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大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莫要胡乱诬陷!
我安西王府承蒙天恩,又怎会做那卖国求荣之事!”
李定邦面色如常拱手一礼,好似真对大庆皇家有无上的敬意。
可见此陈宫嗤笑一声,称呼改变,“还装什么呢?
要是你李定邦真对陛下忠心耿耿,早就该奔赴京都,协助陛下拨乱反正,而非躲在那穷乡僻壤,独享安乐!”
李定邦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发怒与陈宫掀桌。
周遭重甲士兵的实力让他胆寒,无比悔恨自己当初为何不专心提升实力,导致如此低微。
更恨自己的资质低贱,要是同苏沐锌那般,又怎会遭受如此的折辱!
齐氏见自己爱子吃瘪,熊熊爱意支撑她摆脱之前的阴霾与陈宫对峙。
当然这一回她没有傻傻出言呵斥或是对骂,而是冷静的质问道,
“陈厂公,虽说你奉了陛下的旨意巡察三州,可依旧要按庆国典法,而非随心所欲!
老身在太后那里也有几分薄面,且我出身的齐家乃是开国元勋之一,协助安西王府管理大小事务,也协管军权!
我儋州也有六十万士卒,你难不成真以为自己麾下的士兵就无敌了吗?”
听着那毫不掩饰的威胁,陈宫表情未变,且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下,而是抓住其中话头针对道:“哦,依你的意思,在这儋州齐家比陛下还厉害咯?”
“你...我...”齐氏大脑宕机一瞬,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见陈宫大手一挥,外面被提进来好几人。
齐氏表情骤变,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齐老爷子,还有几个外甥,全被带了进来。
其中,大哥最宠爱的幼子齐英卓,像是浑身有蚂蚁在爬。
不断扭曲着身子,整张面容也极其狰狞,血管青筋暴起。
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身体里面钻出来一般。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
听着齐氏那凄厉的喊声,齐老爷子面色死灰,不敢与自己的妹妹对视。
说实话,到现在他都搞不明白,自家家大业大,触手遍布整个儋州。
怎..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拿下,且无丝毫反抗能力。
对方难道都不考虑后果吗?
单灭自己一家他能理解,灭了其他家留自己一家他也能理解。
可对方却选择全部剿灭,这他是真没法理解。
没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管理的那群屁民,岂不是等着他们犯上作乱吗?
他不曾相信,单单一个安西王府,能够处理整个儋州的事务!
他不信没有世家大族的扶持,儋州能不乱起来!
陈宫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语气平静地说道:
“别把你们的重要性与价值看得太高。
即便没有世家大族,日出日落,太阳依旧能照常升起。
你看不起的泥腿子们,从来不是些愚蠢到无可救药的蠢货。
而是你们害怕他们崛起,侵占你们的利益,才把控着读书的权利,将读书人的地位无限架高。
要是有那么一天,人人都有书读,个个都有饭吃,你们的位置又能坐稳多久?”
齐老爷子嘴唇蠕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通体的寒意遍布全身,他忽然明白,对方针对的不是自己亦或是儋州任何一家。
而是想要挖所有世家门阀的根!
“呵,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通其中关键,齐老爷子眼中只有失败者的从容、释然,没有丝毫恨意。
所谋如此之大,已不是他能够对敌。
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面前的人不是在说假话,危险性比那位沉寂许久只在中央朝堂坐镇的叶辅国恐怖得多的多的多!
要说齐家最倒霉的也是最无法释怀的,莫过于老二齐文渊。
他在家里一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一不像大哥能继承家业打小就重点培养。
二得不到老爷子的宠爱,不似自己的三弟,能够随自己的心意习武,做任何事情。
他卡在半中间,只是在城中挂了一个闲职,每日就是上班打卡,回家之后饮酒作乐。
偶尔诗兴大发,挥毫写写诗句,可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莫名被打破。
要是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不会选择投胎到齐家。
齐家四人垂头丧气,而见到他们颓废地模样,齐氏也像是被打断脊梁的疯狗,双目无神地坐了回去,不敢再说一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众人目光望去,只见苏沐锌款款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