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内,水镜中清晰映照出魔塔内汇聚的乌云与躁动的魔气,降魔天师看着弃良背后新生的触手,抚须轻叹:“不曾想,这小魔人也有这等机缘,竟引动了筑基天劫。若是能扛过去,怕是真能一步登天,成为筑基强者。”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对 “天赋” 的感慨,眉宇间却没有丝毫敌人变强的紧张,反倒像在看一场寻常的试炼。
“师兄莫要玩笑了。” 守心道长立刻蹙眉反驳,指尖按在水镜上,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源自世界法则的威压,“这哪里是什么机缘?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话音未落,水镜中的景象骤然剧变 ——
九层魔塔第二层的穹顶之上,原本昏暗的空间突然被深沉如墨的乌云填满,那些乌云并非自然凝聚,而是由塔内失控的魔性与天地法则交织而成,翻滚间发出 “轰隆隆” 的巨响。
乌云深处,无数道银紫色的雷霆如龙似虎般疾走,时而探出狰狞的龙首,时而甩动遒劲的虎尾,将整个通道照得忽明忽暗,每一道雷霆都散发着凛冽气息。
天劫,是一方世界的至高法则,哪怕是被先天太一道布下禁制的九层魔塔,也无法隔绝这份考验 —— 它专门针对那些试图 “超凡脱俗” 的生灵,要么登堂入室,要么被法则抹杀、化为飞灰。
“吼 ——!”
弃良正追着廖关过的气息狂奔,突然被头顶的威压笼罩,他下意识地抬头,紫黑色的眼洞刚对上乌云中的雷霆,一道碗口粗的银紫色雷龙便猛地从乌云中俯冲而下,带着破空的锐响,毫不留情地劈在了他身上!
“啊 ——!”
凄厉的哀嚎瞬间响彻长廊。弃良被雷龙狠狠砸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周身浓郁的黑色魔气如遇烈火的冰雪,瞬间消散了大半;背后刚生成的灰紫色触手直接被劈得焦黑粉碎,断口处冒着黑烟;手肘处的锋利长刀也崩出数道裂痕,连覆盖全身的黑色鳞甲都被劈得剥落了好几片,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第二道雷霆接踵而至,这次是一头矫健的雷虎,四爪带着电光,狠狠踩在他的胸口 —— 那里正是命核所在的位置。
“咔嚓” 一声,骨甲面具裂开一道缝隙,弃良喷出一大口墨绿色的血液,浑身的魔性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异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力量。
“这天劫比寻常筑基劫凌厉数倍,显然是在清算他吞噬的魔性。”
“他吞了太多远超自身的命核,又强行掠夺了其他魔人的异化能力,魔性早已驳杂不堪。” 守心道长摇头叹息,“天劫要的是‘纯粹’,他这般驳杂的力量,根本撑不过第三道雷。这不是机缘,是他自己把自己推向了死路。”
“什么声音?” 廖关过的脚步在一处开阔石室前停下,抬头望向穹顶 —— 那里依旧是魔塔固有的昏暗石顶,却隐约传来沉闷的雷鸣,与方才击杀触手魔人时的动静截然不同。
他指尖的黑焰微微一顿,喃喃自语,“好像是雷鸣?是有掌握雷霆力量的魔人吗?这鬼地方总不会真的打雷下雨吧。”
他对魔塔的规则尚未完全摸清,自然不知道那是天劫降临的征兆,只当是某种特殊魔人的能力异动。
话音刚落,石室中央传来一道厚重的声音,带着久经厮杀的沙哑:“不是魔人,是天劫。看来我族又将迎来一名新的强大战士。”
廖关过抬眼望去,终于看清了石室的景象 —— 这里正是第二层的核心雕像处。
雕像前的石台上,坐着一名身材魁梧的魔人,头上顶着一对弯曲的黑色牛角,牛角上布满战斗留下的裂痕;他双手各握一把月牙双刀,刀身泛着冰冷的寒光,身上的鳞甲虽有破损,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压 —— 显然是渡过一次天劫的强者。
这正是守护第二层雕像的魔人,也是此层为数不多能感知到天劫气息的存在。
牛角魔人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廖关过,眉头渐渐皱起。眼前这魔人的气息很奇怪,既有浓郁的魔性,又藏着一丝让他不安的道韵,而且那张脸、那身气息,他从未在魔塔的任何族群中见过。
“你是哪一族的战士?” 牛角魔人握紧了手中的双刀,警惕地往前踏出一步,刀刃在地面划出细微的声响,
“我在第二层守了三百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魔人。” 在他看来,能闯到雕像处的要么是熟悉的老牌强者,要么是族群里的新锐,眼前这陌生人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提起戒心。
廖关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指尖的黑焰再次压缩,凝成一点深黑,仿佛随时能爆发出致命的力量。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魔人杀手罢了。” 他淡淡开口,用了一句流传甚广的调侃台词,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已然越过牛角魔人,落在了那尊核心雕像上。
猩红的魔龙眼微微发亮,像个即将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 他能清晰感觉到,这雕像中蕴含的力量,若是能修仙《九转化道经》第二层,他的魔焰必将更上一层楼。
“嗡 ——”
黑焰在廖关过掌心疯狂翻涌,随着他右手猛地一抓,一道凝练的灼热气浪骤然炸开。一柄通体缠绕着漆黑魔焰的大刀被他径直抽出,刀身长达丈余,刃口泛着淬毒般的寒光,火焰燃烧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仿佛连空间都要被灼烧融化。
这是他以《九转化道经》催动魔焰所化的兵器,比寻常魔器更具破坏力 —— 一路走来,除了白骨王座上的触手魔人因 “三脑” 体质稍费手脚,其余魔人皆是被他一焰贯穿、碾杀殆尽。
如今眼前终于出现一尊渡过天劫的强者,对廖关过而言,就像沉闷厮杀中遇到了 “大一点的蚂蚁”,眼底的兴奋与期待几乎要溢出来,连指尖都因抑制不住的战意微微颤抖。
牛角魔人见他凭空召出炎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能清晰感受到刀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感 —— 那不是普通魔焰的凶戾,而是一种凝练到极致、带着 “道” 之韵律的毁灭力量。他猛地踏前一步,牛角上的红光愈发炽盛,双刀交叉挡在身前,周身魔气如狼烟般升腾:“好强的魔焰!你到底是谁?”
观礼台内,水镜将炎刀的模样映照得一清二楚,守心道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满是不确定:“他修行的明明是《九转化道经》,那是我派正统的‘化魔为道’之法,怎么…… 怎么感觉越发的成魔了?”
且说廖关过,平时有霸体压制,生活在万象书院当中,一直都是和蔼的形象。
到了这里,有《九转化道经》的压制,能够肆意的使用力量,没有使出妖帅的手段,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用魔道手段来对付魔人,廖关过觉得没什么不妥。
“唰 ——”
廖关过手腕翻转,缠绕着黑焰的长刀带着破空锐响,径直朝着牛角魔人劈砍而下。牛角魔人反应极快,双月刀交叉横挡在身前,刀刃相撞本应发出金石交鸣,可黑焰长刀却如穿透虚影般,径直从双刀的缝隙中穿行而过,落在了他的肩头。
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横飞,也没有灼烧的剧痛 —— 漆黑的魔焰刚触碰到牛角魔人的鳞甲,便化作细密的纹路蔓延开来,像一张无形的网,死死压制住他体内涌动的异化之力。原本微微鼓胀的肌肉瞬间停滞,牛角上的红光也黯淡了几分。
廖关过收回长刀,看着牛角魔人虽狼狈却未受重伤的模样,指尖摩挲着刀身的火焰,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魔焰对一次天劫的魔人,杀伤力确实有限,只能先压制异化。”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测试一件工具的性能,没有丝毫挫败感。
“你疯了不成!” 牛角魔人猛地后退两步,甩开肩头的魔焰纹路,怒声大喊,“外面的道士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推翻他们、夺取魔塔控制权才是正事,你为何要对同族出手?” 在他看来,能闯到雕像处的都是族群强者,自相残杀简直是愚蠢至极。
廖关过懒得解释,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 五指曲张,掌心萦绕的黑焰开始旋转,形成一道微型涡流,气流搅动得周围的魔性都微微震颤。
“涡流拳!”
低喝声落,他的手掌如矫健龙爪般猛地压下,涡流带着吞噬一切的吸力,直逼牛角魔人胸口。
“找死!” 牛角魔人彻底被激怒,吼声中带着天劫强者的威压。他双月刀同时转动,刀刃上的魔气凝聚成两道翻滚的刀轮,如同高速旋转的车轮,裹挟着破空声迎面冲来,试图用刚猛的力量撞碎涡流。
就在刀轮即将触及涡流的瞬间,廖关过脚尖点地,身形骤然跃起,手腕再次发力 —— 掌心的黑焰与涡流彻底合二为一,旋转速度暴涨数倍,化作一根闪烁着黑芒的螺旋钻头,牢牢附着在拳头上。
“螺旋劲!”
钻头与刀轮轰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两股力量相互撕扯、抵消的闷响。黑色的魔焰与墨绿色的魔气交织成一团,在半空中剧烈翻滚,最终 “啵” 地一声消散无踪,连一丝余波都未留下。
牛角魔人只觉双臂传来一阵巨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两步,虎口隐隐发麻。他震惊地看着廖关过 —— 自己全力施展的刀轮,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廖关过平稳落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猩红的魔龙眼扫过脸色发白的牛角魔人,眼底掠过一丝不屑。他心中暗道:凭借一次天劫的力量,就想破开我的防御?还是太可笑了。
观礼台内,降魔天师看着水镜中消散的力量余波,抚须点头:“好个‘螺旋劲’,将魔焰与拳劲融合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化魔之力,又不失武道刚猛,这小子对功法的理解,已经远超同阶。”
没有预想当中双双倒地的情况,只有对方的胸口忽然之间隆起,随后砰的一声炸开,黑焰从牛角魔人的体内爆燃而出。
廖关过走上前,来到了雕像面前准备学习第二层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