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的反应让记忆分外无语。
不是,戈门?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八卦呢?
这对吗?
但是哪怕被人当面戳破,记忆也根本不敢承认,这消息至少不能从祂这传出去。
更何况,女娲这坏心眼,根本没把消息说完全,祂哪里敢补全的?
女娲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位之间的互动,就好像在看曾经的自己,当然祂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也仅仅只是呆愣了一瞬,便再次出声吸引了太真的注意力。
“关于道君的‘私事’,我建议你还是莫要深究为好,否则你自己失去机会还则罢了,连累了我,可就不妙了。”
其实,不用女娲提醒,太真也能意识到这一点,祂不是为了八卦就不顾一切的蠢货,吃瓜的前提,总也得保证自身安全不是?而且在女娲点明“启”、“止”之真相之后,祂就明白,【寰宇】轮回之事固然重大,可关系到主导轮回的那三位之一——道君自身的这件事,还要更加严重,祂本能地以为,这件事对于能否进入下一个【寰宇】来讲,恐怕尤为重要。
但是祂同样认为,自己所能了解的内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若是再有深入,恐有大祸。
因此,太真仔细思考一二,便转移了话题:“所以,烦请前辈指教,你是如何得到‘船票’的,我又该如何帮你?”
记忆呼吸一滞,方才被太真搞得如临大敌,无暇他顾,如今才感觉到不对来,祂发现自己好像被眼前这对姐妹给孤立了。
而且,祂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被寄存了记忆,了解了那么多不得了的大事之后,就注定不可能得到那张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船票了。
只不过祂虽有心另寻祂路,却依旧纹丝不动,尽忠尽职地装成个透明人,一副被太真求索的眼神镇住的模样。
对于太真问出的这个问题,祂自然也是想要知道的。
女娲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记忆,令记忆心底一跳,好在女娲并未多说什么,只吐出一句令太真眉头一皱的话来:“关于这办法,我算是知道,也算是不知道。”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女娲说祂们是姐妹,实则不然,若是按照女娲的说法,祂今日所行之事,乃女娲昔日已为之事,那祂们哪里是姐妹,实乃一人也。
因此,太真一眼就看出女娲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恶趣味,配合地冷哼一声骂道:“莫要再拐弯抹角的,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吧?”
“什么时间多不多的?”女娲眼珠子一转,却是没有顺从太真的想法,“哦,你以为道君正在看着我们吗?你想多了,祂不在乎。”
糟糕了,太真本以为女娲是有什么手段能短暂屏蔽道君,哪成想竟是可笑的“不在乎”,正如女娲所言,太真毕竟没经历过所谓的“启”、“止”,还是无法估算道君这等存在的厉害。
“而且我也并非含糊其辞。”女娲又道,“我说的,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算是知道自己能获得门票的原因,我在上一个【寰宇】做的某件事引起了道君,人皇与心主的注意,让祂们提起了足够的兴趣,才侥幸得了张‘船票’,但这是祂们赏我的,而非我自己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清楚,怎会不清楚?
自然是意味着——不可复制。
“你做了什么?”太真沉默了半晌,记忆在一旁都等得着急了,这才开了口。
“虽然我当初面对的并不是一位来自上一个【寰宇】的‘女娲’,但那一位也颇有点东西,祂提出了‘剧本说’,认为整个【寰宇】就是一个‘剧本’,这并非妄言,在此影响之下,我们,以及各方彼岸,甚至更下层之物,都在不经意间将布局,称作‘剧本’,并且挑选演员,规划场地,以导演或是主角自居。”女娲道,“祂若不点明,我浑然不知,可一旦戳破,这的确有大问题。”
说明“剧本”这个概念贯彻【寰宇】始终,以至于产生了自上而下的影响,对于【寰宇】的一切进行了同化。
“以此为前提,我试图打破祂们的剧本,上一个【寰宇】的女娲,‘自愿’献出自己作为‘人之母’的位格予我,借助明彩于【诸有】之中所施加的‘大罗’特性,我以‘人’诠释了【寰宇】的一切,在那三位仍在沉眠之时,我以‘人母’之身,将整个【寰宇】的‘人’,也就是‘吾之子’,塞回自己的体内,否定了祂们的诞生,以此逼迫那三位提前苏醒。”
直到现在,太真才清晰地意识到女娲“祸根”这个称号有多么地贴切。
不过,女娲这段话中包含了几个重要信息,首先,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之前,道君,人皇以及心主处于沉睡之中,也就是说,明彩仍是明彩,王阳明也仍是王阳明。
只可惜这一点没什么用,那三位眼下分明已经醒了。
这就很奇怪了,按照女娲所言,祂应该是从上一个【寰宇】的女娲处得知部分真相之后才开始的谋划,也就是……现在。
是在那三位依旧沉眠之时。
也就是说那三位现在,应该还没醒才对,那三位的苏醒可能并非一个定数,也有可能是这一个【寰宇】多了女娲这个变数。
此外,女娲是如何做到将寰宇的一切塞回“娘胎”这个操作的?祂怎么做到的?
上个【寰宇】的七泽烟,记忆,以及其余观测者位格,甚至隐藏的老阴比,以及未苏醒的心主,哪怕是半梦半醒间,也不可能是女娲可以对付的才对。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实难形容那一定很宏伟的场面,因此显得有些错漏百出。
只不过再怎么样,女娲能做到这一点的其中一个重要前提,道君,人皇与心主的沉睡已经破产,哪怕太真有意再来一次,也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一模一样的操作,非但不可能提起那三位的兴趣,反而会惹怒祂们也说不准。
太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谁跟你说祂们三个醒了。”女娲闻言,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