。
太医令请脉再三保证遥渺渺身体康健,刘彻依旧不放心,让众太医在偏殿候命。
随后的时间里,刘彻一直形影不离地守候在遥渺渺身边,连带着宫人们都万分小心地伺候着,唯恐遥渺渺一个不适,刘彻会怪罪他们。
凝蔓硬着头皮恭谨地请示:“殿下,热水已经备好,是否要沐浴更衣?”
遥渺渺望了下刘彻,犹豫不决。
“吾陪卿卿一同入浴可好?”刘彻压低声音在遥渺渺耳边道。
遥渺渺愣了下,没有和往常一样恼羞成怒,亦或娇羞不已,只将头埋进刘彻颈窝里不说话。
刘彻双眼微眯,冷觑向凝蔓道:“准备下洗漱用品,今日不沐浴了。”
见凝蔓领命退远,遥渺渺这才疑惑地抬头看刘彻。
刘彻用指腹轻揉遥渺渺微蹙的眉心:“吾想起自己下午洗过一回了,但又不想和卿卿分开,卿卿克服一下,今夜简单洗漱一下就睡吧?”
“嗯。”遥渺渺点点头,不由的瞥向窗外,依稀的月影刚升上天际。
刘彻见状眼神越发晦暗不明,埋首在遥渺渺肩窝深吸几口气,再次抬头时依旧是一派清风霁月的模样:“吾突然想起明早有事要找程不识和霍光,吾今夜召他们宿卫,明日也方便早些找他们,卿卿觉得可好?”
遥渺渺深深地看了眼刘彻,第一次在有宫人在场时,轻轻吻了下刘彻脸颊,便埋头不语。
刘彻摩挲着遥渺渺的脖颈,耳鬓厮磨亲昵着,眉眼却冷得可怕。
遥渺渺向来容易含羞,往日邀遥渺渺共浴,半数是铩羽而归,即便获得首肯,也得是劝诱半晌,才得遥渺渺含羞带怯地钻进刘彻怀里,算是默许。
今日遥渺渺之反常,令刘彻也不免心中暗自慌乱了起来。
洗漱之后,见奉上的是白色寝衣,遥渺渺眉心微蹙:“冬日当衣黑服,换件黑色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