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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谨枫懒散地靠在自己那辆骚包带俏、线条流畅的纯黑色阿斯顿马丁one77车身上,锃亮的漆面在阳光下反射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他垂着眼,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看着那条最新跳出来的消息——
【境外未知号码】很抱歉让您产生了被欺骗感,龙先生。但是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个消息,所以您这边看…
“呵。”龙谨枫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毫不犹豫地按住语音键,语气又冲又燥,熟练且充分演绎被触了逆鳞的傻逼挨千刀金主爸爸:
“老子看起来像傻子吗?!啊?”
“你们他妈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是吧?”
“用得着老子的时候屁颠屁颠来问,用不着的时候老子连你们是圆是扁都摸不着。最开始拿老子钱的时候怎么跟老子保证的?嗯?”
“还问、问、问!”
“我这每月真金白银给你们打过去那么多,还得他妈冒着风险给你们递消息,你们呢?给老子什么实际的了?画饼都画不圆!废物!”
他越说语气越冲,声音里溢出十足的不耐烦和“爷亏大了”的愤怒:
“一年那么多钱,老子就是拿去养猪,猪这会儿都能出栏摆席了!投给你们?纯属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语音发送。
世界瞬间安静了。
龙谨枫维持着靠车的姿势,动作随意,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部沉寂的手机上。
一秒,两秒…十秒…一分钟…
对面死一般的寂静。
久到龙谨枫感觉自己精心维持的暴躁傻逼挨千刀金主人设即将驾崩,心尖儿开始发颤。
他收起手机,拉开车门坐回驾驶座,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屏幕,喃喃自语:
“别不说话啊哥们儿…”
“抗打击能力这么差,心理素质这么脆弱,你当什么犯罪分子?行业门槛这么低了吗?”
三分钟过去了…
龙指挥长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反思:
“钓了这么久的鱼…要是被我输出直接骂跑了…回去公安那边那帮人要把我皮扒了,挂市局门口曝尸三日,然后埋进粪坑里,来年和屎一起当春肥扬地里。”
他沉默几秒,思考现在发个“刚信号不好”能不能挽回一下——
“铛——”
手机终于清脆地震动了一下。
龙谨枫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去拿,指尖在碰到手机的前一瞬,猛地想起老婆的叮嘱
——要沉得住气,要高高在上,我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金主爸爸。
他硬生生刹住动作,强压下迫不及待的心情,硬是又晾了对方几十秒,努力维持住自己“深沉莫测且很不爽”的金主形象,这才慢条斯理、仿佛不经意地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境外未知号码】 很抱歉龙总,这边为您紧急邮寄了两只我们最新改良的“产品”,具体效用与您当初使用的样品一致但更为稳定,请您注意查收。永生之王祝福您。
龙谨枫盯着屏幕,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后背肌肉瞬间松弛下来,甚至有点想给自己点个赞。
朕心甚慰啊。
孩子还挺懂事,知道给台阶下。
行,等你落网那天,哥亲自给你挑个舒服点的姿势毙了你,保证痛快。
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对面紧跟着又发来一条消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催促——
【境外未知号码】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关于洛茵沁…
龙谨枫看着这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了片刻,眼底掠过一丝算计的精光,随即得寸进尺。
他沉吟了几秒,经过了几秒的深思熟虑,然后慢悠悠地打字回复,满是不满和嫌弃:
【龙】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龙】就这?
………
空气凝滞了几秒。
那男生像是被彻底激怒,一股邪火直冲头顶,脖子梗得通红,声音因强撑而发紧:
“就是我干的怎么了?开个玩笑而已,洛茵沁,你这都开不起?”
秦银落眉梢轻轻一挑,非但不恼,唇角反而慢慢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那笑意看起来甚至称得上温和,像浸润了水的软绸,无声无息地包裹上来,却隐约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纵容。
他向前微倾,一手随意地撑在男生身后的椅背上,手臂弯出个松弛的弧度,连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都透着股闲适,语气礼貌得近乎彬彬有礼:
“看来,还真没找错人。”
他目光扫过对方涨红的脸,声音依旧平稳,却像细针般精准地刺入:
“翻来覆去只会拿月经当笑话,变着法地羞辱女性,还眼巴巴盼着别人给你鼓掌……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说这个?”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那点温和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你这么关注我的存在……是不是因为我让你觉得特别自卑?”
男生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秦银落却像是没看见,继续用那种冷静到残酷的语调缓缓剖析,每一个字都砸得人生疼:
“越怕什么,就越盯着什么不敢放——你这么执着于‘流产’、‘受精卵’……该不会是当年着床失败的恐惧到现在都没散吧?”
他直起身,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得像在评论天气:
“所以说,智商不够,连找存在感都只能靠哗众取宠。”
他微微偏头,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随即莞尔:“你的意见我没兴趣,不过你这点可怜的无知,我倒是能勉强收着当个笑话。”
“你他妈——!!”男生脸瞬间涨成紫红色,像是被毒蜂蜇了最痛的那处,整个人猛地弹起来,理智彻底崩断,咆哮着挥拳就朝“洛茵沁”的脸砸来,劲风裹挟着污言秽语:
“我操你妈放什么狗屁——!!”
秦银落连眼神都没变,只极轻微地偏了下头,那记重拳便擦着他耳尖呼啸落空。与此同时,他右腿快如闪电般屈起——膝盖精准而狠戾地重重顶撞在男生毫无防备的柔软腹部。
“呃啊——!”
男生所有的动作和骂声戛然而止,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眼睛猛地向外凸出,整个人像一只被瞬间抽掉骨头的虾米,轰然向后倒去,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才沿着墙壁软软滑倒在地,蜷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破碎困难。
秦银落转过身,唇边还残留着方才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脚尖随意一勾,将男生刚才坐的那把木凳轻巧地勾翻过来——
“嘭”地一声,凳子四脚朝天砸在地上,不偏不倚,凳腿构成的狭小空间正好将蜷缩的男生框在正中央,像一道无形的囚笼。
他顺势转身从容地坐回凳面,鞋跟随之轻轻踏落,精准地压在男生的咽喉之上,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微微碾了碾。
那力道并不重,像是受了奇耻大辱,男生瞬间脸色由红转紫,眼球布满血丝,徒劳地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开个玩笑而已,同学。”
秦银落垂眸看着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斤重的压迫感,在死寂的教室里清晰可闻。
他稍作停顿,鞋底又施加了半分难以抗拒的重量,将对方最后一点挣扎的意图也彻底碾碎。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对方因恐惧和窒息而扭曲的表情,眼底漫上一层冰冷玩味的笑意,将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轻柔地还了回去:
“你该不会……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整个教室落针可闻,所有旁观者都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谁也没能料到,这个平日里任人拿捏、沉默寡言的“转校生”,竟会露出如此锋利、甚至令人胆寒的一面。秦银落慢悠悠转过身,目光扫过教室里神色慌张的众人——有人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有人攥着笔杆眼神躲闪,连刚才跟着起哄的几个男生都埋着头假装翻书。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声音里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热闹的?”
“还有谁对我有意见,现在可以站出来,咱们当面聊清楚。”
话音刚落,后门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洛茵沁!你在做什么?!”
班主任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地上蜷缩的男生和压在他身上的凳子,脚步都顿了顿。
他大步跨进教室,“砰”的一声把手里的教案甩在讲台上,震得粉笔盒都跳了两下,唾沫星子随着怒气飞溅:
“这是学校!你敢霸凌同学?还想不想继续念了!”
秦银落抬眼时,脚还轻轻碾在凳子下男生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撑着下颌,眼角那点笑意半点没减。
他朝旁边那张写满侮辱性涂鸦的桌子抬了抬下巴,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原来您不瞎啊——怎么前两天这桌子上的字您看不见,今天倒看得挺清楚?”
班主任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手指着周围的学生,声音都发飘:
“你们看什么热闹!昨天的作业全交上来,快点!”
秦银落慢悠悠起身,起身时还随意踹了下凳子腿,吓得底下的男生瑟缩了一下。
他走到讲台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了下桌沿:“没写。”
“没写?”班主任拔高了声调:“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连作业都完不成!”
秦银落微微侧头看他,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他睫毛上落了点碎光,可眼神却冷得像冰:“我敢说,你敢听吗?”
班主任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憋出一句“你跟我去办公室”,却没敢再追问半个字。
……
半小时后,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秦银落靠在栏杆上,指尖捏着手机拨通号码,听筒里很快传来龙谨枫带着笑意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哟,怎么想起来给daddy打电话了,落落~是不是想我了?”
秦银落的嗓音平静得没半点波澜,仿佛在说“今天吃了米饭”一样简单:
“来学校一趟,顺手把那个看人下菜碟的班主任打了。”
龙谨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传来龙谨枫拔高的声音,连带着电流杂音都清晰了几分:
“啊哈?玩意儿?顺手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