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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从怀和周舒之约定的今天晚上,所以我们吃了晚饭,趁夜色出了门。

薄从怀坐在驾驶座,嘴角还蓄着笑。

我双手捂住面颊,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薄从怀笑着摇摇头,换了只手握住方向盘,“你就当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我小声嘟囔,“爽个屁!”

还好寒风吹的我鼻尖耳尖也发了红,衬着发红的面颊也并不突兀。

车停在周舒之的别墅外,这里我曾来过,只是留下的回忆都不美好。

现在别墅门口,我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栏杆,咽了口唾沫。

薄从怀走到我身边握紧我的手,“放心,这次我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收紧手指,坚定地“嗯”了一声——

这次,我也不会弄丢自己了。

按了门铃,片刻后周舒之来开门。

他的状态看起来很差劲,似乎是没有休息好,眼下有很重的乌青,眼镜也没有带。

看到薄从怀身旁的我,他并不意外,然后松开拉门的手,“你们来了,请进。”

别墅里的装潢物品摆放都没有什么分别,极简的风格显得十分高级,正如周舒之本人。

我们在沙发上落座,周舒之去倒了茶,放在我们面前,“谢谢你们能来。”

我们二人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单是看着他。

周舒之理了理衣袖,宽松柔软的睡衣将他平时的清冷气质削弱了几分,

“其实,如果从怀没有给我打这一通电话,我也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顿了顿,周舒之看向我,面上是歉疚神色,“抱歉玉诉。”

我摇摇头,“伤人的是赵落落和宫念,和你没有关系,你又为什么要道歉呢?”

“落落……”,他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懊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我,她才对你产生的敌意,我应该为我的责任而向你道歉。”

薄从怀面无表情地开口,“因为你?什么因为你?”

此时此刻,他像一个上位者,审判着周舒之的罪恶。

周舒之抱住头,“落落不止一次地向我打听过我对玉诉的态度,也许是我的话激怒了她。”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狼狈,不管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还是叱咤风云的商业领袖,他时时刻刻保持着属于他自己的体面。

也许是年少时就背负了周家这个大家族的使命,也许是身旁无人分担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心智远远早于同龄人。

我有些动容,但薄从怀并没有,他继续冷冰冰地问,“她人呢?”

周舒之摇头,“我不知道,从那天起,我就彻底没了她的消息。”

怎么会呢?周舒之赶去的时候没有看到赵落落?

可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是她中途清醒自行离开了,还是有人救走了她?

周舒之见我们二人都面露疑惑,“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屋子已经被人打扫过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我和薄从怀对视一眼,如果周舒之说的是真的,那么情况就很明朗了——

一定是在我离开周舒之赶去期间,有人去救走了赵落落,并清理了现场的一切痕迹。

难怪通灵局只能通过天眼监控锁定目标,我还以为是周舒之雷厉风行。

等等,监控!

如果通灵局能够通过天眼监控查到我和薄从怀,那么我们也可以查看到是谁在周舒之之前去收拾了残局。

不过关于监控的事我并没有当场提起,还是等我们回车上再说比较保险。

薄从怀身子向后,十分慵懒地斜靠在靠背上,看着周舒之,“你怎么了?”

周舒之抬头,眼中布满红血丝,“我没事,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呵”,薄从怀低头轻笑一声,没有多说别的,“跟我们说说,你眼中的赵落落。”

周舒之点点头,伸手拿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稳了稳心神,

“其实落落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听话乖巧识大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赵落落让宫念划烂我的脸时的癫狂,我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会有阴暗面,只是在这个社会,大都将这一面隐藏了起来,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显露。”

薄从怀无言,但将手掌贴在我背后,轻轻的安慰似的拍了拍。

“舒之学长,我们并不怀疑她的听话乖巧识大体,但是你也要清楚,她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性格。”

周舒之看着前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所以我很想见她一面问个清楚。”

然后周舒之向我们介绍了赵落落的家族。

相比于周家的神秘,赵家显得简单了许多,两家的渊源起源于商业上的合作,并不牵涉其他。

只是赵落落从小就喜欢跟在周舒之身后,久而久之,也知晓了一些灵异层面的事情。

周家老宅有一间藏宝室,里边存放了周家历代在人间收集的各种稀奇珍宝,还有一些记载了各界奇闻的古籍。

赵落落经常到周舒之家,以各种理由偷看古籍。

周舒之不是不知,只是太忙疏于管理,又觉得她不过是好奇,当成八卦奇闻来看而已。

没想到,赵落落不仅看了,还记下了,甚至到现在还用上了。

周舒之苦恼地撑着额头,“都怪我太轻率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们三人都陷入了静默,很长一段时间里,周围静得只有连绵的呼吸声。

我盯着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喃喃自问,“赵落落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接触这类书籍呢……”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那也无可厚非,毕竟这类平常人不会接触到的东西确实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力。

但是为什么要将这类与常人生活无关的事物费心记下来呢?

除非她知道今后早晚会用得上这些神秘法子,那么就很可疑了。

什么样的人能未卜先知呢,难道在她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她并在旁暗示引导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网就撒的太密太大了。

赵落落与我是这几年才相识的,和薄从怀更是没见过几面,在这个网里,猎物不会只有我们两人。

或者……猎物会不会本来就不是我们二人呢?

我将目光移向周舒之,看他憔悴失意,一个大胆的猜想慢慢在心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