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的硝烟尚未散尽,赵铁柱正俯身擦拭公道令上的血污,令牌金光流转,似在抚慰他伤痕累累的身躯。秦岳则指挥将士清理战场,收敛百姓遗骸,脸上满是凝重:“此次暗影楼虽遭重创,但楚国的动作怕是不会慢了。”
弧父手持那半张残缺的密信,指尖在“祭坛”二字上反复摩挲:“鬼面用百姓性命炼制阴兵,绝非临时起意。楚国暗中布局多年,这青州祭坛恐怕只是他们的一步棋。”他抬头望向南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楚国皇子野心勃勃,若真让他们挥师北上,中州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骑着快马疾驰而来,尘土飞扬中,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军!南方边境传来急报,楚国十万大军压境,已攻破三座城池,守将战死,百姓流离失所!”
“来得好快!”秦岳猛地攥紧佩剑,剑鞘发出刺耳的嗡鸣,“楚国竟敢公然撕毁盟约,我这就率军驰援边境!”
赵铁柱站起身,左臂的伤口因动作过大再次渗出血迹,他却浑然不觉,公道令在手中熠熠生辉:“秦大哥,边境防线需你坐镇。我带公道军直插楚军腹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弧父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鲁莽。楚军势大,且早有准备,分兵迎敌只会被各个击破。”他展开一幅新的舆图,手指点在楚、中交界的咽喉之地——望江渡,“此处是楚军北上的必经之路,江水湍急,易守难攻。我们可在此处设伏,同时传檄各州,召集义士,形成合围之势。”
三人商议已定,当即兵分三路:秦岳率领三万铁骑驰援边境,稳住防线;赵铁柱带着两万公道军赶赴望江渡,构筑工事;弧父则留守洛城,统筹粮草,联络各州义士。
五日后,望江渡。赵铁柱站在江边的悬崖上,望着滔滔江水,心中思绪万千。公道军将士们正忙着砍伐树木,打造防御工事,江面上的渡船已被全部收缴,只留下几艘破旧的渔船作为诱饵。
“将军,楚军先锋已过临江城,预计三日后便会抵达此处。”副将周勇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咱们只有两万兵力,楚军先锋就有五万,怕是难以抵挡。”
赵铁柱拍了拍周勇的肩膀,目光坚定:“公道军将士,个个都是为了百姓而战,士气如虹。更何况,我们占据天时地利,未必不能以少胜多。”他指向江边的芦苇荡,“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埋伏在芦苇荡中,待楚军渡江至中途,便用火箭射燃他们的战船。再让一部分人守住两侧山道,防止他们迂回包抄。”
周勇领命而去,赵铁柱再次握紧公道令。他能感受到令牌中蕴含的浩然正气,也能感受到无数百姓的期盼。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索如何突破内力瓶颈,可每当运转内力,左臂的旧伤便会隐隐作痛,始终难以精进。
深夜,赵铁柱独自来到江边练功。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功心法,试图将体内的真气融会贯通。可就在真气运转至左臂时,剧烈的疼痛突然传来,真气逆行,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难道我真的无法突破了吗?”赵铁柱心中生出一丝沮丧。他想起李清和公的嘱托,想起弧父的期盼,想起那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就在这时,公道令突然从他怀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金光暴涨,笼罩着他的全身。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左臂的疼痛也渐渐消散。赵铁柱心中一凛,连忙凝神静气,引导着这股力量运转全身。
真气在公道令的引导下,如江河般奔腾不息,冲破了多年来的桎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力比以往强盛了数倍,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愈发沉稳。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金光一闪而过,公道令缓缓落在他的手中,比之前更加莹润。
“多谢公道令相助。”赵铁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自己终于突破了内力瓶颈,有了与楚国大军抗衡的资本。
三日后,楚军先锋抵达望江渡。楚军主将楚烈,乃是楚国皇子麾下第一猛将,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中一杆丈八蛇矛,威风凛凛。他看着江对岸的防御工事,不屑地冷哼一声:“赵铁柱不过是个草莽匹夫,也敢阻拦我大楚铁骑?传我命令,即刻渡江,踏平望江渡!”
楚军将士纷纷登上战船,向着江对岸驶来。战船行至江心时,突然听到一声令下,芦苇荡中射出无数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落在楚军的战船上。瞬间,江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楚军将士惨叫连连,纷纷跳入江中逃生。
“不好,有埋伏!”楚烈脸色大变,连忙下令撤军。可此时,两侧山道上突然冲出无数公道军将士,箭矢如雨,楚军大乱。
赵铁柱手持公道令,纵身跃上一艘燃烧的战船,金光闪烁间,楚兵的兵器纷纷断裂,惨叫不绝。他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冲向楚烈:“楚烈,你的死期到了!”
楚烈怒喝一声,丈八蛇矛猛地刺向赵铁柱。赵铁柱不闪不避,公道令轻轻一挡,便将蛇矛震开。他顺势一掌拍出,蕴含着强大内力的掌风直逼楚烈面门。楚烈大惊失色,连忙侧身躲闪,可还是被掌风扫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主将受伤,快撤!”楚军将士见状,哪里还有战意,纷纷调转船头,狼狈逃窜。公道军将士乘胜追击,斩杀楚军数千人,缴获战船数十艘。
望江渡大捷的消息传遍中州,百姓们欢欣鼓舞,越来越多的义士加入公道军,各州官员也纷纷响应,派遣兵力支援。秦岳趁机收复了被楚军攻占的三座城池,边境防线愈发稳固。
可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好转之际,洛城突然传来急报:弧父被朝中奸臣陷害,污蔑他勾结楚国,意图谋反,皇帝已下旨将其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赵铁柱和秦岳得知消息,如遭雷击。两人当即率领大军赶回洛城,可此时,洛城城门紧闭,守城将士奉皇命,不准他们入城。
“开门!快开门!”赵铁柱勒住战马,对着城门大声喊道,“弧父大人忠心耿耿,绝非叛国之徒,你们快放我们进去,面见圣上,澄清事实!”
城楼上的守将面露难色:“赵将军,秦将军,并非末将不开门,而是皇命难违。圣上已有严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否则以谋反论处。”
秦岳怒不可遏,拔出佩剑,就要下令攻城。赵铁柱连忙拦住他:“秦大哥,不可!洛城乃是中州重镇,百姓众多,攻城只会伤及无辜。我们暂且退兵,再想办法营救弧父大人。”
两人无奈,只得率领大军驻扎在洛城外。深夜,赵铁柱独自潜入洛城,想要寻找机会营救弧父。可天牢守卫森严,遍布高手,他刚靠近天牢,便被发现,陷入重围。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帮助赵铁柱击退了守卫。黑影摘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竟是之前被认为已经死去的李清和!
“李大人,你没死?”赵铁柱又惊又喜。
李清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当年我遭人陷害,本以为必死无疑,幸得一位高人相救,才得以脱身。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陷害我的人,如今终于查明,一切都是楚国皇子与朝中奸臣勾结所为。他们陷害弧父大人,就是想让你我自乱阵脚,趁机夺取中州。”
“原来如此。”赵铁柱恍然大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清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天牢,营救弧父大人。然后联合朝中忠良,揭露楚国皇子与奸臣的阴谋,还中州一个清明。”
两人当即赶往天牢,李清和凭借着对天牢地形的熟悉,带着赵铁柱避开守卫,成功潜入天牢深处。此时,弧父正坐在牢房中,闭目养神,神色平静。
“弧父大人!”赵铁柱轻声喊道。
弧父睁开双眼,看到赵铁柱和李清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清和,你果然还活着。铁柱,辛苦你了。”
“弧父大人,我们这就救你出去!”赵铁柱说着,便要劈开牢门。
弧父摇了摇头:“不必。我若就此逃走,反倒坐实了谋反的罪名。”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赵铁柱,“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楚国皇子与奸臣勾结的证据,你拿着它,去找镇国公。镇国公乃是忠良之后,定会帮助你揭露真相。”
就在这时,天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火把照亮了整个牢房。楚国皇子带着大批禁军,出现在牢房门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赵铁柱,李清和,你们果然来了。今日,便让你们三人一同上路!”
“狗贼,休要猖狂!”赵铁柱怒喝一声,手持公道令,挡在弧父和李清和身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乱臣贼子!”
楚国皇子冷笑一声,挥手道:“给我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禁军将士蜂拥而上,牢房中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赵铁柱、李清和与弧父并肩作战,虽然弧父不通武艺,但他智谋过人,不断指点两人避开禁军的围攻。
激战中,李清和为了保护弧父,被一名禁军将领重伤,口喷鲜血。赵铁柱见状,怒火中烧,内力催动到极致,公道令金光暴涨,如同一轮烈日,将周围的禁军纷纷震飞。他趁机冲向楚国皇子,公道令直指其心口:“你的死期到了!”
楚国皇子脸色大变,连忙后退,可此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黑影手中的兵器与公道令相撞,金光与黑气交织,赵铁柱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力量传来——竟是暗影楼的余孽!
“没想到吧,暗影楼还有幸存者。”楚国皇子哈哈大笑,“赵铁柱,你今日插翅难飞!”
赵铁柱心中一凛,他没想到楚国皇子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后手。可他并未退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今日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他和弧父、李清和的性命,更关乎中州的安危,关乎公道的存续。
他握紧公道令,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涌入令牌中,金光化作一只巨大的金鹏,展翅高飞,对着楚国皇子和暗影楼余孽扑去。一场决定中州命运的终极之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