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和亲乃是大喜。
文宗帝后宫终于添新人,便是喜上加喜。
于是文宗帝又去了寿康宫,与元德太后商议了一件大事。
当天,从勤政殿先后传出了两道圣旨,一道去往长乐宫,一道去往毓秀宫。
长乐宫的圣旨先到一步,乃是李图全亲自传旨,德妃带着宫人跪下恭敬的接旨。
这一道不仅是圣旨,也有元德太后的懿旨,表明这是文宗帝与元德太后共同的意思。
而圣旨的内容虽简单,却是大喜事,那便是晋德妃容汐为纯懿贵妃,赐居凤藻宫。
后宫只有三座带“凤”字的宫殿,分别是皇后的凤仪宫,两位贵妃的凤鸾宫与凤羽宫。
鉴于凤鸾宫早已成了废宫,这才重新建了一座宫殿,取名凤藻宫,而德妃是第一位主子。
德妃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下圣旨,但语气并无半分激动,“臣妾、谢主隆恩。”
她从未奢望过要晋升贵妃,所以真有了这么一天,心情也不会太过激动,她真正做到宠辱不惊。
李图全笑着道喜,“奴才恭喜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盛宠不衰,永得陛下垂爱,恩爱长久。”
“多谢公公的祝福。”德妃接着喊了一声,“凝露。”
“是,主子。”德妃的陪嫁丫鬟凝露,当即从袖袋中掏出几片金叶子,递给了李图全。
德妃本身得宠,又背靠辅国公府,钱财方面向来富裕,打赏也从不吝啬,出手极为大方。
“奴才多谢贵妃娘娘赏赐。”李图全也未拒绝,笑呵呵的收下,道了谢便行礼退下。
待他一走,凝露第一个跪下向德妃道喜,“奴婢凝露,恭喜主子,晋升贵妃。”
其他宫人也跟着跪下,齐刷刷的贺喜,“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晋升贵妃。”
德妃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今日大喜,重重有赏,大家同乐,去向凝香领赏吧。”
凝香是她的另一个陪嫁,都是在辅国公府陪她长大的人,深得她的信任与器重。
凝露与众宫人齐声道谢,“多谢主子\/贵妃娘娘。”
与此同时,另一厢,毓秀宫的圣旨也已到了,同样是晋升位份的圣旨。
宁妃宋宁安被晋为四妃之首的贤妃,择日便入主长春宫,成为新一任贤妃。
所有后妃的封号中,唯有贤良淑德四妃的封号是固定的,而封号便代表着地位。
宋宁安事先也没得到消息,突然被晋升还挺意外,疑惑的接旨,“臣妾谢主隆恩。”
传旨太监乃是李图全的徒弟赵福贵,人称贵公公,他笑容温和,“奴才恭喜贤妃娘娘。”
宋宁安吩咐贴身大宫女,“宛如,有赏。”
宛如掏出一把金瓜子递给赵福贵,“辛苦公公跑一趟。”
赵福贵笑呵呵的接下,“不辛苦,多谢贤妃娘娘,愿娘娘圣宠永存。”
他退下后,宋宁安将圣旨交给宛如收起来,明明是喜事,心里却不太踏实。
“怎突然晋本宫的位份了,还是贤妃?”她入宫最晚,年纪最小,不想出风头。
虽说四妃品级一样,可贤妃就是四妃之首,真要有人晋升也该是德妃,怎就轮到她?
另一掌事宫女心如若有所思,“此前奴婢确实不曾听到任何风声,奴婢这就差人去打听。”
“去吧,打听清楚些。”宋宁安微蹙着眉头,“若真有不对劲,我们也好及时应对。”
***
傍晚,御王府。
楚玄迟比往日更晚一些归来。
他一回来便是报喜,“昭昭,今日有大喜。”
墨昭华一心惦记长孙敏柔,“太子妃皇嫂诊出喜脉了?”
“那倒不是。”楚玄迟只能让她失望了,“是德母妃与宁母妃大喜。”
墨昭华只是一想,便已猜到是什么事,“姨母与宁母妃的位份都晋升了?”
“昭昭真聪明。”楚玄迟本想吊她胃口,趁机为自己谋点福利,这下没机会了。
墨昭华轻笑,“后宫之中的喜事,除了喜脉便是晋位了,姨母总不可能是怀上了吧?”
“有道理!”楚玄迟反应过来,还拿宁妃打趣,“我要真多个弟弟妹妹,也该是宁母妃。”
墨昭华继续猜测,“若是晋升,那姨母应该是晋位贵妃,而宁母妃则可能接替姨母成为德妃。”
楚玄迟以为又有了机会,眼神都变得揶揄,一副要算计人的模样,“昭昭猜对了一半。”
“怎么?难不成姨母只是成为贤妃?”墨昭华说着,自己便否定,“不,品级一样算不得晋升。”
她只是稍微一想便有了猜测,“如此说来,那妾身猜错的只能是宁母妃,所以她是晋为贤妃。”
“正是!”楚玄迟再度失去机会,“宁母妃一跃成为四妃之首,这下良妃与淑妃怕是鼻子要气歪。”
“不只是良妃,老六也会气死。”墨昭华冷嗤,“他们母子对位份与恩宠看的比什么都重。”
楚玄迟也嗤之以鼻,“越在乎便越得不到,德母妃与宁母妃都不在意这些,反而轻易便得到。”
“她们是无需争宠,因为母族有人为她们挣军功,再争宠可就会被父皇认为是贪得无厌。”
墨昭华前世在东宫多年,太理解文宗帝了,此生还特意提点过德妃,让她莫要去争宠。
帝宠这种东西,够用便是了,太多的话反而不好,纯娴贵妃便是个例子,自是该引以为鉴。
楚玄迟也想到了母妃,“是啊,盛宠非好事,母妃的覆辙也不该让德母妃与宁母妃重蹈。”
墨昭华岔开话茬,“慕迟忙了一下午,定是饿了吧?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膳厅?”
“好。”楚玄迟笑了笑,尽量不让自己悲伤,“虽然我的话还没说完,但我们可边吃边说。”
墨昭华推着他去往膳厅,“老六的差事办的如何?”
“挺不错吧,不愧是他所擅长的事。”楚玄迟这次也只能便宜了楚玄寒。
墨昭华不甚在意,“但良妃没能晋位,还被宁母妃压着,他定是高兴不起来。”
楚玄迟乐了,“难得办好了一件差事,却不高兴,那便等于白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