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荒诞,对吧。
镜面倒映着江非语那双逐渐清晰,漆黑的瞳孔。
那只是一场游戏。
可季宁安,却仅仅因为一场游戏,就杀死了扮演老鹰的医护人员。
哪怕它们都是诡异,这些发生在诡异身上无比合理。
可江非语不知为何,从那时起就开始觉得。
季宁安真的…好特殊好特殊。
它就那样被关在漆黑的小房间里,却不哭也不闹。
它无视了周遭对它的一切束缚,它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想什么,想要什么。
即便它只是一只诡异。
即便江非语只是个胆小的普通人。
这是季宁安给她上的第一课。
看清真相。
她慢慢,将这些记起来了。
“…”
“下雨啦下雨啦!!”
午后,酒足饭饱,粉毛萝莉听说周青海派人打算在院子里栽一些树。
目的…大概是为了让院子显得不那么空旷?
当然,这只是个借口。
之所以借由这个话题,将季宁安吸引来此,其实还是那位孔老爷子的主意。
那位如果被季宁安听到真实身份,大概会吃枪子的老头医师。
“您确定…这样真的有用?”
“哈哈,老爷子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
“可您这看起来不大像医术啊,倒是像您孙子馋苹果了,您才特此出了个馊主意。”
“瞧你这话说的!”
门前,周青海与孔老头二人站在一起。
院落内,季宁安兴高采烈的捧着一包种子,灰头土脸的将它们埋进地里,还极为可爱的用手使劲拍了拍。
“大功告成!”
雨水混杂着尘土,盖在粉毛萝莉那张宛若瓷娃娃般精致的俏脸上。
对此,堂堂季爷自然是不甚在意。
“快看!”
小萝莉叉腰站在雨中,还是江非语出门后见到,这才为她打上了伞。
“季爷,怎么突然想起种树了?”
江非语其实大概猜到了原因。
或许是那位孔老爷子出的主意?
“这哪有为什么,当然是想种就种啦!”
自然而然的牵起江非语另一只空闲的手,二人站在伞下,听着雨水啪嗒啪嗒砸在伞面上发出的声响。
季宁安卯足了劲,一声大吼:
“赵飞龙!!!”
“昂昂昂?!怎么了怎么了?!”
不远处,满身泥泞的赵飞龙同样在干苦力。
如果说季宁安种树,是基于自己想这么做的基础上,那飞龙小伙就完全是被逼的。
托马的。
龙哥胖时你们不管不顾。
现在龙哥壮了,你们却把龙哥当成力工使唤。
听到季宁安的喊声,赵飞龙一脸不情愿的从地里抬起脑袋。
“季爷…”
有气无力的,那么大个体格给他纯属白瞎了。
“你有没有种完!老子可是只用了五分钟,就把所有小种子都埋好了!”
“您那是种树嘛…”
赵飞龙撇着嘴小声嘀咕:
“哪有种树全把种子连同种子袋都埋在一个坑里的,当埋火药吗…”
“你说啥?!”
“哦哦哦,没啥没啥!”
此时的院子里一片欣欣向荣的忙碌景象。
如果不是头顶的雨幕实在破坏气氛,想必大多数人都会享受这难得的时刻。
雨停了。
一整个下午。
几乎是季宁安走到哪,江非语就跟到哪。
“你干什么!”
“没什么。”
“那你还一直跟着我!”
“我想跟着您不行吗?以前不就是这样的。”
“切!”
独属于二人间的那段曾经被一条只有二人能看得到的细线串联在一起。
这是独属于她们之间的小秘密。
一开始的江非语是不知道的。
但她用着季宁安给她上的一堂堂课,一段段记忆,梦中的景象,她从一个普通人,终于追上了季宁安的脚步。
但她知道,这是因为季宁安没打算一直蒙着她。
夜晚,整栋别墅十分宁静。
熟悉的卧室。
但与之前不同。
这次是江非语抱着自己的枕头,敲响了粉毛萝莉卧室的门。
“季爷,您…”
手才刚刚触碰到门扉,门却先一步开了。
“我睡着了!”
砰的一声,再次合上。
江非语被季宁安这突如其来的小情绪逗笑了。
但她还是死皮赖脸的继续敲门。
“季爷,求求你啦,开开门吧,你最忠实的小弟还有好些不懂的,需要季爷教教我…”
最终,在江非语的厚颜无耻之下,她还是如愿以偿的躺到了那张粉色的大床上。
“季爷。”
“嗯?”
窗帘没有拉上。
二人能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景象。
那是一片星空,漆黑,有少许光点点缀其上。
二人默契无比地在心里,像小孩子那般,用幼稚的举止,将它们用双眼一一描绘,并用一条看不见的线进行串联。
“您是装的吗?”
“装的什么?”
“就是您的症状。”
粉毛萝莉像是被触发了规则的诡异那般,张牙舞爪的扭身对着江非语一阵乱抓。
“我才不是精神病!”
一阵打闹之后,卧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江非语,发丝凌乱,整个人略显虚脱。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季宁安刚刚对她进行的“突然袭击”。
她也没料想到季爷在与她摊过牌之后,依旧会对类似的问题反响如此之大。
甚至居然敢抓她的痒!
但不过,她已经得到答案了。
季爷没装。
她依旧那么温柔,那么聪明,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傲慢。
但这就是季宁安。
她从未有一刻进行过伪装,她不屑于那样去做。
“所以,您为什么变成人类了?我又为什么变成了诡异?”
稍作休息之后,江非语仍旧缠着小萝莉,东一个西一个的问着问题。
“大话王其实根本不是我的天赋对吧?这原本是属于您的。”
“或许您现在还有这个天赋?”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天赋而产生的,是不是?”
“就告诉我嘛…”
季宁安懒得理她。
一巴掌拍掉作怪,从她背后探过来的那只手。
粉毛萝莉表情那叫一个嫌弃:
“自己猜去!”
“季爷…”
“都说了不告诉你!”
“告诉我好不好?”
“你不是很聪明吗!再猜猜或许就猜到了!”
“哪有,我一直笨笨的,要不是您,我现在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呢…”
“谁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