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我的能力太常见啦 > 第114章 野鸡大学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所以说,你在自然教会潜伏这么久,搅出这么多风波,竟然全都是为了毕业论文?” 张玉汝的视线紧紧锁在夏雨萱脸上,瞳孔微微收缩,语气里的茫然几乎要漫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驱散眼前这荒诞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现实。

张玉汝这些年仗着一身本事走南闯北,从冰封的极北冻土到湿热的南洋群岛,见过会吐人言的古树,自认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定力,寻常奇闻异事根本动摇不了他半分。

但是对于这种为了完成毕业论文就整出来这种狠活的,他确实没见过。

夜色像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山间林地之上。

溪水在不远处潺潺流淌,月光偶尔从云隙漏下几缕,给光滑的鹅卵石镀上一层冷白,又很快被阴影吞没。

“为了一篇论文,就敢在自然教会这种龙潭虎穴里潜伏八年?”张玉汝的声音混着溪声传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喑哑。

他抬手拨开眼前垂落的枯枝,指尖蹭过带着夜露的叶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按照夏雨萱方才的叙述,这一切的开端要追溯到八年前。

那时她刚踏进北斗院的大门没多久,身上还带着未脱的新生青涩,像株刚冒头的嫩芽,却被导师选中,接下了潜伏自然教会的秘密课题。

说这些时,她正蹲在溪边洗手,掬起的泉水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顺着指缝滴落时,惊起水面一圈圈涟漪。

“当时导师说,这课题要是能成,不仅能填补学界对自然教会内部运作研究的空白,还能为特殊事务部提供第一手情报。”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他动用了不少人脉,才帮我找到了可以顶替的身份——教会里一个刚意外身故的外围成员。”

这中间的阻碍,远比说起来要惊心动魄。

自然教会这等盘踞多年的大势力,内部审查严苛得如同铜墙铁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夏雨萱说着,伸手拨了拨脚边的碎石,石子滚落到溪水里,发出“咚”的轻响,很快便被持续的水流声盖过。

不过那时的雨萱,还只是个刚晋阶的高级能力者。

在能人辈出的自然教会里,高级能力者实在算不得什么有分量的角色。

也正因如此,靠着金钱开路,再辅以些掩人耳目的特殊手段,才总算让她在教会的层层盘查下,硬生生磨出了一个合理的身份,像颗不起眼的沙砾,混进了这片看似平静的荒漠。

然后便是漫长的潜伏。

从春到秋,从寒到暑,她在教会的阴影里蛰伏了一年又一年,直到这次事件爆发,才终于等到了完成毕业论文的契机。

“你以为我想吗?”夏雨萱忽然提高了声音,手里的空水壶被她猛地往旁边的青石上一磕,“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林间荡开,惊得树梢几只夜鸟扑棱棱飞起,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转过身,往后退了两步,重重靠在身后粗壮的老树根上。

树皮的粗糙质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头顶的星光忽明忽暗,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能清楚地看到她紧蹙的眉头,以及眼底翻涌着的、压抑了许久的郁闷。

“这个课题本来说好是三年,结果三年之后又是三年。”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的自嘲,“我问导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卧底,她总是让我再等等,说毕业论文的标准还达不到。”

“标准定的这么高?卧底这么久都不够?”张玉汝疑惑道。

“你是没见识过北斗院本硕连读的毕业论文有多熬人。”她抬手抹了把脸,像是要把所有的烦躁都抹去。

“我刚入学那年,光在公告栏上看到的‘毕不了业名单’,就够让所有新生打寒颤的。那名单长得能从公告栏这头铺到那头,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密密麻麻的延期理由,看得人头皮发麻。”

溪水在旁边哗哗地流着,星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晃动的银鳞。

夏雨萱随手捡起块小石子扔进溪里,溅起的水花惊得岸边几只小虫飞了起来:“有个早就摸到大师级门槛的学姐,论文卡了三年,每次能力考核都是第一,偏偏拿不到毕业证,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弟师妹们戴着学士帽拍毕业照。”

“还有位快摸到宗师边儿的学长,都快四十了,现在还背着采样箱在雨林里蹲点,就为了补全课题数据——你说这叫什么事?”

她转头看向张玉汝,月光刚好落在她脸上,那股“你不懂”的残念几乎要溢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那种实力早就够了,却被一篇论文死死卡着,连毕业证都摸不到的滋味,你能懂吗?就像揣着一身通天的本事,却连校门都迈不出去。”

张玉汝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有一说一,这事他确实不懂。

贵为高中肄业生的张玉汝,别说本硕连读了,他连大专的校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林间的风带着溪水的凉意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指腹蹭过被夜露打湿的短发,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是故意戳他痛处?明知道他没读过多少书,还在这儿念叨什么硕士论文?可看她那盯着溪水发愣的样子,又不像在嘲讽……

“我听说上古时期不是能论文造假吗?” 张玉汝踢了踢脚边的碎石,石子滚进溪水里,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了闪。

他实在没法理解,不就是篇论文吗,至于冒这么大险?

“拜托,北斗院又不是什么野鸡大学,论文审查严到能让人掉层皮好不啦。” 夏雨萱翻了个白眼,伸手拨开垂到脸颊的发丝,指尖沾着的草叶碎屑簌簌落在衣襟上。

“你以为写论文是随便糊弄几句就行?从选题开始就卡得死死的。”

她伸手扯了扯被夜风吹得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你知道院里的讲师是什么门槛吗?大师级能力者起步。教授更不用说,全员都是宗师级,各个院系的院长甚至不乏大宗师级能力者。”

她顿了顿,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连带着挺直了些脊背:“更别说那些学院院长了,好些都是摸到大宗师门槛的人物。你想想,以他们那种境界,世间名利早就看淡了,还需要给谁面子?上古那些野鸡大学会有造假,无非是利益纠葛扯不清,或是被权势压着不得不低头,可北斗院根本不吃这一套。”

“选题得先过导师关,导师签字后还要提交学院评审组 ——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宗师级教授组成的委员会。

他们会用精神力扫描你的选题报告,连标点符号的逻辑漏洞都能揪出来。我当初光是选题就被打回来七次,每次修改意见都写得比原文还长。”

张玉汝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转着根树枝忘了动作。

“这还只是开始。” 夏雨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火光在她瞳孔里跳跃,“开题答辩要面对十五位跨学科教授的质询,他们能从你的研究方法一路杠到参考文献的出版时间。

中期检查更狠,不仅要提交完整的实验数据,还得现场演示研究成果 —— 就像我这次潜伏,中期汇报时得把自然教会的层级结构、能力体系用全息投影还原出来,差一个细节都算不合格。”

她顿了顿,往火堆里又塞了块松木,浓郁的香气混着水汽在林间散开。

“最要命的是盲审环节。所有论文都会隐去作者信息,随机分配给三位校外评审,全是其他学院的大宗师。他们根本不管你是谁的学生,只看数据是否真实、结论是否成立。”

“有个学长论文里伪造了一组能量波动曲线,直接被评审用精神力回溯到实验现场,当场取消学位申请资格,这辈子都别想再进科研圈。”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笑容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你说这样的审查力度,谁敢造假?别说动歪心思了,就连引用文献时多标一个逗号,都会被系统检测出来打回重改。北斗院的教授们一个个眼睛毒得很,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面子,而是学术根基 —— 这可是能影响整个学界的大事,容不得半点沙子。”

溪水在旁边哗哗地流着,像是在应和她的话。张玉汝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觉得自己高中肄业的经历,好像和眼前这人活在两个次元里。

“那天人呢?”张玉汝忽然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突然出拳的猎手,一击就戳中了要害。

溪水撞上礁石的声响恰好在此刻翻涌上来,衬得这话里的质问格外清晰。

夏雨萱的动作猛地一顿,刚要抬起来挠头的手僵在半空,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眼尾瞬间闪过的尴尬。

“啊这……”她含糊地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后老树的树皮,把一小块松动的木片捻成了碎屑。

天人的存在是绕不开的坎。

那些数量稀少的家伙,在外界或许是百年难遇的传说,在北斗院却算不上稀奇——每年学院都会留出固定名额,专供天人入学。

夏雨萱当然清楚这件事。

这些天人即便实力再出众,成绩再拔尖,这种不通过常规考核的入学方式,本身就是一种难以辩驳的特权。

她沉默了片刻,溪边的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你就当他们不是人吧。”最后只能这样嘟囔着,语气里裹着浓浓的幽怨,连带着往张玉汝那边瞥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愤愤不平。

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半文盲,偏偏抓话柄的本事比谁都厉害,一句话就堵得人没处说理去。

夏雨萱在心里暗暗腹诽,指尖把树皮抠得更用力了些。

张玉汝可听不出她这话里的吐槽,反倒对这个说法颇为满意。

他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块湿滑青石,溅起的水珠落在裤腿上也毫不在意:“你说得对,天人的确不是人。”

他刻意顿了顿,眼帘缓缓垂下,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夜风卷着溪涧的凉意掠过林地,吹得他额前碎发微微晃动,也吹散了话音里最后一丝温度。

“他们从没把自己当人看,总觉得生来就该高人一等。

”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他抬眼望向墨色沉沉的远山,声音里已然淬了冰般的冷意,“我呢,也从没把他们当人——顶多算些披着人皮的奇兽罢了。”

说来也算奇妙,单论对“天人”的认知,他和那些自命不凡的存在竟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共识。

只是这共识的根基,却有着云泥之别:天人自诩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高等造物,视人类为蝼蚁;而在张玉汝眼里,他们不过是些徒有人形的异兽,与山间奔窜的豺狼、林间潜伏的毒蛇并无本质区别。

张玉汝对异兽的态度,向来简单直接,只有一个字——杀。

管它是振翅九霄的飞禽,还是纵横山野的走兽,亦或是那些披着衣冠、行尽龌龊的“人形禽兽”,在他这里,结局从来都只有一种。

此刻他心中清明,已然知晓元天成交付的任务究竟为何。

这并非是夏雨萱方才那番连珠炮似的抱怨带来了什么启示。

说实在的,虽说与卸下伪装的夏雨萱接触还没有多久,但张玉汝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活脱脱就是一个憋坏了的话痨。

像她这般藏不住话的人,偏要在自然教会那种地方潜伏八年,还得时刻提防身份暴露,没被活活憋疯,当真算得上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以至于张玉汝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夏雨萱导师的某种恶趣味。

真正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的,是从远山深处传来的、那股铺天盖地的异兽气息。

成千上万道凶戾的气息如同涨潮的暗涌,正顺着风的轨迹不断蔓延,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这片本就寂静的林地,更添了几分肃杀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