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里之外的古寺,玄慈大师坐在高坛之上,身后灯影摇曳,信徒们席地而坐,眼中流露虔诚之意,香火缭绕间有崇敬的耳语,仿佛是将苍老的石柱唤醒。
玄慈轻轻抚了抚袍襟,一声沉叹如暮色中苍鹭啼鸣,拉开了《慈悲叛道论》的序幕。
“今有愚者,毁剑焚庙,妄称自由,实乃堕入魔障。”他的声音如同敲击禅钟,远远传遍云间,字字皆敲在众人心上,引导他们的思绪如流水般顺从。
“真正的道,不在反,而在守中求变。”
玄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幽暗的深潭,仿佛看穿了每名信徒的内心深处,细腻地触碰着每一个潜藏的恐惧和不安。
身旁的钟声渐沉,化为心底挥之不去的回响,令信众愈发感到他话语中的智慧。
当此消息辗转至酒泉镇,许多家长骤然恐慌,似被击中了最脆弱的神经。
镇上气氛骤变,从前孩童天真的嬉笑此刻竟如刺耳的警钟,在大人们的耳畔回响。
家长们端着铁锤,疯狂地砸毁灶台,将孩子拖到墙边,怒斥不已,仿佛稍迟一步,便会滑向魔障深渊。
顾秋白伫立于街头,冷笑低语:“他在用‘正确’杀死‘可能’。”这刺痛的话语如利刃般割去虚妄,映照出命运的残酷。
与此同时,王语嫣以巧妙的幻术游走于镇民的梦境,编织如真如幻的噩梦。
孩童们种下的野花盛放之时,立刻地面裂开,鬼手自地底骤起,拖拽他们入深渊。
次日,“灰火噬童”之谣言铺天盖地,像病毒般侵袭了整座酒泉镇。
一名母亲泪水满面,持菜刀冲入祠堂废墟,铁刃闪烁着未熄灭的怒火,欲砍毁所有野花。
尹新月冷然现身,寒气凝刃抵住她的喉咙,眼神如拂过连绵山川的狂风:“你怕的不是花……是自己也曾想把记忆烧掉。”她的声音侵入人的思绪,如同深邃海底的呼唤。
而在别处,比比东驾着黑暗圣棺自天际降临,紫黑色的漩涡扩展开来,仿佛狰狞的巨口露出利齿,身后泰坦巨猿的残魂和天青牛蟒的断尾焰燃成火鞭,直扑镇中心。
她低声道:“灰火蕴混沌源力,献给本座,可免尔等魂飞魄散。”
镇上的人们慌乱奔走,惊慌失措。
任婷婷急促启动“伪叛阵”反击,阵法却突然失效,仿若被无形之手扼住。
她愤怒不已,愕然意识到比比东早已暗中收买一名孩童,在其鞋底刻下反向“叛徒印”,污染了阵基,犹如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计划。
远处,阿宁站在酒泉镇的边缘,手持考古仪扫描着那盏古老的铁灯,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字符,微型骨片上尽是远古文字。
她的手指颤抖,缓缓翻译出其中隐含的警示:“百灯燃尽,真叛自现。前九十九者,皆祭品也。”
心底升起迫切的意识,猛然抬头,阿宁意识到:“顾秋白不是第一个毁庙的……他是第九十九个!”她急忙欲发讯息警告,然而,手机屏幕自动跳出群聊界面,幽灵般跳出一行字:“你说得对,但我们已经知道。”
不远处,孩童用稚嫩的手捧野花,眼中似有未知的光芒闪烁,此刻,他俯身种下时,花心微亮,如同两面镜子反射出朦胧的夜色。
顾秋白眸中光芒微微掠过,步伐稳健地移向镇外阴影处,提灯而行,步步如星辰砸落,直面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他指尖摩挲铁灯,内心滔滔不绝,宛如无尽海洋,深不可测。
最终,一个低沉却坚定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流出,如冰冷的钢铁划过春风:“等着吧,我们会找到是谁在背后拉线。”话音落,夜色无波,吞噬了他的背影。
在夜色吞没顾秋白的背影后,他仿佛化身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回酒泉镇的隐秘角落。
手指轻触腰间的古玉屏,他脑中金光一闪,唤出那“反派聊天群”的界面——这玩意儿本是他的伪装大戏,现在却成了钓鱼的饵。
顾秋白咧嘴一笑,带着股痞里痞气的得意,心想:“这些家伙自以为高明,其实一个个都跟傻子似的,爱演反派,我就给他们加把火。”
他随手上传一张图片:一个孩童小心翼翼捧着野花,花蕊中隐隐透出灰火的轮廓,孩童的眼睛里反射出诡异的火焰状光芒。
配文简洁有力:“灰火核心,藏于纯心。”消息一发,群聊瞬间炸开锅。
玄慈大师率先回应,声音在群里回荡,像深山古钟敲响:“诸位勿贪,此道易堕,守心方正。”但他的语气中藏着丝丝不安,手指摩挲佛珠时,凉意直透掌心,似在压制心底的恐惧——他怕的不是灰火,而是这信息会戳破他的“送葬系统”谎言。
比比东冷笑回应,语调尖锐如冰霜刮骨:“待我亲手取来,谁敢阻拦?”她的圣棺在外头盘旋,紫黑漩涡发出低沉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让人窒息。
王语嫣则保持沉默,只在群聊角落投来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她那编织梦境的手正暗中转动,触感如蜘蛛网般黏腻。
群聊迅速散去,顾秋白关掉程序,脑中那“金手指”伪装瞬间崩解。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喃喃道:“早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系统,就我当年塞进去的认知干扰器,专门骗这些自以为是的演员。”窗外,比比东的圣棺调头回撤,引擎声渐弱,带着股失败的焦躁;远处的玄慈,佛珠悄然碎裂一粒,细碎的裂纹如蛛丝般蔓延,佛珠表面温热的触感忽然冰冷。
顾秋白站起身,目光扫向镇祠废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演吧,演到头来,你们会发现谁才是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