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郡,定远县县城刚开始修建,大批部落青壮被驱使筑城,女人和孩子在草甸上放牧,直到正午时分才牵着牛羊返回帐篷。
整个银川平原上的各部落皆被拆的四分五裂,只有几个早就暗投钟荣的小部落得以保全。
金可术住在原属于乞伏国仁的大帐内,乞伏部战后仅剩七万余人,且多为妇孺老幼,然而留在此地的只万人左右,其余的皆被钟荣迁至十五里外的定远城附近。
一个女子将丰盛的食物和奶酒端到金可术面前,趁着他吃饭的间隙女子温顺的替他按摩着肩膀。
想起半月前康元的死金可术便感觉后脊发凉,若当时自己在堂上说错半句只怕也会落得和康元一样的下场。
而今钟荣竟连这乞伏旧地仅存的一万牧民也不肯给他,只是让他镇守此处。
每每思及此事,金可术便怒不可遏,他将整斛酒一饮而尽伸手拉住为自己按摩的女子让她跪伏在自己面前。
女子似乎已经认命了,强颜一笑后解开金可术的裤带,从毛发旺盛的丛林里寻出一根尤有腥臭的黑黢黢短棍,温柔的服侍起来。
金可术看着这个本是乞伏国仁妻子的女人,现在却在他的胯下温驯的像只羊羔予取予夺,但想到这个女人也是钟荣的战后赏赐他更加生气了,一把将女子抱起扔在桌案上,粗暴的撕开她下身的裙子全根尽没。
就在女子承受着金可术狂风暴雨般的征伐,一名亲信不合时宜的闯进帐篷,发现自家主将正在办事又马上掀开帘子准备退出去。
“什么事?”金可术问了一句,下身的动作却没停下。
“刚才有官吏过来询问,好像是在抓捕北面潜进来的细作。”亲信的眼睛在女子雪白的肉体上瞟了两眼,随即低下头去。
“与我们何干?”金可术狐疑的看着亲信这种小事他不应该来找自己才对。
“昨夜有几人摸进部落,其中有人试图挑唆那些乞伏部的牧民往北边去。”
金可术终于完事,用力的拍了一记女子的雪臀让她自己收拾残局,提起裤子对亲信说道:“都杀了,将人头送去定远。”
“是。”
“等一下。”亲信正欲离去却又被金可术喊住。
“将他们领头之人带来见我。”
片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这是一名穿着胡服的汉人,或许是在北地呆的太久此人脸上有冻伤结痂的旧痕,但精神气却不错。
审视良久,金可术出言问道:“你从何处而来?”
“奉吾主刘卫辰之命,特来拜见将军。”刘卫辰本姓铁弗,属于塞外匈奴一部,后来逐渐发展壮大迁入朔方与五原地区,也算两晋时期不可忽视的一股强大势力。
见中年文士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匈奴语,金可术半晌才理解完这句话含义,迁入中原日久他对匈奴语的理解甚至不如汉语,其中有些字眼听起来竟然十分陌生。
示意亲信替文士松绑,金可术疑虑难消试探道:“我现在是秦国将军,刘卫辰派尔过来所为何事?”
中年文士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身体,见金可术不说匈奴话,他也索性也用汉语说道:“将军身处险地,岂不知大难临头乎?”
金可术审视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些,故作镇定的冷哼道:“哼!我在此逍遥快活,大难从何而来?”
文士对上前者的眼睛,开门见山道:“听说钟荣曾许诺夺下银川后与两位共分草场,然而羯族骑兵下场如何?”
金可术沉默了,首领康元死后钟荣将三千羯族骑兵打散重组,屯长以上军官几乎换了个遍。
发现自己神态上的动摇皆被文士看在眼里,金可术面色一沉,厉声训斥道:“我与都督从上党结识,邺城、辽东、银川,大小十数战,岂容你在此蛊惑人心?”
他对帐帘处的亲信招手喝道:“将此人拖出去砍了!”
文士不怒反笑:“利剑已至脖颈,将军自求多福吧。”然后甩开过来拉扯的卫兵主动向外走去,俨然准备坦然赴死。
“且慢。”金可术起身制止即将出帐的亲兵。
文士微微一笑大摇大摆的回到桌案前坐下。“钟荣离开时从各部带走了一万余匹健马,战利品无数,可将军得到了什么?”
“些许金银财帛和女人与将军有何助益,不过是瓦解心智侵蚀人心的手段罢了。”
见前者脸上阴晴不定,沉默着将手放在刀柄上,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杀人,文士非但未怕反而继续添油加醋说道:“钟荣要的无非是将军的三千匈奴骑兵,这些百战精锐乃是将军安身立命之根本,愿拱手送人否?”
金可术摇头看向对面的文士,冷声道:“都督麾下斛律父子、石损、贺拔云之流这些都是胡人,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
“是否危言耸听,将军自知。”
“钟荣军中汉人便占十之八九,之所以能用彼辈,是因为他们手里本无兵马,所领军队皆效命于钟荣。”
话已至此,文士直言不讳道:“钟荣不过是在等一个杀害将军的契机和借口罢了,将军若是不肯将三千匈奴骑兵拱手相让,康元便是前车之鉴!”
在中原日久汉人心术也领教不少,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以前在并州与辽东时能够合力作战是因为两者并无分歧。
而现在他的三千匈奴骑兵已成钟荣军中最不稳定的变数。如果将兵权交给钟荣,或许还能得个富贵荣华亦或重领一军。
“但自己能信钟荣吗?”金可术紧握刀柄暗自摇头:“当然不能!”
他赫然抬头看向文士:“你来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吾主刘卫辰早闻将军之名,故遣在下前来邀将军往朔方囤住,将以一县之地予之。”
“哦?”朔方的一县之地可比中原内郡要大的多,其中草场城池即可放牧亦能收税,面对如此优厚的条件但金可术却并没有立即答应。
“我家主公与汉赵皇帝刘渊乃是同族,皆为冒顿单于之后,将军既为匈奴人何必在秦国受人下之苦?”
见金可术已经被自己说动,文士催促道:“且钟荣此人阴险狡诈,与之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将军该做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