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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鬼孕 > 第197章 乘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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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狱门外,外面是深夜。

门外甬道宽阔,一顶轿子在道边停着,旁侧候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童仆,手上提着一盏灯笼。

许是灯笼太红了,那轿子瞧过去也是隐隐绰绰的红。

黑夜里只那么一处红光,叫人看得莫名发怵。

狱吏带着苏遮月走去,待到那轿子前,又取出一把锁钥,俯身将苏遮月脚上的铁链给解了下来,郎朗当当地扯落开来后,与她道:

“去上轿吧。”

苏遮月正疑惑着为何给自己解脚链,听到这一句更是一怔。

上轿?这轿子是给她准备的?

她方才只以为是轿子里坐了什么大人,不便下轿,只要在轿上与她问询几句,但此刻却是上轿?

她一个阶下囚,便是洗脱了疑罪,也不该有如此待遇。

苏遮月心里惊疑不定,又不敢违逆,慢慢走过去,那童仆见她过来,上前两步,将帘子撩起。

里面黑洞洞的,只一人的座。

苏遮月刚一坐进去,那轿子便即抬起。

前后两个轿夫抬得很稳,起轿之后,只有轻微的摇晃。

苏遮月坐在轿中,摊开手来,手心里是那枚掉落的铜板。

铜板是正面的,中间方孔,一左一右刻着“摄提”二字。

方才狱吏赶着她出来,无暇深想,此刻看着,只觉困惑非常,苏遮月记得当时排出来的那五钱卦,再加上这一枚,如果她没记错,便是和给陈四算的一模一样。

但陈四已然死了,难道谢染也……

苏遮月心下一惊,赶紧将头一摇,不,这只是初算,还需陈无生后头的排算,即便初卦一致,后头的卦象也未必相同。何况陈无生也说了,若她与谢染无干系,卦象也未必准确。

苏遮月稍稍定了下心,此刻她多想无益,还是等回去时叫陈无生再看就是。

她收好铜板,往四下看去,不觉有些讶异。

原是这轿子外头普通窄小,里面竟十分讲究。

座旁有枕靠,搭手,身后有腰撑,底下是脚踏,皆覆着锦缎,触手之时,竟是无比的柔滑细致,有如女子的肌肤。

她摸着座下的软垫,有四五层之多,坐在上面,软和厚实,纵使坐得久了,也不会觉得僵疼。

两侧的轿壁也全用丝绸布包着的,几个香囊球随着轿身摇晃,一股极雅致的香味徐徐散出,熏绕在四周。

苏遮月在牢狱里习惯了难言的恶臭,此刻闻到清香,也不觉得身心一畅。

左手边有一扇小窗,遮着布帘,苏遮月不知轿子到底要带她去何处,心里打鼓,试探地撩开了些,没想到正见那童仆转过来对她笑,

“娘子莫急,马上便到了。”

他出声之时,苏遮月愣了下。

这声音不是孩童,也不是少年。

黑夜里那张灯笼照着他的脸,苏遮月这才惊觉他面容已是长开,只是身量没随着长高,依旧七八岁的个子。

竟是个侏儒。

此刻他脸上笑容如常,孩童一般天真,更叫苏遮月心里一紧。

她佯作镇定地点了下头,将帘子放下,胸口里打鼓一样,砰砰作响。

轿子走了许久,苏遮月原本是精神紧绷,但这轿子轻微的晃动下,又是如此舒适,竟不觉有了些困意,正低着头,堪堪要合眼时,轿子突然停了下来,但没有放下,只是停滞在空中。

苏遮月立刻清醒过来,坐正了身子,只听得外头那小仆在与什么人说话,但听不甚清,待话声没了,轿子便又向前,这回没过多久,苏遮月便听到那小仆道:

“到了,娘子下轿吧。”

苏遮月顿时收紧了心神。

轿夫将轿子向前微微倾斜。

苏遮月扶着轿杆下了轿,原来是一个树影婆娑的院子,有假山、廊桥,桥下溪流湍湍,莫名地让她想起浮云阁的小院,虽然明显不是一个地方,但布置总似相似之处。

“娘子这厢走。”

那小仆告了一声,提着手上的灯笼,引着苏遮月在廊道里穿行。

廊道七歪八扭,边上似是栽了不少花草,苏遮月一路走着,鼻尖都是馥郁的花香。

那小仆来到一扇屋门前,将门推开,提步走了进去。

苏遮月跟在他身后,绕过一扇孔雀坐屏,见到一个大木桶,上面白气蒸腾,

“娘子在牢里辛苦了,这是专门为您安排的。”

苏遮月一愣:“不是要见大人么?”

小仆笑了笑,上前替她解手上的麻绳,苏遮月来时那狱吏只解了脚链,此刻她手上依旧绑着绳索,只见这小仆手脚伶俐,几下便帮她解开了,又道,

“总是要沐浴更衣才更妥当些。”

他说完看了苏遮月衣袂一眼。

苏遮月顺着他目光看去,见自己的衣袂上粘了些许泥泞的污痕,不知是何时粘上的,顿时面色赧红。

“娘子放心,这儿绝没有外人在,我在门外候着,您沐浴完便可唤我进来,我再带您去见大人。”

那小仆说罢转身退离,房室里只剩下苏遮月一人。

苏遮月四下张望,这里应只是个偏房,房室不大,桌椅陈设,一览无余,并无第二人的痕迹。

桌案边上点着一支香,苏遮月走过去闻了,不是什么迷香,且香料上乘,并不多见。

她又在房中稍稍等了一时,没见的有外人进来,才解开衣衫,走入木桶。

温热的汤水缓缓漫过肩头,苏遮月心头存了几分担忧,不敢拖延,在木桶中极快地擦洗了一番。

等沐浴完,她将发丝擦净,简单绾上发,换了干净衣裳,一应收拾妥当,向外唤了一声。

却没有人进来。

苏遮月只以为那小仆没听到,绕过屏风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人答应。

她心下起疑,走到门边,将门扇推开,果然外头根本无人等候。

人呢?

苏遮月疑惑不已,她想到自己眼下仍是犯人,他们解了她手脚的镣铐和绳索,却让她一个人待着,不怕她跑了么?

这一夜实在多有诡异之处,苏遮月在房中也等待不住,起身出了房,见左侧房外挂着灯笼,屋内隐隐有动静,以为是那小仆在那,便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苏遮月初时想敲门,但手指方要落下,便听得一声婉转娇吟,不由一愣。

她在浮云阁待过,自是知道这般声音是何意思,定然是有人在承欢。

难道这儿真是勾栏妓馆?

苏遮月不敢敲门,往边上寻了寻,见有一个窗洞未被封上,便张目看去。

只见里头烛火幽幽,床帏重重,有一女子只着艳红肚兜,正跪坐在床下,张口服侍着什么人。

她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忽地转目过来。

苏遮月来不及闪躲,与她眉目对上,不禁浑身一震。

不是女子,是当日庭审时那名宫监。

“娘子。”

耳旁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苏遮月又是一颤,转过头去,见是方才遍寻不到的那名小仆。他此刻依旧打着灯笼,烛光映出他的脸,半白半红,

“娘子如何到这儿来了?大人还有事宜未尽,我们且在这里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