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的影子在课桌上晃出细碎的光斑,白若溪刚把最后一页错题整理完,就被秦俊熙的胳膊肘撞了一下。他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周六下午三点,天文馆”,字迹龙飞凤舞,末尾还画了个简笔画的望远镜。
“喂,”秦俊熙的耳尖泛着红,眼神却瞟向窗外,“苏易川说那里新来了台星轨投影仪,据说是……全市最清楚的。”
白若溪捏着纸条笑了——她上周在图书馆借的《天文爱好者手册》里,夹着张想去天文馆的便签,没想到被他翻到了。“秦同学这是……想约我看星星?”
秦俊熙猛地转头,撞进她带笑的眼底,突然把纸条抢回去揉成球:“不去算了。”转身时动作太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
白若溪看着他紧绷的后背,突然想起系统昨晚的提示:【秦俊熙好感度99!距离攻略成功只差一步!建议触发‘共同完成心愿’剧情点!】
放学铃刚响,尹智厚抱着琴盒走过来,琴盒上放着本烫金封面的书:“上次你说想看的《星际穿越》设定集,我托人从纽约带回来了。”他的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摩挲,阳光透过他的发梢落在书页上,泛着温柔的光泽。
“谢谢你!”白若溪刚伸手要接,书突然被一只手抽走。秦俊熙把设定集往怀里一抱,下巴抬得老高:“她周六没空,要跟我去天文馆。”
尹智厚的睫毛颤了颤,却没动怒,只是笑着对白若溪扬了扬下巴:“那下次再一起看?我知道有家旧书店,藏着很多绝版的天文画册。”
秦俊熙的脸瞬间沉了,把设定集往白若溪手里塞:“给你!看完赶紧还我,这书可是限量版。”说完拽起她的书包就往外走,步伐快得像在跟谁较劲。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白若溪被他拽着走了半条走廊,终于忍不住挣开手:“秦俊熙,你幼不幼稚?”
“我就是幼稚。”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的情绪亮得惊人,“总比某些人明明心里有人,还对别人笑来得强。”
白若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紧抿的唇,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带着柠檬糖的酸甜味。
秦俊熙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宋铭宇举着手机拍照的手停在半空,苏易川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写下“攻略成功,好感度100”,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周六下午三点,”白若溪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戳了戳他发愣的脸,“天文馆门口见,不许迟到。”
秦俊熙摸着发烫的脸颊,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低笑出声。校服口袋里的柠檬糖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他摸出一颗剥开糖纸,酸甜的味道漫到舌尖时,才发现糖纸内侧用小字写着——“其实我早就想去了”。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烟花:【恭喜宿主!秦俊熙攻略成功!剧情偏离值100%!现在开启自由模式——】
白若溪跑到楼梯口回头,看见秦俊熙还站在原地,校服领口沾着片香樟叶,像只被喂了糖的大型犬。她突然觉得,这场穿越而来的青春里,最幸运的不是避开了原主的悲剧,而是遇见了这个会笨拙地对她好、会因为她一句话就红了耳根的少年。
周六的阳光格外温柔,天文馆的穹顶投影出璀璨的星河。白若溪靠在观测椅上,听着秦俊熙絮絮叨叨地讲猎户座的腰带,突然发现他手里的星图册里,夹着张她的速写——是她上次在公告栏前帮他扶照片的样子,画得不算精致,却把她嘴角的笑意描得格外清晰。
“画得不错嘛。”她抽走速写纸,指尖擦过他的手背。
秦俊熙的耳尖又红了,却没躲:“苏易川教的,他说……画喜欢的人要抓住神韵。”
星轨在穹顶上缓缓流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若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明白,所谓的剧情不过是别人写好的剧本,而她的人生,早就因为这个别扭又真诚的少年,拐向了更明亮的方向。
系统提示音许久没响过,白若溪却不在乎了。她伸手握住秦俊熙的手,他的掌心很烫,指尖微微发颤,却紧紧回握住她。
也许这就是穿越的意义——不是按部就班地走完既定的路,而是有勇气握住那些突如其来的温暖,把别人写好的结局,活成自己的独家记忆。
天文馆的星轨投影缓缓流转时,白若溪的指尖被秦俊熙轻轻攥住。他的掌心带着薄汗,却握得很紧,像是怕她被这片璀璨的星河卷走似的。
“你看那个。”秦俊熙突然指向穹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猎户座的β星,据说在冬季最亮。”他顿了顿,侧头看着她,“就像……就像你解数学题时的样子,突然亮起来,让人移不开眼。”
白若溪被他直白的比喻逗笑,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星号:“秦同学啥时候学会说情话了?是不是偷偷报了苏易川的恋爱速成班?”
秦俊熙的耳尖“腾”地红了,猛地抽回手往口袋里掏东西。指尖磕到金属盒发出轻响,他把个银色小盒子往她手里一塞:“给你的。”说完转身就往观测台角落躲,背影僵硬得像块门板。
盒子里躺着枚银色书签,上面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星柄末端还缀着颗小小的柠檬黄晶石。白若溪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突然想起他上次在公告栏贴的合照——原来这个别扭的家伙,早就把心意藏在这些细碎的角落里了。
“喂,秦俊熙。”她走到他身后,把书签别在他校服口袋上,“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秦俊熙猛地转身,撞进她含笑的眼底。星轨投影在他瞳孔里流动,像揉碎了整片银河。他张了张嘴,喉结滚了滚,突然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这次的动作很轻,像捧着易碎的星光。
“白若溪,”他的声音比星轨转动的速度还慢,“我好像……不止想跟你做赌约对手。”
观测台的自动门“嘀”地一声开了,苏易川举着相机站在门口,宋铭宇扒着他的肩膀探头探脑。“啧啧,秦少这告白水平,比解解析几何还生涩。”宋铭宇笑得露出虎牙,“不过看在你画了三天书签的份上,勉强给个及格分。”
秦俊熙的脸瞬间黑了,抓起桌上的星图册就扔过去:“滚!”
打闹声惊飞了窗外的鸽子,白若溪靠在秦俊熙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突然觉得这穿越而来的人生,好像真的被她活成了自己的剧本。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由模式开启成功,宿主尽情撒糖吧~】
周日的班级聚会上,尹智厚抱着小提琴坐在角落,指尖拨弄着琴弦。他看着白若溪和秦俊熙凑在一起抢最后一块柠檬蛋糕,突然笑了笑,把琴弓收进盒子里。苏易川递来杯果汁:“看开了?”
“嗯。”尹智厚望着窗外的阳光,“有些人注定是恒星,而我大概是那颗会被引力捕获的行星,远远看着就好。”他低头喝了口果汁,眼底的温柔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而且,她笑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乐谱都动听。”
蛋糕奶油蹭到秦俊熙的鼻尖时,白若溪突然被他拽着往露台跑。风掀起两人的校服衣角,他停在栏杆边,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油,指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下周去看海吧。”秦俊熙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孤儿院后山的槐树下,你说过要攒钱买火车票的。”
白若溪的呼吸顿了顿。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那句被泪水晕开的话——“等我找到他,一定要一起去看海”。
“好啊。”她踮起脚尖,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不过这次,车票我来买。”
远处的教学楼顶,红旗在风里舒展成好看的弧度。白若溪看着秦俊熙耳后偷偷泛红的皮肤,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剧情偏离值、好感度数字,都不如此刻他指尖的温度来得真实。
毕竟,被人用笨拙的真心捧在手心的感觉,可比按剧本走要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