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参见过太后,站起身。
“顾大人,怎么今日就上朝来了,难道大理寺已经查到了北传公主的死因了?”
太后看着殿下的顾尘卿。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已经查到了!”
顾尘卿将奏折拿至身前,宛如打了一番胜仗般,高高举起。
落雁走上前接过奏折,北传太子是最紧张的,看着被递上前的奏折,握住了自己的手掌,看着太后接过奏折,他想到自己昨日想要让自己的人去毁了尸身,但是却因为大理寺的严密看守,险些就要暴露,可是自己和妹妹那件事,不能被任何人查到,不然即便回了北传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的父皇还有十几个兄弟盯着他的位子呢,所以他必须要解决这件事。
顾尘卿立身中正,赵善注意到了顾尘卿袖子的墨迹,她知道顾尘卿一定是在短时间把所有东西整理起来的,她知道的,但凡涉及自己的事情,他总是会放在心上。
顾尘卿注意到边上赵善的目光,他趁机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即便赵善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危机,可是她却心中空荡荡的,直到顾尘卿站到自己面前,她才算稍稍安定了些。
‘没关系的,只要皇兄回来,一切都没关系了!’
赵善看着顾尘卿,却没有注意到边上荆宗的异状。
“这件事,一定要当众审理,还北传公主一个公道!”
太后一反常态,愤怒的将奏折拍在了御案前!
“这件事,就由顾尘卿,你来审理,既然是三日为期,就在明日,顾尘卿,哀家要你在大理寺正堂,昭告天下!”
赵善被太后的神情一惊,转而看向顾尘卿,顾尘卿躬身行礼,跪的端正。
“微臣一定不负太后娘娘之托!”
北传太子握紧了手掌。
赵善和顾尘卿走出大殿,赵善抬起手遮挡直刺而来的光线,光线隔着手指的缝隙漏进来,一瞬间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直到众人离开正殿,鸿胪寺的崔副手才姗姗来迟,一脸紧张的看着赵善,甚至都来不及行礼。
“殿下,公主没事吧,听闻直接被太后娘娘带进皇宫,老臣匆匆赶来了!”
崔季礼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者,简直比公主的亲人似乎还担心些。
“崔大人这是?”
赵善觉得怪怪的感觉。
“不怕公主笑话,我得了消息就急赶来了!”
崔季礼看到公主眼下没事人一般和顾尘卿一起,才长长舒了口气!
赵善不解的看向顾尘卿,顾尘卿笑了笑
“有劳崔大人了,已经没事了,而且皇家别院的事,也已经解决了,明日就要公开审理!”
“当真?”
“当真!”
崔季礼长长舒了口气。
“崔大人似乎,很是紧张?”
赵善倒是对于崔季礼会来,有些出乎意料。
“这是自然,殿下眼下是鸿胪寺监正,而且此事牵连公主,我自然是要随时关注的。”
崔季礼被赵善越盯越心虚,最后在两人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低,然后红着脸把两人拢到一处,顾尘卿和赵善对视了一眼,还是抱着怀疑的眼神聚了过去。
“其实,是因为那几位,闹出来这么多事,眼下大家都绕着鸿胪寺的正门走”
说完崔季礼似乎带着幽怨看了赵善和顾尘卿一眼。
赵善看着崔季礼缓缓退开,然后看了顾尘卿一眼
“有劳崔大人了!”
“哈哈哈,崔大人这不是在为难公主殿下嘛,公主殿下还未及笈能在鸿胪寺帮忙已经是极致了,旁的事情你们应该主动承担起来才是啊!”
几人还没说完话,从正殿走出来的太师就走了出来,甚至趁势加入了几人的话题,但是这话说的虽然含蓄,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赵善是个力不起来。
“太师大人!”
崔季礼毕竟人微言轻,看到上官自然是赶忙行礼。
太师却毫不在意的,甩袖子离开了。
赵善看着他的背影,那嚣张模样,让她记在了心里,让赵善察觉到,自己若不能做出来些什么只能被人家踩在脚下,即便是即便将来皇兄回来,恐怕也是最大的阻力。
“殿下,别介意,毕竟太师大人向来如此!”
赵善淡淡一笑,并未说什么。
“太师大人要走了?”
殿前还走出去几步的太师被那抹深紫色官袍拦住了。
“宰相怎么在这个时候入宫来了?”
太师一副主任做派的开口看向墨鸠。
“还能是什么事,太后娘娘召见,许是朝堂之事罢了!”
墨鸠向来是个面上带笑,但是滴水不漏的人。
“既如此,快去吧!”
太师也不以为意,毕竟眼下谁还能大的过他呢!
墨鸠走上前,看着公主,他远远就注意到了,但是还是走上前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赵善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多瞧了两眼墨鸠的背影,就和顾尘卿,崔季礼一道离开了。
已经率先走出皇城的北传荆宗,急忙坐上了马车。
“主子,事情怎么样了?”
北传官员一直等在马车内,眼下注意到荆宗脸色十分不好。
“明天就要当堂审理了,宋太后已经拿到了顾尘卿的折子!”
“怎么这么快?”
“我倒是小瞧了他们大宋的大理寺那个官员。”
“无论如何,你去回去给宋压力,而且准备去解决尸身,总之我不不允许她的尸身出现在明日的大殿上!”
荆宗话一出口,那官员脸色一变。
“殿下,那是公主啊?”
官员刚说完话,就注意到了荆宗要杀人的脸色,遂不再敢说话。
在皇城门口杜飞燕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从皇城中走出来的杜大人,宛如亲父一般满脸开怀的上前迎接。
“父亲,您身子还好吧!”
忙将自己准备的披风,让侍女给他披上,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亲生父女呢!
“无妨,咳咳”
说话,杜仲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披风,遂站在了皇城门口,看着里面走出来的人,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我想在这等一等!”
杜仲这话,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父亲,是在担心殿下嘛?”
杜飞燕这话并没有让杜仲回身,遂抬头露出一副端庄容忍模样
“是啊,殿下毕竟还未及笄嘛,我同父亲一起等!”
杜飞燕看杜仲这模样,瞧不出这事成没成,所以不如一起等等看看赵善的模样。
是以,赵善走出皇城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站在皇宫门口的一老一少,宛如门口的石狮子,眼下正是骄阳正午时分,阳光刺眼,两人不停的擦着汗水。
汪兆让两人避一避,可是却没有效果,直到看到公主忙走上前。
“公主,要说这杜大人对您是真的担心,都已经在这等您很久了,我让他们避一避,两人也不动弹,说生怕错过了您!”
汪兆说话隐隐为两人之间的舅甥情稍稍感动。
“原来是这样!”
顾尘卿心中很是不屑,在众人面前上演什么苦肉计呢!
赵善准备上前,却被拿着遮阳伞的茉莉给阻了去路。
“殿下,何必还要去?”
茉莉面色很是难看。
赵善其实也很不屑,但是面上的态度还是要有,她在茉莉的打伞撑起的阴凉下走上前。
“舅父,这样大的太阳,站在这做什么呢?”
杜飞燕注意到赵善的态度,隐隐带着讽刺,看了眼杜仲。
杜仲却不以为意,甚至带着笑意开口
“我想着在这等等公主,虽然日头大,但是我身子骨不好,多晒太阳对身体也好些!”
赵善站在茉莉前面,茉莉也隐隐避开杜仲那边,是以划开了个泾渭分明。
“原来舅舅喜欢晒太阳啊!”
赵善似乎没听到等她着话似的,以手遮面,抬头看着熊熊的烈日,笑了笑。
“晒晒太阳也好,只是善儿等不了了,若是没事,就不阻舅父晒太阳了,只是善儿有一言还是提醒一下舅父!”
“你说!”
杜仲看着赵善小孩子赌气模样,却不以为意。
“皇城门口,若是舅父阻了出宫的车马,只怕到时候会冲撞,您也知道皇祖母眼里不揉沙子,若是皇祖母生气,到时候只怕善儿也不好开口,舅父还是回到家去,在家中院子折腾”
赵善眼中渐渐失去了笑意,
“也省的被别人拿了把柄,眼下杜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杜仲看着再次抬眸的赵善,心中隐隐震惊了一下,两人之间隐隐的火花,杜飞燕知道,只怕今日之后,双方已经撕破脸了。
“善儿不必担心,很快舅舅就带着你表哥离开皇城了,即便他们要说,舅父也不叫他们给善儿添麻烦!”
赵善不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顾尘卿也顺势跟着上去了,直到马车离开杜仲和杜飞燕还站在原处。
顾尘卿在马车内,看着赵善怔愣在原地,顾尘卿给她递上了杯茶水。
赵善握着手中茶盏,尽管已经是夏日,可她却是一阵阵的恶寒,周身察觉不到一丝温暖,直到顾尘卿递进手中的暖茶,给击了一下,她抬眼瞧见顾尘卿的担心神色。
“謇謇,你别难过,毕竟皇后娘娘和杜家是不一样的!”
顾尘卿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但是从他在茉莉那边得知今日竟是杜家人来做这个始作俑者,让一个未及笈的姑娘面对来自亲人的刀剑。
他虽然很愤怒,但是却没有立场对杜家说什么,可是看着赵善被所有人欺负,他始终心疼占了上风。
“不一样吗?”
赵善似乎一瞬间变得很累了。
“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赵善似乎在问自己,声音轻轻的似乎怕打破什么一般。
顾尘卿看着赵善紧紧握着右手,一根红色的绳子露了出来,他知道她又想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