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几乎是扑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遥,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我愣住了,心头骤然一沉。她怎么会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声音有些沙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哽咽着对我说:“是嘉荣…是他给我发的信息。他说…说你闹自杀,还说爸妈被警察带走,让我快来。”
我猛地转头,瞪向耀祖,扑街仔正躲在母亲身后,神色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我指尖发凉,眼神恨不得把他剜穿。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低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姐姐。
姐姐听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一步一步走到父母面前,声音因为压抑而发颤:“以后,我每个月再给嘉荣一万块,多的钱我也没有了!你们让阿遥走,别再纠缠她了!”
她哭得快喘不上气,肩膀抖个不停。可母亲却冷笑一声,眼神里尽是讥讽:“一万块?你老公在澳门做生意,你一个月就给我们一万?没良心!白眼狼!我跟你们讲,每个人必须每个月给嘉荣两万块!尤其是你,司遥,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跑了!我们知道你在哪里读书!你信不信我去你学校闹,去你老师办公室闹?你不给钱,那我就去找她要!”
父亲立刻跟上:“对!什么贱女人,把我们女儿都骗走了,我要去找她问问清楚!”
母亲那句“我就去找她要”,父亲那句“贱女人,把我们女儿骗走了”,像两根钉子,狠狠钉在我耳膜上。
我可以忍他们骂我——白眼狼也好,死女也好,我早就听惯了。可他们不配说Iseylia一句。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真正相信我、保护我的人,是我能走到今天的全部支撑。他们连她的名字都不该提。
胸口像被火灼了一下,怒火烧得眼前一阵发白,我根本没想,手就已经抓起地上的石头,狠狠朝父亲砸过去。
石头在空气里划出一道沉重的弧线,狠狠砸在父亲额头。
“咚”的一声,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额角立刻渗出血来。
血色顺着眉骨往下淌,他先是愣住,随后冲进警局惨叫:“杀人啦!阿sir!你们看,她砸我!亲生女儿要杀我!你们必须把她抓起来!”
母亲尖叫着扶住他,哭声直冲天花板:“阿sir!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快点拘留她!她杀她爸!”
耀祖躲在母亲身后,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像是终于等到我“现原形”。
我手指还在发麻,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父亲的血,我心里却没半分后悔,我忽然生出了一种自毁的冲动,大不了就杀了他,然后我坐牢,在监狱呆一辈子,也比被他们吸血强。
只是…我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倒影,我对不起Iseylia,她说我是她最出色的学生,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她会不会对我失望。
父亲被送到医务室简单包扎,医生诊断是轻微伤,不算重,但足够构成治安案件。
警察把我单独带到询问室。桌上的灯光冷白,我的手指还在轻轻颤。年长的男警语气严肃,看着我叹了口气:“小姑娘,你这个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可能会处以五到十天拘留。”
另一个女警坐在我旁边,轻声说:“事情我从你姐姐那边也听说了,小妹,你太冲动了,被他们说几句就说几句,离他们远远的就好了,何必做这种事,赔上自己一辈子。你现在去和你爸妈道个歉,他们说什么条件,你就先应着,听阿姐一句劝,拘留所那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小姑娘呆的。”
我心里空了一瞬,却倔强地咬住嘴唇,没有求饶,他们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Iseylia,这个名字,都不是他们有资格提的。
姐姐被允许进来,她眼泪涌出来,几乎要跪下:“阿遥,你听话,和爸妈道个歉,服个软,好不好?你博士马上要开学了,前途一片光明,别因为这种事毁了自己!”
我摇头,眼神冷硬:“我宁可坐牢,大不了不读博了,我也不会跟他们低头。”
警察们也劝:“年轻人,别一时冲动,你父母受了点伤,家事一桩,真没必要搞到拘留的地步。”
我只是沉默。心里很清楚,我宁可留下案底,也不会跪下。
姐姐擦了眼泪看向父母,眼眶一片红,她几乎是哽咽着开口:“爸,妈,我求你们了,嘉荣的学费,我来出,我一个人来承担,你们放过阿遥,好不好?她已经够可怜了。”
母亲一愣,随即嘴角一勾,冷笑出来:“学费你们当然要出,这是应该的。谁叫你嫁得好,嫁去澳门?你们夫妻不帮嘉荣,谁帮?但这件事,不止是学费的问题。”
父亲重重一拍桌子,额头上的伤口还贴着纱布,声音咬得死紧:“她敢拿石头砸自己亲爹!这种死女,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必须让她坐牢,关几天,看她还敢不敢!”
姐姐的眼泪又涌出来,急切地摇头:“爸!妈!她是你们亲生女儿啊!她不是坏人,她只是被逼急了才会——”
母亲打断她,目光里全是狠厉:“逼急了?你听听她自己说的话,哪句不是恨我们?这种心肠,早晚害死我们!不让她坐牢,她永远学不会收敛!”
父亲点头,神色铁青:“嘉荣的书费你来交是应该的,但她打了我,这个罪,一定要追。我要让全世界知道,这种女儿,不孝!不守规矩!”
我在旁边冷冷看着,心口像被铁块压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死活没流下来。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们对我说什么了——白眼狼、死女也好,坐牢也好。
真正刺痛我的,是他们在说“必须让她坐牢”时,脸上那种理直气壮的笃定,好像他们不是在毁掉一个孩子的人生,而是在主持“家法”。
我看见那个女警看向父母时鄙夷的眼神,对父亲说:“你们非要算账,那就算个明白,你们把自己女儿锁在房间里,强迫她家人,言语中还有勒索行为,虽然不到24小时,但是也构成了犯罪,你们也可以被刑拘。”
那个年长些的男警察看了她一眼,咳嗽一声,让她别再说话。
姐姐又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哭得声音发抖:“阿遥,你别犟了,求他们一句,道个歉,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阿荣的学费,你先出一点,阿荣也是你弟弟啊!”
我看着她,声音沙哑却平静:“姐,他不是我弟弟,我和这家人没有关系,我劝你最好也别出钱,你有自己的孩子,雅晴刚一岁,你又怀孕了,你不能连累你的孩子也被他们拖累。”
姐姐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跪下:“我知道的,可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一样啊!你在德国读了这么多年书,马上就是博士了!阿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也赔进去!”
她的哭声震得我的心发痛,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僵持到深夜,警察决定暂时把我留下,我坐在警局的羁押室里,看着四周的白墙,内心忽然很平静,这种时候,我想的还是Iseylia在放假前和我讨论的课题,自相互作用暗物质横截面和行星迁移之间的关系,我甚至像警察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开始计算。
我坐在羁押室里,笔尖在白纸上沙沙作响。纸张不平整,写出来的公式歪歪斜斜,却仍然一行行推演着。
那个好心的女警一直陪着我,她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见我埋头写字,忍不住轻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做作业?写的什么呀,我一点都看不懂。”
我抬起头,嗓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久违的专注:“这是自相互作用暗物质的横截面,我和我的导师最近在研究,它的大小可能影响行星迁移的效率。”
女警皱着眉头,半是好奇半是困惑:“行星迁移?就是星星自己跑地方?”
我忍不住笑了下,摇摇头:“不是‘自己跑’。比如木星,它的轨道不是固定的,在原始星云盘里,和气体、和小行星群相互作用,它会往内或往外移动。如果暗物质也能发生自相互作用,它们的分布就会改变周围的引力环境,可能拖拽行星,加速或者减缓迁移。”
我指着纸上的公式,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这个px是暗物质密度,σxx是自相互作用的横截面。我们假设这个横截面不是常数,而是随速度变化的。那样,在行星形成的早期,轨道演化可能就会和我们现在理解的完全不同。”
女警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摇头:“听天书一样,不过…你真的很认真,也很冷静,不愧能读博士。”
我沉默了一瞬,低下头:“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了,公式不会骗人。其他的,您也看到了,我家里的情况,我什么都不敢想。我就是觉得,我对不起我的导师,她对我那么好,那么看重我,我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女警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到我手边,声音放得很柔:“小妹,你真厉害。我女儿还在读初中,天天只知道追星,作业写到十二点都写不完。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关在这里,还能做…这种宇宙的题。”
我低低笑了一声,没再多说,把公式继续写下去,仿佛每一笔都在抓住自己和过去正常生活的最后一根线。
天色渐渐泛白,窗外的天边被一抹浅灰撕开,警局里却依旧灯火通明。值班警员换了新的一拨,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正当我揉着发酸的手腕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干练的女声随即响起:“你们好,我是司遥小姐的律师。”
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衬衫,白色西装长裤、戴细边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步伐沉稳利落。她微笑着,把名片递给警员:“L.K中国·君平律师事务所广州分所,刑事部门主任,袁潇。”
我猛地抬头,呼吸停了半秒。
怎么会有人替我请律师?可当听到“L.K”三个字,我心里猛地一颤。那是Lucille的律所。答案不言而喻——是Iseylia,一定是她。
袁律师走进来,微笑着坐在我面前:“别怕,温律师把案子交给我,我肯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去。”
“现在…”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在警察许可下递给我,“你的老师想和你谈谈。”
我接起手机,屏幕还没亮完,眼泪就涌出来:“Iseylia…Iseylia教授… 我…”
“遥遥。”Iseylia的声音格外温柔,却压不住心疼与愤怒,“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别怕,袁律师会处理好,我给你在广州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袁律师会陪你去,你先去广州,补办护照和visa,然后去香港,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
我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断断续续把事情讲出来。
Iseylia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下去:“他们如果敢来,就让他们来。我会让他们尝尝德国监狱的饭好不好吃。”
她叹息一声,又忍不住责备,“可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是砸重了,真出了人命,我妈也不一定能救你。耀祖他爹死了没关系,可是你呢?你有了犯罪记录,还怎么回德国?怎么读博?”
我哭得更厉害,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道歉。”她柔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别怕,遥遥,别怕,别哭,有我在。”
而我却哭的更大声,几乎是号啕大哭。
我哭得几乎说不出话,肩膀一抽一抽,整个人像要散掉。
电话那端,Iseylia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而柔软,她特有的带着一点瑞士口音的德语,总让我格外安心:“Artemis,别怕。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最出色的研究助理。没有你,谁帮我算暗物质横截面?谁陪我验证那些小行星迁移的轨迹?谁陪我去拿诺贝尔奖?”
我屏住呼吸,泪水模糊了眼睛。
她继续说,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是心疼到骨子里的温柔:“以后如果我有女儿了,谁来给她补习功课?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吗?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他们伤害,更不会让你被他们拿去做交易。”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我心里点火,烙下印记。我哭得更厉害,却不再是孤立无援的绝望,而是一种被紧紧拥抱着的安全感,我忽然觉得,Iseylia很像妈妈,那种我从1岁到现在,都在幻想的妈妈。
我想到她说,如果她有女儿,忽然很羡慕那个还不存在的小孩,Iseylia和师公的女儿,肯定会和他们一样善良、美好,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Iseylia又安慰了我一会,我的情绪渐渐稳定,挂了电话,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袁律师。
袁律师听完,转身与办案的警官交涉。她声音冷静,却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落下:
“首先,关于她父亲额头的伤。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罪需要造成轻伤以上后果。司遥用石头击中父亲,经过检查只构成轻微伤,法律上不构成刑事犯罪,最多是治安处罚。更何况,她是在被长期限制人身自由、情绪受逼迫的状态下的自我防卫,应当认定为情绪失控的正当反应,不存在主观上的故意伤害。”
她停顿了一下,把话锋转向另一边:“但是,她父母的行为就完全不同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属于违法行为。现场发现的加锁房门、被撕毁的护照、没收的手机和证件,都是直接证据。这已经远远超过‘管教’的范畴。”
警官皱了皱眉:“可他们是父母,主张只是出于管教,这类案子在司法实践里很复杂。”
“复杂吗?”袁律师轻轻冷笑,指着文件上面窗户和门锁的照片说,“这是你们刚才在现场查到的证据——加锁的卧室门、窗户加装的铁扣、撕毁的护照、被没收的手机和居留证件,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不只是‘管教’,而是赤裸裸的非法拘禁。”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他们阻止她出境,剥夺她与外界的通讯,把她锁在房间,连窗户都加了锁。这种行为,已经完全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的构成要件。”
年长的警官抬头:“可是他们坚持说是出于父母管教,他们把司小姐锁在房间里的时间不足24小时,她身上也确实没有任何伤痕。”
袁律师打断他,语气冷峻:“在情节严重的情况下,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超过3小时就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成年子女已经享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和人身自由。任何以‘亲子关系’为由剥夺自由的行为,都是违法。
你们刚才也看到,她父母甚至销毁了护照,这不仅妨碍了她的出行自由,还涉嫌妨害出入境管理。你们如果把这事归为‘家务事’,就是推卸责任。我可以随时联系检察院提起监督。L.K和君平的名字…”
她故意顿了顿,“以及我的上司,凌翊主任,你们应该不陌生。”
空气凝滞了几秒。她的气场压得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
年长的警官沉吟片刻,只得点头:“好,我们会立案调查。至于司遥,她今晚可以先带走,但需要随时配合后续调查。”
就在警察同意立案后,母亲忽然叫嚷着:“阿sir!她欠我们钱!有欠条有合同的!”她从随身的袋子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挥在空中,“这是当年签的合同,她本科毕业后,要一次性给嘉荣十万,还要每个月一万生活费,这是她自己签的!”
父亲立刻跟着吼:“对!这是合同!她自己签的!她不但要坐牢,还要把钱补上!”
我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是我十九岁时,他们强迫我签下的,而我也清楚这种合同无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拿出来闹什么鬼笑话。
袁律师接过纸,只扫了一眼就冷笑:“这份所谓的‘合同’,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第一,当事人签字时处在明显胁迫之下,合同无效。第二,这份协议内容违反公序良俗,剥夺了基本人格权,把子女当成‘提款机’,任何法院都不会认可。第三,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也和今天的案子没有关系。非法拘禁是刑事问题,不是经济纠纷,你们别想混淆视听。”
母亲脸色刷地白了,嘴唇哆嗦:“可是…可是这是她签的!”
袁律师冷笑:“签了也无效。你们如果敢拿这份纸去法院,我可以保证,它会被当成一张废纸扔回来,还要加上你们的刑事责任。别以为在法律面前玩小聪明。”
父亲涨红了脸,握紧拳头,却说不出一个字。耀祖也想开口,被袁律师锐利的眼神一扫,立刻缩回去。
气氛彻底冻结,连年长的警官都忍不住点头:“这纸,确实不具备法律效力。你们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坐在一旁,手心仍在冒汗,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彻底的解脱。
离开的时候,袁律师见我眼眶发红,却还是强撑着镇定,轻声问我:“想先去哪儿?要不要我直接带你去广州?”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袁律师,可以…先陪我去一趟口岸吗?我想亲眼看着姐姐回澳门。”
她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可以。”
清晨的横琴口岸,天色还带着薄薄的晨雾。大厅里几乎没人,只有几个早起上班的居民,打着哈欠,眼神很困。
我和姐姐站在入境通道外,灯光把她的脸照得格外苍白。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肩膀单薄得像风一吹就会倒。
我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姐姐,你瘦太多了,真的要注意身体。以后你有了儿子,也千万不要忽略雅晴。不要让她变成我们这样,别让她觉得自己不被爱。”
她眼泪瞬间涌出来,喉咙哽着,只是拼命点头。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塞到她怀里,那里面是我给雅晴买的衣服,还有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给雅晴的红包,”我低声说,“我没时间去看她了,你跟她说…等她大一点了,来慕尼黑找小姨玩。还有…给你的化妆品。”
我哽咽了,“本来给你买了全套的La mer,但是被妈妈抢走了,下次我给你买新的…”
姐姐抬起泪眼看我,收下了衣服,但是把红包塞回给我,一直摇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你比我更需要。”
我拥抱了姐姐,轻声嘱咐她:“阿姐,你自己也要远离爸妈,别再被他们吸干了。他们要钱,你就少给,不给也可以。你的人生已经够苦了,不要再被他们绑住。”
“嗯…”姐姐看着我点头,眼神很绝望,我想,她多年的价值观崩塌,肯定很难接受,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把红包塞回给她,语气无比坚定:“拿着吧,阿姐,我在爸妈那边瞎说的,其实我工资很高,每个月折合人民币有五万多,其实我很有钱…”
姐姐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抱着我说:“阿遥,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运气很好,你遇到了很好的老师,你比我好,阿遥…”
姐姐的司机走上前来轻声催促她,我也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我会照顾好自己,让她快回去吧,她最后哽咽着拥了我一下,泪水打湿了我肩膀。
“阿遥,你要平安。”她声音颤抖。
我点头,心口像被什么堵着,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袁律师离开。背后,晨雾里升起一抹淡金色的光,像是黑夜后的第一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