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纷纷扰扰,花霆珏岁月静好。在家写歌闷久了,想着出来采采风,结果碰了晦气。
对面的男人清俊儒雅,长身玉立,温润地笑着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花霆珏。”
“……”花霆珏摆出一脸不想搭理的表情,潇洒的他双手插兜,勾了勾唇嘲讽道:“哟,这是在国外待着不顺心又想念祖国的怀抱了啊?”
闻言林寒的表情与他不相上下。
以前吃了林寒太多冷枪暗箭,花霆珏生出警惕,不愿与他过多纠缠,“行了,你也别兜圈子了,又想说什么虚伪的话?”
林寒兀地笑出声,“你说我虚伪,讨厌伪君子,那姜望舒呢?她在你面前装了那么久的纯良,你真的看懂她了吗?她或许比我更虚伪。”
花霆珏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是他俩的事怎么又突然扯到他老婆了,他忍不住问林寒:“你没事吧?”
“我爸之所以会跳楼就是被她逼得,二选一。”林寒说。
“放屁。”实在听不下去他污蔑姜望舒,花霆珏愤怒地大喊道:“你爸那不是咎由自取的吗?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自己受不了才跳楼的,关我老婆什么事啊?”
林寒也觉得他的话好笑,“因为如果我爸不死的话姜望舒一定会让林家就此覆灭。”
“不可能。”花霆珏不相信。而后撇过头,林寒的鬼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扯唇回怼说:“少在那儿挑拨离间,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林寒和花霆珏认识了二十年,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花霆珏的性子,善良懦弱到可以去当圣父了。
他继续拱火:“哦对了……你知道冯娇吧?那个福利院的小女孩,就是你和姜望舒去做慈善事业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她妈是郭大伟的情妇。”
花霆珏怔怔地回想着关于“冯娇”的记忆。
林寒缓缓走到他面前,故意压低声音说:“那你知道姜望舒是怎么说服许梦做她眼线的吗?”
“她拿冯娇威胁许梦。”他自问自答。
话音刚落,花霆珏瞳孔骤缩,宛如当头一棒,他顿时感觉耳朵嗡鸣,下意识摇头反驳林寒:“不可能!”
林寒嗤笑他的倔强与坚持,逮着机会就骂:“呵,花霆珏,你可真是够蠢的啊,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想不通吗?”
“不愧是顶级蠢货。”他冷冷嘲讽道。
见花霆珏愣怔,他长叹了口气,故作怜惜地感慨道:“可怜那个小女孩了,七岁就丧失双亲成了真正的孤儿。”说到这他还特意扫了花霆珏一眼,欲言又止,“你的女儿也不过三岁吧?她倒是好命,她长大后要是知道……”
女儿是花霆珏的逆鳞,愤怒的焰火猛烈地炙烤着他的心,他攥紧拳头,情绪失控地朝林寒大喊“闭嘴”。
打蛇打七寸。身为对手的林寒总能轻易找到让花霆珏狂躁易怒的点,就好像猫抓老鼠,上辈子花霆珏对上他几乎也没有任何胜算。
花霆珏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些,他没了好脸色,说话也带刺:“我老婆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评判指点!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让你彻底完蛋。”
花霆珏的威胁在林寒看来不痛不痒,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他也不打算久留。只不过临走前还不忘给花霆珏最为致命的一击重创。
林寒把手揣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眼神得意,“哦对了,差点说漏了。谢方舟背后的推手是姜望舒在国外控股的一家公司,就是那个害你放弃音乐、丢下理想的……谢方舟。”一想到这他“嗤”的一声冷笑道:“你说……”
“姜望舒真的爱你吗?”
花霆珏失魂落魄地回到车里,强迫自己要冷静,林寒的话不能信。可偏偏“你只是她跨越阶级的一个跳板”这句话一路上都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从不否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突然被林寒这么一戳破有点难捱,因为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平心而论,姜望舒的选择太多了。
她可是和他大哥、和傅承乾都能一较高下而毫不逊色的人。她真正做到了除了出身什么都胜人一筹的模样,连他妈那么挑剔的人都能完全信任她。他也清楚如果没有女儿,她一定会做出和上辈子一样的决定,他们的结局会就此定格在二十二岁那年,然后各奔东西。
她究竟爱不爱他呢?她没说过。
*
花家。
难得今天其他人都不在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花霆珏一大早就出门采风去了,剩下母女俩在家做准备工作。她们也没让佣人帮忙,一大一小有商有量地说着要把房间装扮成什么样子。
“妈妈,我想要吹气球~”鱼鱼摊开手心。
气球是气氛组必不可少的东西。姜望舒用打气筒弄气球,腾出一只手,从旁边拿了一小把还没吹过的气球递给她,叮嘱道:“慢慢吹,不要太着急,累了就和妈妈说。”
“嗯嗯!我记住啦。”鱼鱼高兴地接过,先深吸一口气,再鼓着腮帮子,喜滋滋地吹起了气球。
她吹、妈妈扎紧,一个又一个饱满的气球堆满房间。
在装饰这方面,姜望舒积极倾听女儿的意见,小团子也非常踊跃地发表想法。
“妈妈,粉色和蓝色一起哦~”
“好。”
“还要开的漂亮的很大很大的花花~”
她说的是绣球花,也叫无尽夏,一大早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姜望舒也都听她的,拿来绣球花一起搭配。
搞了一下午,两人累得直喘气,但又累并快乐着,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待男主人回来了。
今天一天的运动量对鱼鱼来说有点超标。吃晚饭的时候她其实就困得跟小懒猫似的,嘴里嚼着饭,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脑袋还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小啄木鸟。
可迟迟不见花霆珏的身影归来。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睡吧。”姜望舒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她也很纳闷,明明花霆珏早就和她发了短信说晚饭前要回来。
时间有点晚,鱼鱼有些坚持不住地闭上眼,枕在她怀里。于是她叫来张妈,把快要睡着的女儿交给她,交代道:“张妈,你先带鱼鱼去洗澡睡觉吧。”
“好的。”张妈抱鱼鱼上楼。
姜望舒起身,觉得冷拿了件驼色披肩围上,与她身上的纯白长裙相得益彰,踱步走到落地窗前,清冷的眉眼更衬得她身韵端庄美丽。她抬头瞥了眼窗外,乌云压境,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