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操场还浸在墨色里,白若溪盯着跑道尽头的路灯打了个哈欠。手机震动时,她看着秦俊熙发来的定位和呲牙表情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红卡——那是江辰上周塞给她的“剧情杀通知”,此刻边角已被捏得发皱。
“幼稚。”她系鞋带时弯了弯嘴角,脑海里却闪过系统提示:【目标人物秦俊熙已激活“童年记忆”支线,请注意剧情修正度】。昨晚挑灯做完的三套模拟卷旁,还压着张从《校草的契约囚宠》里撕下来的插画——画中穿黑连帽衫的少年,正蹲在孤儿院槐树下抢女孩的馒头。
脚步声撞出回声时,秦俊熙倚在看台栏杆上啃三明治的样子,和插画分毫不差。他脚边那本《高等数学导论》摊开着,红笔批注里藏着串熟悉的数字——是孤儿院的门牌号,这在原着里从未出现过。
“喂,”白若溪擦着额角的汗走过去,视线扫过他冷白的下颌线,“江辰他们说你今早要去砸我家洗衣店。”
牛奶盒带着体温砸过来,秦俊熙别过脸:“还有四圈。”耳尖泛红的弧度,和他在贴吧匿名澄清“三角恋”时一模一样,只是系统面板上,他的好感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拉扯间掉出的泛黄照片,在晨光里显露出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孩。白若溪捏住照片的瞬间,系统警报炸开:【关键剧情点偏移!秦俊熙记忆觉醒异常!】
“孤儿院后山的槐树下,”秦俊熙突然开口,声音比数学联赛时攥着草稿纸的手还抖,“你说攒够钱就买火车票去看海。”
白若溪蹲下身,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笑了——这场景和《校草的契约囚宠》第47章重合,只是书中抢馒头的少年,此刻正从兜里摸出颗柠檬糖。酸甜味漫开时,她突然想起秦俊熙在医院笨拙洗保温桶的样子,想起他把数学联赛合照修得挨在一起的幼稚,这些都偏离了原着里“冷漠学渣”的人设。
“秦俊熙,”她含着糖抬头,“你上周是不是去查过江辰他爸偷税的证据?”
少年的肩膀猛地绷紧。晨光爬上他发红的眼眶,像当年在孤儿院偷偷把馒头塞回她饭盒时的样子——这是原书被删减的情节,只有她这个穿越者知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白若溪收起手机里藏着的原着电子书,指尖划过他发颤的手背,“毕竟,你总不能真像书里写的那样,看着江辰欺负我吧?”
秦俊熙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戳中了某个隐秘的开关。早自习铃声响起时,白若溪把最后道题的步骤写在黑板上,看着他站在后门攥着她的发绳,突然明白系统那句“剧情有自我修正力”的含义——或许她穿越而来的意义,从来不是按剧本走,而是唤醒这个被设定困住的少年。
粉笔灰在晨光里浮沉时,白若溪看着黑板上并排的两个名字,突然想起秦俊熙在贴吧匿名怼黑粉的小号“溪溪的错题本”。他大概永远不知道,那些笨拙的维护,早就在她心里悄悄改写了结局。
江辰带着人踹门进来时,秦俊熙把她往身后挡的动作快得惊人。手机屏幕亮着的聊天记录,是他熬夜破解江辰加密群聊的成果,这在原着里本该是尹智厚的戏份。
“赌债是你爸设的局。”秦俊熙声音冷得像冰,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秦俊熙好感度100!剧情偏离值100%!恭喜宿主完成逆袭结局!】
放学时,秦俊熙推着新洗衣机往洗衣店走,白若溪跟在旁边数着香樟树。他突然掏出两张去海边的火车票,日期正好避开了原着里“女主跳海”的剧情节点。
“我查过天气预报,”他耳尖泛红,“那天会有流星雨。”
洗衣店的风铃叮当作响时,白若溪看着洗衣机上倒映的晚霞,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秦俊熙低头的瞬间,她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柠檬味的吻——这一次,没有系统提示,没有剧情设定,只有两颗挣脱束缚的心跳。
远处传来江辰被训斥的吼声,近处是洗衣机转动的嗡鸣,而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白若溪笑着想,原来穿越的终极意义,不是改变故事,而是让每个被设定的角色,都能活出自己的光。
洗衣机的嗡鸣还没停,白若溪刚把最后一件校服晾好,就被秦俊熙拽到了店门口。他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孤儿院后山的位置,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周末去这。”他把地图往她怀里一塞,耳尖红得像被夕阳烤过,“苏易川说……槐树开花了。”
白若溪展开地图笑了——这和《校草的契约囚宠》里“男女主决裂”的剧情完全相反,原着里这个周末,秦俊熙本该在江辰的怂恿下,放火烧了她家的洗衣店。
“你不怕江辰报复?”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槐花图案,系统面板上“剧情修正任务”的进度条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个跳动的爱心图标。
秦俊熙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点笨拙的认真:“他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了。”他顿了顿,声音闷在她颈窝,“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晚风卷着洗衣液的清香掠过街角,白若溪看着他手腕上那串她编的红绳——是用孤儿院老槐树的树皮纤维做的,他戴了快一个月,洗澡都没摘过。
周末的晨光里,秦俊熙踩着自行车载她去后山。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只展开的白鸟。路过当年的孤儿院时,他突然刹车,从车筐里拎出个布包:“我找院长要的。”
布包里是两个掉漆的搪瓷碗,碗底刻着歪歪扭扭的“溪”和“熙”。白若溪摸着碗沿的缺口笑出了声——这是他们小时候分馒头用的,原书里早该被扔进垃圾堆了。
槐树下的石凳上,秦俊熙笨拙地摆开三明治和牛奶。白若溪突然发现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素描本,抽出来一看,里面画满了她的样子:解数学题时皱眉的侧脸,在洗衣店晾衣服的背影,甚至还有张她被江辰堵在走廊时的画像,旁边用红笔写着“不准欺负她”。
“秦俊熙,”她指尖划过画像上的红痕,“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少年的脸瞬间红透,抓起素描本就要跑,却被她拽住了衣角。槐花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雪。“从你把鸡蛋埋在饭底下开始,”他闷闷地说,声音比蚊子还小,“那时候你总以为我看不见。”
白若溪突然想起系统第一次提示“秦俊熙好感度异常”时的场景——那天她在医院陪护,他冒雨送来的排骨汤里,埋着个完整的荷包蛋。
远处传来尹智厚的小提琴声,他站在山坡下的路口,琴盒敞开着,里面放着张《致歉声明》的原稿。看见白若溪望过来,他笑着挥了挥手,转身时的背影比阳光还坦荡。
“喂,”秦俊熙突然捂住她的眼睛,语气带着点霸道的醋意,“不许看别人。”
白若溪掰开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画了个笑脸:“秦同学,要不要跟我回家帮我妈算账?她总说洗衣机的水电费算不清。”
秦俊熙的眼睛亮得像槐树上的光斑,抓起她的手就往山下跑。搪瓷碗碰撞的叮当声里,白若溪回头看了眼漫天飞舞的槐花瓣,突然觉得系统那句“穿越者的使命是修正剧情”说得不对。
或许穿越的意义,从来不是让故事回到正轨,而是让每个被命运设定的人,都能有机会奔向自己的光。就像现在,她握着秦俊熙的手跑在洒满阳光的路上,身后是被改写的过往,身前是他们一起创造的未来。
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了最后一次,屏幕上跳出行字:【检测到宿主已找到真正的hE,任务自动完成。祝您……永远活在自己的剧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