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果然!”
招商局的袁总看过记者整理出的重点摘要,笑着将记录纸递给华润的佟总。
尽管已经听了口头汇报,佟总依旧认真的读了一遍摘要。
脸上同样露出笑容,将摘要递给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的藏副总,夸赞道:“臧经理神机妙算。那小子,用的果然是先抑后扬的手段。”
臧副总也属于专业人才。
学经管出身,又在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工作多年。与外面接触的多,各方面的了解比较深,思维和见识很开阔。
之前看到港岛几大经济和金融媒体,都对李家成能否真正入主和黄,表示忧虑和不确定时,就怀疑背后那些“小算计们”,已经开始出招了。
并将这一手段,比作是操盘者在“压紧弹簧”,故意制造悬念和期待。
先把股民们的胃口吊的高高的,再突然性的宣布大利好。股民情绪被调动的越高涨,理智就越弱,越容易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走。
后果就是,一窝蜂的涌入股市,持续推涨和黄的股价……
这一操作的目的是什么呢?
自然是方便操盘者套现。
那小子也好,李家成也罢,手里都没有足够的资本直接拿下和黄。
所以,必然会像之前的九龙仓那,样反复推高拉低,趁机将手中有限的资本滚起来……
“等着吧,明天…不需要等到明天,今天下午和黄的股价就会被快速推高。未来几天,他们会伺机在合适的点位套现。”臧副总看过摘要,笑呵呵的说出定言。
“世珍,你怎么看?”袁总示意柏世珍。
“我赞同臧经理的分析。”柏世珍面上努力平静,眼睛里的兴奋完全无法掩饰。
不能不兴奋呀。
这次华润从六点七亿港币的建设资金里抽出了四亿,余下二点七亿作为备用金,相当于打仗时的预备队。
招商局筹措了一点一五亿,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拿出了四十七亿日元兑了八千八百多万港币,总资金规模达到了六点零三亿港币,外加二点七亿备用金。
这么老大一笔资金,未来一段时间将要通过他的手买进卖出,最终变成暂时还无法预知的,更大规模的资金。
都不敢深想。
稍微一琢磨,柏世珍就忍不住的颤栗……
“大胆一点,说说你的想法。”佟总鼓励。
“呃……”一想到要开始动用如此庞大的一笔资金,柏世珍脑门上就不受控制的浮出了一层细汗。
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的澎湃,一板一眼的开口:“和黄流通股共计四亿五千万股。去年年终时,国际权威投资机构对和黄的估值是六十八亿港币。
结合港币今年的币值,现在最保守的评估,和黄的实际价值也超过了七十亿港币。
我们就按七十亿算,和黄单股价格的基准价为十五块五毛六。截止于今天上午收盘,和黄的挂牌价为七块三毛二,距离基准价还有一倍的升值空间。
通过对九龙仓交易的分析…我判断,背后操盘团队至少将股价推高至基准价以上,十八到二十块,才会开始释放手中的股票套现。同时放出新一轮利好,进一步激发股民的购买热情。
基于以上分析,我有保守和激进两套方案。”
“都说说。”袁总示意。
“保守方案是,持币观望。静待第一轮股价下跌后入场抄底。激进方案是,我们下午就入场,十四块以前全力吃进,然后短暂持有。
在股价超过十五块六后,开始缓慢出货。借助大庄家放出新一轮利好消息完成清仓。随后,持币等待时机再次入场。”
“二位……”袁总腰板挺得溜直,视线看向佟总和臧副总。虽然没表态,但神态已经说明了意属。
佟总也倾向于虽然名为“激进”,实则已经非常保守的激进方案。但没表态,而是看向臧副总。
“根据九龙仓的经验……”臧副总沉吟着开口:“这第一轮推涨大概率会非常迅速。大批持股者都在趁着利好观望,在股价到达一定高度时,出货的人不会很多。
咱们即便放开了吃进,也抢不到多少股票。所以……我认为可以入场,先热热身嘛。”
“同意。”佟总干净利落的表态。
袁总抬手点了点柏世珍:“按照你的想法大胆去做。除非有重大情况,中间不必做任何请示,切勿错失战机。”
“是!”
尽管柏世珍努力想做出踏实沉稳的姿态,但依旧没控制住自己,蹭的一下窜起来。
袁总看着柏世珍笔直到过分笔直的背影离开小会议室,呵呵的笑着念叨:“小皮猴子,敢把老子当兔子,我等着你求我的那一天。”
“……”
会议室角落里坐着的梅宣宁,看着袁老头儿志得意满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又开始发虚了。
虚到梅胖子都恼火了。
那个货的套路已经被看穿了,目的这边也了如指掌……没道理没底呀?
没错,梅老二也在。但他从头到尾都摆出晚辈和外行的姿态,一个字都没掺和。
正老老实实的当缩头乌龟呢,袁总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拿捏出长辈的架势:“小二,我任命你为侦查尖兵,给我盯死了那小子!但凡有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没用~”梅宣宁憨厚又无奈的笑:“袁叔,您不知道。那小子一贯的甩手大掌柜。
就九龙仓那次,平日里该干嘛干嘛,要不是最后尘埃落定,他的名儿出现在九龙仓董事会名单里,都没人知道他干了那么大一票。”
“吼~还是个干地下工作的好材料呢。”袁总声音洪亮,嘲讽的味道毫不掩饰。
又点了点梅宣宁:“你就给我盯死了他,吃喝拉撒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还就不信啦……”
“袁叔儿~我哪有那时间呀。”梅宣宁下巴示意蛇口方向,神色严峻的压低些声音:“很严重,比预想的更严重。
搞不好,这次要收几颗脑袋。现在蔚宏霞在那边支应着呢,我得随时听招呼,不敢乱走。您也别只顾着盯这边儿,金湾……”
“哈~”袁总声音越发洪亮,语调中的酸气也越发明显:“别拿金湾跟蛇口比。
金湾是先在下梧桐树,再去请凤凰。现在虽然还是个空巢,但底子打的扎实。
你多能耐……随便打发个人在家里刨树坑,亲自在外面寻摸凤凰。我听说,树还没种好呢,凤凰就排好队等着啦?”
“我哪有那本事呀。”梅宣宁放低姿态谦虚:“我天天净围着元朗和北区那两个大厂打转儿啦。虽然只是在沧浪账上走一下,但事关重大,不敢有半点马虎。”
“哼~”袁总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头儿听懂了,梅小二的潜台词是:排着队等着进蛇口的工厂,跟我没关系,都是那小子寻摸的。
您呀,有酸气儿冲他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