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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平日看着感情恩爱,也经历了风雨,哪知竟是两个生闷气的主。

齐悦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又无可奈何。

府上父亲带着钦哥儿出了趟远门,老二与萧北家也相约回江州去了。

今岁春闱,遇到闰月,兼之开春后天气寒冷,圣上体恤全国上下的学子赶路艰难,方才与礼部商定,定于闰三月二十五举行。

文书层层下发,京城里众人知晓的早,故而萧北才生了回趟江州探望父母的念头。

恰好萧引秀也有几年不曾回娘家,索性禀了裴渐,裴辰带队,两家人浩浩荡荡往江州去了。

这一去,府上就空了下来。

齐悦娘即便再是着急裴岸与宋观舟两口子的事儿,也不好得以寡嫂身份,日日往小叔子跟前去叮咛。

一日日的,就任由两口子冷了下来。

但是——

齐悦娘还是叹道,“你与老四经历生死,好几次磨难,方才走到今日,不该因一句两句话的,就闹得分居两地,这样不好。”

宋观舟只会点头,“好,我听嫂子的。”

应答起来,实在有些敷衍。

齐悦娘哭笑不得,忍不住拉过她的胳膊,轻轻掐了几下,“你这泼猴,当我是谁,随口应答的好,心头怕是还执拗着呢。”

“好嫂子,我心口如一。”

“老二家去了江州,但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去了,雅儿姑娘留在府里,没了主子约束,她倒是快活得很,你呀,心大!”

宋观舟听到方雅儿的名字,还生出好奇来,“嫂子,雅儿姑娘是二哥的人,这姑娘再是厉害,也不能觊觎我家四郎吧。”

“我倒也不是说她有旁的心思,但这姑娘本就是个野心勃勃有主意的人,四郎因你不在,日日里出去吃酒应酬,有些时候醉醺醺的回来,真让人钻了空子,你如何是好?”

呃——

宋观舟微愣,她说不出那句,裴岸若不洁身自好,我当然就不要他了的话。

齐悦娘看她愣住,想着她是有些后怕,立时宽慰道,“四郎眼里心里全是你,倒在父亲跟前说过,绝不会辜负你,也不会纳妾,但四郎是何等的人物,人家金拂云嫁了人都在惦记,你倒是好,自家男人反而赌气冷到一旁。”

说到这里,齐悦娘都生气起来。

“我若是你娘家的姊妹,亦或是凌俏在此,定然要拿你好生斥责一番,平日里如此聪慧的姑娘,却像是一根筋那般的走黑道,不知个深浅,犯起傻来。”

“大嫂,我心里也是有四郎的。”

“哼!”

齐悦娘故作生气,“就是知道你心中有老四,我才觉得你犯了傻,若你心中无他,自不会在意他纳妾蓄婢的, 就算是像你二哥那样,女色上头绝不克制,你也懒得多看一眼。”

宋观舟就是这么个性格。

齐悦娘伸出食指,戳着她额头,“莫要因一时气恼,做出得不偿失的事儿来。”

一番说辞,连追着出来的忍冬都听得连连点头。

眼看自家少夫人说不出话来,她才大胆接了话茬,“大少夫人,您就该多劝劝我们少夫人,她心中想念四公子,偏又与四公子起了口舌,两人都太年轻,恼怒起来,竟是互不理睬,我等做奴婢的,急得心口上火,也劝不住……”

“观舟,看看忍冬她们,都是真心为你好。”

宋观舟低头浅笑,“好,嫂子教诲我记在心里了。”

齐悦娘又挽起她来,继续往前走,“这庄子里倒是惬意,但四郎毕竟是朝廷的人,你还是迁就他些,夫妻得空了来庄子上小住就是,说来说去,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如城里繁华热闹!”

未等走到外院,蝶舞小跑追来,“大少夫人,少夫人,四公子醒过来了。”

宋观舟的步伐立时停住,转身急切问道,“真是醒过来了?”

蝶舞小跑到跟前,连连点头。

“四公子虽说有些虚弱,但还是吃了半碗肉粥,欲要寻您呢,可内院竟是找不到您。”

“我这就回去。”

说完,宋观舟竟是撇下齐悦娘,与蝶舞疾步离去,走了三五步,才觉不妥,回身招呼齐悦娘,“大嫂您慢些来,忍冬跟在大嫂边上伺候,我先去了。”

看看,也是满脸担忧关切的,如何就狠了心两个月不回去。

“快些去吧,我同忍冬慢慢行路。”

宋观舟莞尔一笑, 与蝶舞快步离去。

留下的齐悦娘与忍冬立在垂花门处,凉风吹来,二人四目相看,噗嗤一笑乐出了声。

“快些与我说说,你们少夫人同老四因何怄气?”

这——

忍冬聪慧,知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提。

她提了几桩事,同齐悦娘说来,“都怪金家的那个孽女的随从,少夫人在宏安郡主出殡之日,就与这贼子狭路相逢,他甚是凶猛,拿了奴婢要挟夫人——”

“抓了你,可有伤着?”

齐悦娘惊呼,打断了忍冬的话,这等关切,自是让人心中生出暖意。

忍冬屈膝行礼,“多谢大少夫人关心,虚惊一场,勉强侥幸逃过一劫,但少夫人因此生了心思,要抓住这贼子——”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抓?”

忍冬就把宋观舟要以身做饵,在这庄子里引诱那贼子出来。

齐悦娘听得再度惊呼连连。

“这定然是使不得的。”

“……但少夫人说了,这贼子不抓,她一日也活不安宁,因此禀了老爷,才有了这庄子之行。”

当然……

忍冬也叹了口气,“少夫人与四公子阴差阳错的,因这个增加了误会,两人一言不合,吵了几次,这才闹得不相往来。”

哼!

齐悦娘听完这跌宕起伏的事儿,生出后怕。

“那贼子真是来了。”

“大少夫人有所不知,这贼子来了不止一次,虽说我也不懂为何,但金拂云主仆是铁了心要对我家少夫人不利。”

忍冬的语气生出无奈和委屈。

齐悦娘也忍不住低声怒斥,“这贱妇……,往日瞧着人模人样,谁能想到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本想着她父亲到府上来赔礼道歉,一切就此作罢,哪里想到,她竟是如此嚣张。”

杀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