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早多少年就开始做善事了,粥厂建了一座又一座,还一直低调不求名,在他们看来,侧福晋那就是活菩萨,救了多少人啊。
现在这帮子地痞无赖,竟然口口声声污蔑他们心中的活菩萨做这样丧良心的事儿?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奶奶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抄起扁担就要往外冲,随着他这一声吼,一众汉子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时间,拿铁锹的拿铁锹,抄凳子的抄凳子。
还是连翘及时拦在了他们面前。
主子吩咐得明明白白,不要与对方发生肢体冲突,既是已经报官了,那就要等官府处置,绝对不能授人以柄,除非对方动手,才能自卫。
但是对方只是围住了养生堂,虽然在养生堂门前又是哭又是闹的,但毕竟没有动手,他们要是这时候动手打人,岂非之前的忍耐都白搭了?
主子是怎么吩咐的?
“越是咱们贝勒府的营生,就越要遵纪守法,不能给人任何抹黑贝勒府的机会。”
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克制!
连翘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几乎要暴走的一群人,然后又赶紧去问小池子:“怎么?县衙那边仍旧没有动静?”
小池子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刚刚又派人跑了一趟,结果还是那句话,说什么知县老爷忙得很,压根儿就顾不上咱们这点子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让咱们跟杜家好好商量呢!”
怎么个好好商量法儿?
人家衙门那边原话说的特别好听——
“老人家年纪大,架不住家里丢了孩子,哪儿有不着急的?就算是冤枉了你们,你们也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要是老人家真有个好歹,你们岂非反倒不占理儿了?”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又有多气人!
连翘气结:“商量他个王八犊子!我看这姓黄的八成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这是被气的都破口大骂了。
“被你说中了,那黄知县明摆着就是袒护杜家,他奶奶的,一丘之貉!”小池子也没忍住狠狠骂道,稍稍顿了顿,小池子压低声音跟连翘道,“这事儿指不定就是当地县衙跟杜家商量好的,专门来找咱们茬儿的!”
“县衙跟杜家商量好的?”连翘一脸震惊,“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合起伙来找咱们得茬儿?”
是啊,一个当地出了名的恶霸,一个是父母官,这两方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还能合起伙来找他们的茬儿?
连翘是后来才跟茯苓学习接手管理养生堂的,所以对于一开始筹建养生堂时候的事儿,很多都并不清楚,但是小池子却是一直在帮忙,连翘不知道的,他却知道。
“咱们刚建养生堂的时候,先得去县衙那边报备,结果一开始的时候被卡住了,后来还是茯苓姐姐找人出面去了趟县衙,养生堂才总算批下来。”
别说是外地人来当地开养生堂,就是本地人开养生堂,自然也得先去县衙报备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按说如今是灾年,最要紧的就是救灾,这个时候有人愿意在此开设养生堂,自掏腰包帮着救灾,县衙那边肯定是会鼓励的,审批速度也要比平时快,但是他们一上来却仍旧被卡了脖子。
这事儿明显就很蹊跷。
连翘闻言,不由蹙了蹙眉:“他们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给咱们批?”
“当时县衙有人出面表示,说是开养生堂可以,但是得向县衙交一笔孝敬,”说到这里,小池子比出一个八字,“每家养生堂都要交八十两。”
连翘闻言登时都给气笑了:“他们开的到底是县衙还是土匪窝?怎么不干脆直接去抢?!”
他们可是来救灾的!
主子掏出真金白银,又是施粥又是开养生堂的,一门心思就想着多救几条命,但是当地的父母官却还想着从他们手中敲银子!
这都什么人啊?到底还有没有心肝啊?!
真是岂有此理!
气了半天,连翘又继续往下问:“那后来是顾大人派人亮明身份,他们知道咱们得身份怕了,所以才许咱们开养生堂的?”
“那倒没有,主子当时一再强调不可张扬,茯苓姐姐当然不会违拗主子的吩咐,轻易是不会亮明身份的,”小池子摇摇头,“茯苓姐姐不过是找大古侍卫借了个手下,正黄旗的侍卫过去,也没啰嗦什么,就沉着脸翘着腿往县衙那么一坐,然后这事儿当时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