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存活于病态的世界 > 第44章 你说的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4章 你说的爱,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白苏晓看着扶子阿姨,感觉到了一阵后怕,倒也没有表达出来。

抚子阿姨回去了,白苏晓洗漱完也回去了。

躺在床上就在思考,人只是想要单纯的活着吗。还是说,应该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这么多天的相处。

让白苏晓忘记了之前在九州国的处境,直到再次遇到了千早月夜,跟苏语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突然回忆起来。

倒是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白苏晓第一时间在想,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她会先喜欢上自己什么的,结果并没有,倒是那些所谓的誓言,让白苏晓痛不欲生,燃起来跟她重新在一起的感觉。

所以决定要不要再次一起,完成未完成的誓言什么的。结果啊,人家有喜欢的人,自己也是做了多余的事。

还有王小雪啊,今天也遇见了,但是和琉璃酱是同学…年龄对不上,可是那。自己真是奇怪的。

一夜无话。

“哼,变态,还刷牙干什么,直接去死好了。”

白苏晓在洗漱刷牙,正巧琉璃酱也起来了。白苏晓自己出去了。

晨光,像一柄淬炼得极薄的利刃,无声地切开厨房窗户的边框,斜斜劈入这方小小的餐厅。

铝锅在灶台上轻声哼唱,蒸腾起湿润的白气,袅袅娜娜,模糊了抚子被晨光勾勒的侧影轮廓。

她背对着餐厅,微微垂着头,一缕柔软的发丝从鬓角滑落,垂在耳畔,随着她专注搅拌的动作轻轻摇曳,在阳光里晕开一层朦胧的金边。

白苏晓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一份晨报。油墨的气息混入空气里弥漫的味噌汤和煎蛋的暖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只属于清晨的安稳气息。

他的坐姿一如既往的端正,如同被无形的标尺丈量过,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报纸轻微的翻动声,是这晨曲里唯一的节拍。

“苏晓君。”

抚子阿姨的声音响起,温软如初春的溪流,轻轻淌过空气。她转过身,双手稳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噌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的报纸旁边。

动作间,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掠过他搭在桌沿的手背。那触碰极其短暂,带着一点温热,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像蜻蜓点水,倏忽即逝。

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扇形阴影,晨光柔和地漫过她脸颊细腻的肌肤,却仿佛无法驱散那眼底深处一点幽微的、难以言明的情绪。

“今天的味噌汤…”她顿了顿,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几乎要融化在氤氲的热气里,“…合口味吗?”

白苏晓的目光终于从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上抬起,落在眼前那碗汤上。

深褐色的汤汁里,豆腐块和小海带沉浮着,散发出温暖的咸鲜气息。“嗯,”他应道,声音平稳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很香。”

他的目光再次垂落,重新投入了报纸构筑的世界,仿佛刚才那微妙的触碰与试探,不过是飘落在肩头的一片雪花,瞬间便了无痕迹。

抚子阿姨眼睑下的那点幽微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被一抹惯常的柔和笑意覆盖。她转身,继续盛汤。动作依旧轻柔,只是那背影对着白苏晓的方向,仿佛无端地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单薄。

“咚!咚!咚!”一串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餐厅短暂的宁静。花野琉璃,像一阵裹挟着草莓甜香的小旋风,猛地冲了进来。

她身上胡乱套着国中的深色制服裙,头发显然只是草草梳理过,几缕不听话的发丝俏皮地翘着,脸上还带着一点未完全清醒的懵懂,唯独那双蓝色眼睛,圆溜溜地瞪向白苏晓,里面燃烧着两簇小小的、显而易见的不满火焰。

她一言不发,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气呼呼地拉开白苏晓旁边的椅子,重重地坐下。

木质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她那只穿着白色短袜的小脚丫,带着一股孩子气的蛮横,精准地踏在了白苏晓搁在桌下的黑色皮鞋上,甚至还带着点示威的意味,用力碾了碾。

白苏晓拿着报纸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视线终于彻底离开了报纸,带着些许询问和无奈,转向身边这个气鼓鼓的小火山。

“喂!”琉璃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十二分的理直气壮,响彻整个餐厅。她根本不等白苏晓开口,手中的叉子便如闪电般出击,“嗤”地一下,精准地叉走了他面前餐盘里那块金灿灿、叠得方方正正的玉子烧。

她看也不看,直接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瞬间鼓起,一边费力地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控诉:“笨蛋!大笨蛋苏晓哥!昨天那道几何题!你还没给我讲完呢!”那双圆睁的眼睛瞪得更大,里面清晰地写着“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抚子端着另一碗汤走过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却倏地凝在白苏晓胸前。他那条深蓝色的领带,不知何时歪斜了,领结松散,一侧懒洋洋地滑向肩膀,显出一种与他一贯严谨格格不入的狼狈。

抚子阿姨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那只空着的手微微抬了起来,指尖朝向那歪斜的领带,似乎想要去触碰、去抚平那份碍眼的不整。

那动作自然得如同呼吸,仿佛在她眼前坐着的,并非每日准时出现的客人,而是……那个理应让她整理衣冠的人。

指尖抬起不过寸许,离那深蓝色的领带还有一段距离时,抚子阿姨的手却猛地僵在半空。

她像是被自己这未经思考的动作烫到,指尖蜷缩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带着点仓促地垂落下去,重新搭在温热的碗壁上。

她将汤碗轻轻放在琉璃面前,动作依旧温柔,只是眼神飘忽开去,不再看那个领带歪斜的男人,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意图只是清晨光线晃动造成的错觉。

“琉璃,吃饭时不要大声说话,没礼貌。”她的声音依旧柔缓,却少了点方才的温软,多了一分刻意的平静。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端起自己的汤碗,小口啜饮着,眼睫低垂,专注地看着碗中微微荡漾的汤汁,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值得研究的秘密。

琉璃显然没把妈妈的告诫放在心上。她气哼哼地抓起自己装着粉红色草莓牛奶的玻璃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乳白色的奶渍沾了一点在她上唇,像一撇俏皮的小胡子。她放下杯子,发出“哐”的一声轻响,目光依旧灼灼地锁着白苏晓,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道题,”白苏晓放下报纸,面对琉璃的“兴师问罪”,脸上既无愠色也无笑意,只有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我昨天离开前,解题步骤已经写在你草稿纸上了。辅助线也画好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道客观的数学公理,“你只需要按照思路,把剩下的计算完成。哪里卡住了?”

“哪里都卡住了!”琉璃立刻顶回去,小脸皱成一团,声音拔得更高,带着孩子气的无理取闹,“我看不懂你画的那些线!弯弯绕绕的!还有那些角……烦死了!”她越说越气,小手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轻轻一颤。

为了发泄这无处安放的“数学怒火”,她又一次抓起了自己的草莓牛奶杯,这次不是喝,而是泄愤似的用力往桌上一顿!

“哐当——!”

一声远比之前沉闷的撞击声骤然响起。那满满一杯粉红色的液体,在剧烈的震荡下,杯口猛地一倾,像决堤的小小洪流,裹挟着几颗圆润的草莓果肉,毫不留情地泼洒而出。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粘稠的牛奶黏住了。那杯倾倒的草莓牛奶,在桌面上短暂地形成了一道粉色的、黏腻的小瀑布,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下了桌沿,目标精准无比——白苏晓那只放在桌脚旁、崭新而挺括的黑色公文包。

粉色的洪流倾泻而下,瞬间在昂贵的皮革上晕开一片狼藉的、不断扩大的湿痕。乳白的液体混合着碾碎的草莓果粒,沿着皮质的纹路蜿蜒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洁净的地板上,留下点点暧昧的污迹。

空气里甜腻的草莓香骤然浓烈,几乎盖过了味噌汤的咸鲜,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宣告,弥漫了整个空间。

琉璃自己也惊呆了,举着空杯的手僵在半空,大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杰作”,方才那股理直气壮的气焰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浇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点茫然无措的呆滞。

抚子低垂的眼睫猛地抬起,温婉的面具瞬间碎裂,露出底下真实的惊愕。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带得椅子向后摩擦出声,脱口而出:“琉璃!”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和一丝被点燃的薄怒。

而白苏晓,在最初的半秒凝滞后,目光迅速从琉璃那张呆滞的小脸移向自己惨遭“草莓牛奶洗礼”的公文包。他脸上那层万年不变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略显僵硬的直线。

他放下报纸,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但没有立刻去抢救那个昂贵的皮包,反而先抽出几张纸巾,递向旁边还傻愣着的琉璃:“先擦手。”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没什么起伏,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泄露了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袭击”带来的困扰。

抚子已经快步绕过桌子,手里抓着厨房用的厚厚吸水抹布。她蹲下身,动作麻利地擦拭着书包上还在流淌的液体,柔软的布料迅速被粉色的牛奶浸透。

她的侧脸对着白苏晓,晨光勾勒出她紧抿的唇线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那是一种混合着对女儿冒失的愠怒、对眼前狼藉的烦躁,以及更深一层、难以言喻的难堪——仿佛琉璃这笨拙的破坏,也一并打翻了她竭力维持的某种秩序和体面。

“对不起,苏晓君。”她低声说,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急促,“我马上处理干净。”她擦拭的动作很用力,指节因为紧握抹布而微微发白,仿佛要将那一片狼藉连同此刻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都用力抹去。

琉璃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看着妈妈蹲在那里费力地擦拭,又看看白苏晓微蹙的眉头,那股“数学题之怒”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闯下大祸的惊慌和后怕。她瘪了瘪嘴,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委屈的水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对…对不起嘛,苏晓哥……”她手里还攥着白苏晓给她的纸巾,手指无措地绞着。

餐厅里一时只剩下抚子用力擦拭皮革的“沙沙”声,以及牛奶滴落在地板上的微弱滴答声。

方才早餐的暖意和那点若有若无的幽微情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甜腻气息的狼藉彻底冲散了。阳光依旧明亮,却仿佛只冷冷地照耀着这一地的混乱和三个各怀心思的人。

白苏晓的目光在抚子紧绷的侧影和琉璃泫然欲泣的小脸上掠过,最后落回自己那一片狼藉的公文包上。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处理一个复杂的程序错误。

最终,他站起身,没有去责备琉璃,也没有立刻接过抚子手中的抹布,只是走向厨房的水池方向,声音平稳地传来:“我去拿湿毛巾。抚子小姐,麻烦先处理地板。”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步伐稳定,仿佛刚才的混乱只是一段需要被清除的错误代码。

书包上那片粉色的污渍,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道突兀的、无法被忽略的伤痕,凝固在这个本应平静的早餐时光里,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甜蜜的时序。

那么,什么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