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之释然地笑笑:“都是当祖父的人了,岂能不老,你看看,你现在不都当娘亲了,如何,他们好吗?”
萧天洛的眼皮子直跳,这是当着他的面叨咕啊,他们好吗?这个他们的重点其实是他吧。
祝久儿乐了,父亲这一招也是够堂而皇之,萧天洛觉得自己被蛐蛐了,但没有证据,岳父大人说的是他们,又没有指名道姓,他能怎么样啊。
“父亲问的是祖父与祖母吗?他们虽然年岁大了,但好在身体康健,祖父现下还有晨起锻炼的习惯,府上设了私塾,他有一帮学生要带,所以老当益壮呢,祖母身体也是极好的。”
祝云之抿紧了唇,祝久儿又道:“女儿生了二子一女,长子祝承晗,次子萧铁瑜,幼女祝倾慈,如今都快四岁,父亲可想见见他们?可惜这次陛下未允他们一同前来。”
“女儿不知这边的情况如何,也不敢将他们贸然带来,所以这次无法让父亲见到他们。”
祝久儿瞟了一边表面沉静却在不停握拳伸拳的萧天洛,轻咳道:“夫君还不过来?”
萧天洛一个箭步过来,“父亲,这位就是女儿的夫君萧天洛,侯府的上门女婿,当年女儿被皇家人盯上,迫于无奈迅速择婿,挑的就是他。”
“我与他有协定,必有一子要与他姓,毕竟做了赘婿便不能再从武举,算是断了他的前程,所幸陛下慧眼识珠,如今夫君也是陛下身前的红人了。”
“对了,大楚盛行的算学也是夫君琢磨出来的……”祝久儿说着说着见父亲没有答腔,声音慢慢低下来:“夫君,正式拜见父亲。”
萧天洛就等着这一出了,这次比刚才的礼更大,拱手不说,还躬身了:“小婿见过岳父!”
祝云之心中微酸,女儿有了自己想维护的人,方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一刻。
方才已经夸过萧天洛身体不错,在女儿殷切的眼神下扶住萧天洛,声音涩然:“不必多礼,这几年也多亏得你才能让侯府再耀门楣。”
“岳父对侯府在大楚的动态十分清楚?”萧天洛捕捉到这个重点,直接反问过去。
祝久儿默然,看来皇帝这些年一直与父亲互通有无,有将侯府的种种变化悉数告诉父亲与母亲,这其中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面对女婿的质问,祝云之一时间哑然,正不知何开口时,不远处传来了响动。
听到动静的贺怀远等人也终于起身,见到祝云之时,贺怀远同样不敢置信,原本对萧天洛的猜想半信半疑,如今猜想成真,他喜极!
“是怀远。”祝云之看到他身侧的妻儿,并不讶异,只是满眼欣慰道:“好,很好!”
“姐夫,你……”贺怀远上前来,与萧天洛与祝久儿一样看到的是姐夫耳边突兀的白发,不由得停下脚步,万般酸涩涌上心头:“为何,为何你身在南疆却不与我们讲。”
祝久儿却比小舅舅还要冷静些,但贺怀远不同,他曾经就在南疆,就在圣药门!
一想到曾与亲人擦肩而过,这种遗憾的走向就令他万般难受,待他回神过来,左右不见自家姐姐,着急道:“我长姐又在何处?”
这也是萧天洛与祝久儿想问的,一边的瑶珠与月见好奇地看着祝云之,月见眨着眼睛问道:“爹爹,他是谁啊?”
“这是你的姑父,你是有姑母的,可还记得?”
“记得,父亲说过有一个姐姐,女儿该唤她姑母,所以这是姑母的夫君吗?”月见现在把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为何不见姑母?”
这一个两个的全记挂着贺旖旎,祝云之眼角带着笑意,提及夫人,目光不似刚才凌厉。
“旖旎她如今在圣药门,得知你们过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算算时间明日便可见到。”
祝云之知晓他们想要问的事情太多,但现在时辰太晚,便道:“我如今并不在宫中居住,也是得国君特许才能深夜入宫,明日,明日再来看你们。”
萧天洛这才想到岳父还穿着甲胄,像是从军营直接入宫,且他还戴着佩刀,直接携带利器就入宫,这哪是一般人被允许的?
祝云之在众人不舍与好奇的目光中转身离去,贺怀远难掩激动心情,哈哈笑道:“居然是在南疆,真的在南疆,久儿,你们的猜想是真的,怪不得此前一直往西南来!”
就算有过预想,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依旧让人激动难耐,贺怀远一向沉静,现在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大声叫嚷起来。
察觉到一抹玩味的眼神,萧天洛抬头看去,七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倚靠在那里看着他们,他嘴角扬起,挑眉说道:“如何,姐姐可是开心了?”
“明明只差戳破一层窗户纸的事,你硬生生地拖到现在,还敢问我们开不开心?”
萧天洛抢先呛道:“一根绳子就能撸下来,痛痛快快地不好吗?”
七皇子就怕萧天洛出马,苦丧着脸说道:“此事涉及两朝谋略的大事,没有父皇及大楚的皇帝陛下首肯,本宫也不敢透露,你尽说本宫卖关子,却不知本宫忍得多辛苦!”
呸,萧天洛不悦道:“所以现在可说了?”
七皇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头狠狠地摇,还不行!
勒个去啊,萧天洛气得拉住祝久儿的手就往回走:“不说拉倒,睡觉去!”
七皇子悻然,事关重大,他也只知道一半啊,让他怎么说?
其实哪里睡得着呢,祝久儿在榻上翻来覆去,心情激荡得吓人,身在异国他乡这种事情都不值得一提,萧天洛搂着她的腰道:“媳妇你就睡吧,现在才子时,离天明还早着呢。”
天色一明,萧天洛与祝久儿就早早起身,贺怀远一家三口也是如此,瑶珠显得心神不宁,见到祝久儿就忐忑道:“都说长姐如母,我如今也是要见婆母的人了。”
她竟是为此紧张,祝久儿的迫切心情都因此而淡了不少,别人不敢说,她的娘亲岂是会因为出身来历就给使眼色的势利之人。
待到用了早膳,便有人送他们出宫,马车出宫以后直奔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