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抬起头,看着二帮主,道:“二帮主,此事关系重大,请容叶某斟酌一番。不如这样,二帮主先回,今夜子时,还是这里,叶某深思熟虑后,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私下会见?
二帮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明白,叶怀清这是不想在明面上与邢家牵扯过深,但又对邢家开出的条件动了心。这正是一个深入谈判的机会。
“好!就依叶家主所言!”二帮主爽快答应,“今夜子时,还是这里,不见不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深夜。
在叶家探子的带领下,二帮主重新出现在叶家祠堂的偏殿。
叶怀清身影逐渐凝实,漆黑的偏殿内,周围墙壁上的油灯开始缓缓燃起,昏黄的灯光下,叶怀清的身影摇摇曳曳,十分不自然。
“二帮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叶怀清开门见山,“贵族老祖宗之事,叶某确实不知其踪。那等存在,其行踪岂是我等能够窥探的?”
二帮主心中一沉,但并未打断。
叶怀清继续道:“不过,关于都市区袭击贵族子弟的凶手……叶某倒是听到一些风声……”
叶怀清的话说的很含蓄,他在观察二帮主的反应。
“哦?请讲!”
二帮主精神一振。
“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贵族失踪的三人前段时间来到秦省时,正赶上外族异教的入侵。那时的秦省已经生灵涂炭,整个都市区已经被夷为平地。而谁都没想到的是,在这场浩劫之中,却有两人活了下来……”
叶怀清循循善诱,可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他也不着急,斟满茶水,悠哉悠哉的推到了二帮主面前。
二帮主也不傻,自然是清楚叶怀清准备跟他谈条件。他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方掌握着几十万人的性命去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忍一忍,总比返回邢家被全族人唾骂要强得多。
“叶族长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便是。”
二帮主拳头没于袖口中,攥紧的拳头又僵硬的松了开来。
叶怀清伸出两根手指头,乐呵呵的在二帮主面前晃了晃,开口道:“两个问题换取二帮主的两个人情,我想这并不过分。”
“如果二帮主能答应,老朽便继续为二帮主解开心中疑惑。”
“呼——”
二帮主眉头微蹙,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一个人情,老朽在灵全境中期已有数十年之瓶颈,老朽希望二帮主能找寻到这纸单上的药物,交于老朽。”
说着,叶怀清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了二帮主。
后者接过纸张,并没有细看,淡淡的扫了一眼,同样也笑道:“叶族长不怕我答应后反悔吗?”
“呵,二帮主,修行最终皆是修心。你我之间沾染了因果,老朽帮二帮主圆了因果,而二帮主却返回了,这在修行上叫做道心缺失。”
叶怀清此番话说的很平淡,但二帮主听得出来,这话中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不过是几味药材,只要叶族长能拿的出有用的情报,邢某必会登门拜谢。”
二帮主干笑几声,算是圆了场。
“好,二帮主爽快。”
“那老朽也不藏着掖着了,在此次秦省浩劫中活下的两人,正是秦省营口堂现任堂主陈霆霄,以及秦省沉默者协会分部前长老杜武川。”
“二人在外族异教的投毒中活了下来,而且身体发生了异变。只要能不断的吞噬人身,修为就能暴涨。二帮主百万雄狮浩浩荡荡出现在秦省,对方二人不可能没有察觉。”
叶怀清喝下一口茶,淡然道。
“叶族长,说话可要讲事实的。空口无凭,可不是好事情。”
二帮主却觉得有点扯,两个人,且不论叶怀清说的真实性。他们邢家可是损失了二十多万人。这二十多万人单就是骨头摞起来,都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量,难道区区两人就是凶手?
“二帮主别急啊,老朽还没说完呢。”
叶怀清也不急,继续缓缓开口道:“不知二帮主来到秦省时有没有看到一团团红色的雾气,手下人员有没有忽的失心疯掉?”
“确有此事!”
二帮主眼睛猛的睁大,这也是他从头到尾最费解的地方。
“二人身体发生的异变,主要是那异教投毒之中含有蛊气。此二人身中蛊气不仅没有死,反而还与蛊气融合,操控蛊气攻击他人。”
听着叶怀清的话,二帮主猛然一怔。
难不成,那个在都市区内与他交手的老者,就是凶手?可是,他明明已经被自己杀了,为何叶怀清依旧肯定他是凶手?
“看来老朽说对了,二帮主是不是与他还有过接触。”
叶怀清喝下茶杯中剩余的茶水,自顾自的再次倒满一杯,继续道:“蛊气是何物,那就是养蛊人用人之精气喂出来的东西。如此海量的外族人士,对于他们来说,杀起来根本就没有负担。而且超脱一下面对超脱,人海战术根本就不是战术。”
“二帮主处决掉了那些失心疯的人后,最后尸体却又去了哪里呢?”
叶怀清没有说话,但话里话外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他。
“蛊气……”
“呵……”
二帮主哈出一口气,惊怒之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蛊气尔,邢某还没有到惧怕此物的地步。”
“二帮主气派,哈哈哈哈哈……”
“天底下无惧蛊气,恐怕也就是邢家敢开此口了。”
叶怀清再次哈哈大笑,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这第一个条件说完了,不知叶族长这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呢?”
口上说不怕,那是假的。寻常武修,无论修为高低,谁碰见蛊气心中不发怵的,更何况还是经过变异,带有毒性的蛊气。
到现在,二帮主也没有失心疯,那些随他此前战斗的其余帮主也没有出现症状。这就导致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身中蛊气,这种猜疑链萦绕在他心头,这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