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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半,我们按例开始当天的训练。集训比日常训练要消耗更多的协调与体能,在低温高湿的雪线上跳跃、旋转、落地,每一次训练结束,我的膝盖都像被焊死了一样僵硬。

我从高台的跳台上落地,鞋刃咬雪的瞬间,小腿几乎麻木,但稳稳落地的那一刻,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mitchell教练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Very clean. take a rest.”

我点头,摘下头盔走进休息区,一边喘气,一边打开手机。

柳助理的邮件弹出来,标题是:【2025春季苏富比精选预览|纽约站】,正文很简短,『大公子,纽约苏富比春拍季的商品清单已经出了,艺术经纪人发来初选目录,请您过目一下,看有没有喜欢的单品,我可以安排预估报价和代理出价。』

我漫不经心地点开文件,指尖翻着那些编号和价格,直到看到那一条——

Lot 143:马蹄钻铺镶月桂叶颈链,中央主石10.2ct Fancy Vivid pink pear diamond,起拍价1850万美元。

我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条完美得像艺术品的项链,整组马蹄形钻石环环相扣,勾勒出一串层叠的月桂叶,每一片叶子都刻得纤细逼真,像被风吹拂过的花冠。叶片簇拥着中心那颗水滴形粉钻。浓彩,10.2克拉,切面完美,像少女眼睫轻颤时滚落的一滴清泪。整条链子华丽得不动声色,像午夜里沉静生长的玫瑰。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出Iseylia的脸。

她站在讲堂上,穿着她最常穿的黑色高领毛衣,外搭白衬衫,西装长裤,眉眼冷淡,唇色却是带点粉橘色。

她总说不喜欢珠宝,说她懒得搭配,日常最常戴的,也不过是一条tasaki的铂金碎钻彗星珍珠项链。但我记得,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粉色,记得她家的珠宝柜里,放了各式各样的粉钻首饰。

也记得我第一次送她皇冠那次,我贴着她的耳说,她是我的Laurel goddess,只要有她,我就一定会赢。

她笑着问我,“你在说你自己是阿波罗吗?”

我当时反问她,我难道不比阿波罗更帅吗?她说,“对,你比阿波罗帅多了”….

想到这,我忍不住想起,一年前在牛津物理学院的图书馆里,我等Iseylia下班时,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希腊神话,然后才知道,达芙涅,是阿波罗倾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爱人。她宁可变成月桂树,都不愿意接受阿波罗的爱。

我想…这是不是也是我和她的结局,我爱她,可她不愿意接受。

但那个皇冠,她收下了。

现在,我想送她一整条月桂叶。

不是象征荣耀,我也知道,我不是阿波罗,她更不是达芙涅。我希望,无论她站在哪里,都被我悄无声息地簇拥着。

我没有回邮件,而是打了电话给柳助理,“这条月桂叶粉钻项链,我要了。你帮我——不,我自己去拍。”

“好的大公子,什么时候拍?”

“下个月7号。”

我订了飞纽约的机票。在拍卖厅举牌那一刻,我没有犹豫。

成交价:2684万美元。

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背后的心思。但没关系。她是她,我想要送她,就够了。我想,在她博士毕业的时候,亲手把这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和她一起并肩站在谢尔登剧院前合影,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愿意接受我。

七月十号,我刚结束当日训练,从缆车站下到营地,裴舒阳和璞华公关部的朱总监几乎是同时给我发了微信。消息一模一样——

【沈向竹发布新消息,关于你的。】

我皱了眉,在雪道边打开他们发给我的截图和微博链接。

热搜榜第一:【沈向竹与奥运冠军地下恋数月?深夜牵手出入王府井文华东方酒店】。

我瞳孔一缩,点开新闻。

照片拍摄于四月十六号,北京,拍得很不清晰,像是在夜里抓拍,我撑着伞走进酒店,沈向竹站在我后面,模糊得快看不清脸,却偏偏角度暧昧,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配文更过分:歌坛才女沈向竹与自由式滑雪奥运冠军程澈地下恋,知情人称二人已交往数月,已计划婚事。

我冷笑一声。

交往?计划婚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不记得沈向竹长什么样,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个新闻,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是那天,我确实去了酒店。那天表彰会结束,我没回国贸的那套房子,那里都是我和颂颂的回忆,甚至屋子里,还放着她买的香薰,Linari的马蹄莲,橙子和葡萄柚的味道混着她最喜欢的檀香,只要闻到那股味道,我就会无法控制地思念她。

璞华公关部很快调查清楚了来龙去脉:沈向竹买通了体育总局孙副局长,从他手里拿到了我那天的日程安排,安排了记者拍这张图。然后在七月十号发布,配文称【两人疑似交往数月,女方曾出入男方下榻酒店】。

而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和姑姑一起,告知了总局的局长,要求开除孙副局长。

炒作、碰瓷,司空见惯。

我没让公关删帖。

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犹豫。

我想知道她的反应。

我打电话给裴舒阳,“帮我问问裘暄妍或者张粤…看看她们有没有说起这事,或者…”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拜托他帮忙,“你问问她们…Iseylia,有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裴舒阳愣了一下,问我:“还没放下呢?”

“嗯….”我点头,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隐瞒,“帮我去问问,谢谢哥。”

“知道了。”

过了一周。

七月十七号,夜里十点多,皇后镇夜风很冷,我刚做完肌肉康复,坐在wakatipu湖边吹风降心率,裴舒阳的语音来了,“阿澈,我直接问了。裘总说温颂不知道,也不在意,还把我和你都骂了,说我们都该去做假新闻素材练写作。”

我一时怔住,嗓子发干。

她……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不是最讨厌被人误会的吗?不是最讨厌我和异性牵扯不清吗,可她这次,竟然一点都不问,也不介意。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已经不爱我了。我立刻联系了朱总监:“发澄清声明,越快越好。”

又发了一封律师函申请到君平律师事务所——收件人:凌翊。

他回复得很快。直接打了微信语音过来,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略带讽刺,“程公子,这种事,我随便找个初级律师帮你办了,没必要我出面。”

“凌主任。”我握着手机说,“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您出面。”

他那头安静几秒,随后轻笑了声:“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