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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一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忙不迭地摆手:“可以可以,您尽管往细里瞧!这摊上的物件您要是有看得上眼的,咱们再慢慢琢磨价钱,保准让您觉得值当!”

杨明点点头,俯身装模作样在摊位上翻捡起来。这老外的摊位倒是有意思,摆着的物件竟比旁边几个华裔摊主加起来还要齐全。

铜炉、瓷瓶、玉器、字画堆得满满当当,虽说一眼扫过去,十件里倒有八件是仿品,可架不住样式多、花色全,琳琅满目地铺在那儿,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足够唬住不少不懂行的路人。

他手指漫不经心划过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壶,又拿起一个釉色发僵的青花瓷盘掂量了两下,眉头微蹙,仿佛都不满意。

翻捡间,他目光看似随意地瞟向摊主身后那堆东西,停顿片刻,伸手从中抽出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头盔。他掸掸上面的土,故作疑惑问道:“这头盔看着倒挺特别,啥价钱?”

老外摊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杨明两眼:“这位先生,您可是个行家啊!不瞒您说,这头盔跟地上那两件铠甲是一套的,据说是你们国家古时候大将军穿的甲胄!这头盔不单卖,要买就得连那两件一起成套收,价格嘛……一口价,五百镑!”

杨明没接话,只是将头盔捧在手里,借着市场顶上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心里却渐渐起了波澜。

这头盔绝非寻常物件,它采用的是实打实锻造工艺,上手分量不轻,那些金属甲片拼接得严丝合缝,用的是“片甲拼接”古法。

边缘处打磨得光滑细腻,摸上去毫无粗糙的毛刺,这等工艺,分明符合清代中期官造器物的严苛标准,绝不是那些粗制滥造仿品能比的。

再看细节,盔顶是一颗鎏金的火焰宝珠,虽蒙了尘,阳光下仍能看出鎏金的光泽。宝珠下方接着一截铜管,看样式是用来插羽毛或貂尾的,这在古时候可是等级的象征,寻常武将绝无可能用。

护项和护耳部分是皮革做的,外面覆着一层织金明黄色缎子,缎子边缘还镶着珍珠和珊瑚宝石,虽有几颗珍珠已经失了光泽,珊瑚也有些磨损,但那明黄色的缎面和织金的纹路,透着一股皇家独有的贵气。

杨明手指轻轻拂过头盔内部,里面衬着的是一层丝绸,丝绸上绣着暗龙纹,龙纹的头部饱满,鹿角分明,线条流畅又不失威严,完全符合清代时期工艺品“工致华丽”的审美风格。

他默默将这头盔的特征与记忆中存世的标准器一一对照。尤其是故宫博物院那件赫赫有名的“乾隆大阅胄”,无论是锻造工艺、甲片拼接方式,还是鎏金宝珠、织金缎面、暗龙纹绣工,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这件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当年乾隆皇帝御用的头盔!

杨明将摊位上的物件几乎翻了个遍,最终目光还是落回头盔和先前掂量过的那个青花瓷盘上。这两件,是他眼里仅有的真东西。

那盘子拿在手里,手感温润,釉色虽不似官窑那般鲜亮夺目,却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古韵,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瓷土烧制而成。

凭他的经验,这定是宫里的物件无疑,只可惜底足光素,没有任何款识,想来该是宫里日常用的普通器皿,算不上极品,却也难得。

他抬眼看向摊主,语气不卑不亢:“嗯,就这两件吧。那铠甲看着就沉,我拿着也不方便,不要了。”

顿了顿,他直视着老外摊主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这两件物品,您给个实在价。要是还像刚才那样漫天要价,我立马走人,绝不还价。”

老外摊主盯着杨明看了几秒,像是在估量眼前这人的底气,末了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您确实是个行家,眼里揉不得沙子。

不瞒您说,我这两件物品,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见杨明神色微动,便顺着话头往下说,“您既然是实心想要,我也不再跟您来虚的,一口价,五千镑,您直接拿走。”

杨明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这头盔若是真如他所想,那五千镑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漏,即便加上那个无款识的瓷盘,这个价格也绝对划算。

他点点头,觉得这价格确实在合理范围内。只是刚才摊主那句“出自同一人之手”,让他心里起了疑,这话里显然有话。

他不由得多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您说这两件东西出自同一人之手,这话怎么说?那您认识出货的人吗?他是华裔,还是……”

老外摊主闻言,咧嘴呵呵一笑:“算是我一个朋友吧。这两件东西,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前段时间他手头紧,急着用钱,知道我在这儿开了个小店,专门卖些华夏的老物件,就顺手拿了这两件过来,让我帮着出手换点现钱。”

杨明一听,心里觉得有戏,犹豫着说道:“你那位朋友,家里还有华夏物品吗?”

他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对这些老物件是打心眼儿里稀罕。

他要是真有出手的意思,你让他直接联系我就行。

不管是瓷器、玉器还是字画,只要是我们华夏的老物件,我保证按市价给,绝不让他吃亏。”

摊主眼珠一转,心里早把这笔生意盘算了个明白—,哪有把上门买卖推掉的道理。

他当即脸上堆起笑,手往前一伸:“您这话在理!我那朋友家确实还有些华夏艺术品,他就是性子拧,平时宝贝得紧。您给个联系方式,我回头就专程跑一趟找他说说去。”

话说到这儿,他又留了个活口,免得把话说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卖不卖我可不敢打包票,我只能帮您多劝劝。”

杨明从随身皮包里摸出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过去时又特意强调:“这个号码,您让他随时打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