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沈佳孕后情绪也不稳定,跌宕起伏的,苦巴着张脸,但都是在下班后,周末那天去了海洋馆,周一她又焉了的似的回安康医院上班,一大早的,她也没怎么吃饱,因为起晚了,就吃了个芝士鸡蛋灌饼,德国烤肠,加燕麦粥,就赶紧打车来了医院。
沈佳艺换好白大褂服,走出办公室,走到护士站时,一位挂了急救电话的护士转过身,看到沈佳艺,她眉眼含笑,轻笑道:早啊,沈姐,哎,不对,我怎么觉着你好像胖了不少啊?
护士几步路走到沈佳艺眼前,她脚步顿住,脸色变了变,眸光愣愣的看着这娇小玲珑的护士,她抬眸看着护士,护士忽然将脸辏过来,眼眸往下扫了眼,又看向她的脸,她皱眉道:真的啦,我见沈姐,你比之前长肉不少了啊?长肉也好,太瘦不好看的。
吓得沈佳艺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该不会她孕肚的事要被发现了吧……不不不,这才几周啊,她绷直着腰,沈佳艺木愣愣的看着护士,她愣怔的睁大眼,呼吸呆滞,护士见状,她抿嘴笑道:这也没什么啊,沈姐,没事,我忙去了啊!
护士笑的眉眼弯弯看着沈佳艺,对她颔首低眉,转过身,推门出了护士站,沈佳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见她走远了,她绷直的腰松了下来,松了口气,沈佳艺扫了眼护士站,快步转身离开。
沈佳艺来到医院后,巡完病房,迅速去了五十多楼的医学观察室,有个医药标本需要她去做,手里拿着要做的医药标本,她按下电动密码门,推门进了去,一进医药观察室,就热的她喘不过气,她眉目紧拧,扫了眼观察室。
孕妇很怕热的,她打开医药观察室的空调,冷气随即吹了过来,沈佳艺走到要做医药标本的位置,戴上口罩手套,和护目镜,冷气吹到她身上冰冰凉凉的,她呼吸也通畅了。
下午二点半,沈佳艺走出医药观察室,手里拿着做好的医药标本,肚子下意识咕咕叫了几声,饿了饿了,她肚子里的俩宝疙瘩又饿肚子,她脚步加快,往电梯口走去。
回到办公室,她看到一黄色外卖袋放在门口,沈佳艺走过去,微弯下腰,拿起外卖袋,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二点半多了,那这外卖是中午放到这的?她愣了愣,转身走进办公室。
打开外卖袋,扑鼻而来的奶香蓝莓鸡蛋挞,蘑菇牛肉盖浇面,和葡萄冰爆珠奶盖水果茶,玫瑰慕斯派,还有些火锅丸子和蔬菜沙拉 沈佳艺眉眼微动,眸光闪了闪,是夏景浩给她叫的外卖吧……
她唇角微扬,就是怕她饿着,好吧,她这一做标本起来确实忘了要给肚子俩宝喂食了,囫囵吞枣的吃着下午餐,沈佳艺美哉美哉的翘着长腿靠坐在沙发上,右手捧着水果茶,轻抿上几口。
她轻”啊”了声,葡萄和微微的碎冰,还有爆珠,简直不要太好喝,加上奶盖,沈佳艺感觉舌尖都在跳舞,她四肢不由自主的微摆动着,眯眼轻摇着一双美腿,沉浸在其中,嘴里哼起了不知名小调。
吃过下午餐,沈佳艺又小憩了会儿,三点半,她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身,冥想了会儿,沈佳艺开始下午的工作,九月份的安康医院,来打针的人很多,都那些打养生针的病患,安康医院也有这些给病患打养生针的针剂。
也不便宜的,一针一万多,下午三点半,已经有中老年妇女在医院大厅排长队,排到快电梯口,沈佳艺扫了眼,她目光淡然,拐了个弯走进右边的急诊室内,一进急诊室,她傻眼了。
急诊室的病床都满了,几位医生转头看向沈佳艺,沈佳艺对她们微微一笑,她迈步走过去,几位医生转过身,看着沈佳艺,她们急喘喘道:这九月份就热的要焦了,打这针的中年妇女太多了,急诊室病床都满了,沈姐啊,我都快要热晕了。
一位丸子头医生,脸色微红,她呼着热气,皱着脸看着沈佳艺,她看了她眼,眉眼轻笑道:那没办法,这个针只有咱医院才有,一针便可以身体强健,精气神啊,什么都好起来了,可不得这么多人上赶着吗?
丸子头医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她压低声音道:但是病床怎么也要多加几张啊,这都满了,那后面还没打针的,也挤不过来啊?沈佳艺眸光微怔了怔,丸子头医生也愣了愣,沉默片刻,沈佳艺低低叹了口气说:这你得问徐院长,小周,不过今天就这些人打养生针吗?
另外两个医生给旁边病床扎好养生针,她们直起腰,看到是沈佳艺,她们手舞足蹈道:我不行了,沈姐,太太太热了,闷的我不行了,说完,一位卷发高个子医生,迅速的转身,快步跑出急诊室,长直发的女医生看了眼沈佳艺,她颔首低眉道:沈医生你过来了啊,小芯她,我去看她眼啊!
沈佳艺点点头,章医生拿下口罩,越过她肩,走出急诊室,她淡冷的目光扫了眼急诊室的病床,急诊室里,病床上躺着都中年妇女,她们手臂都扎着个针袋,她们闭着眼,急诊室内弥漫淡淡的中草药味,但不刺鼻。
这些针袋里都是名贵药材,一针扎手臂上,身体慢慢的会放松,陷入深睡眠,然后,整个身体的酸痛慢慢的都消失了,那是因为这些针袋里的中药材,发挥了强身健体的作用。
末了,又来了几名妇女,她们扫了眼急诊室,看向沈佳艺,沈佳艺她眉眼微动眼眸看着几名妇女,她抬步走向她们,颔首弯腰道:来打针的是吧,阿姨们,但现在急诊室病床都满了,我去拿针杆过来吧。
阿姨们点点头,沈佳艺弯下腰鞠躬,侧身往急诊室一间房间走过去,沈佳艺在急诊室走廊上,她孕肚已经隆起,弯腰时,会扯到耻骨,她轻拧了拧眉,但工作归工作,孕反应的不适她只能咬牙忍着。
六点多,沈佳艺结束一天的工作,她走出医院大厅,黑宝石眼眸闪闪发亮的看着前方,夏景浩背对着她倚靠在迈巴赫车门前,她抬步走过去,夏景浩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俊妖的脸写满了温情缱绻,眉眼含笑,狐狸眸像是化了的水,目光柔软的看着她。
沈佳艺走上前,他轻轻将她一把带入怀里,她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娇唇带着疲惫的声音道:今天累惨了,做了个医药标本,下午又去急诊室给几位阿姨扎养生针,养生针是不能走开的,我就只能看着,手都要酸掉了。
夏景浩心疼的一揪,他蹙起俊眉,花瓣唇微动道:辛苦辛苦我老婆了,沈佳艺努努嘴,两人不敢在安康医院外抱太久,他松开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沈佳艺慢慢的钻进车里,夏景浩关上车门,看到一些医生看到他。
他狐狸眸深冷,散发冷意寒芒的光,他浅浅勾唇笑了笑道:我带沈医生下班了,你们也早些下班吧,那么回见!夏景浩颔首的低了低头,绕过迈巴赫,长腿迈步走到主驾驶车门前,他拉开车门,长腿伸了进去。
夏景浩晚上很早就离开了沈佳艺的公寓,十点多他就走了,夏氏集团比较忙,回到夏家别墅,夏景浩还需要处理还没完成的工作,沈佳艺不舍的亲了亲他水粉色的薄唇,双腿挂在他精壮的腰间,藕臂环在他脖子上,夏景浩低眸看着她。
他目光温然,笑意轻柔道:乖乖老婆,我也不舍得你,但工作啊,还得养我们的宝宝,所以,沈佳艺,你抬头看着我。沈佳艺抬眸对上夏景浩温情脉脉的狐狸眸,那眸光含着水光,他妖娆一笑道:看你这小苦瓜脸,乖乖的,明天早上我看有没有时间过来,别喝太多水,老婆,走路小心些。
沈佳艺眼巴巴的,透明亮澄澄的目光看着夏景浩,她娇嗔努嘴道:好好好,就你最忙了不是,我知道了,夏大总裁,我都31岁了,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夏景浩宠溺笑出了声,眉眼弯起像是狐妖似的小狐狸,连浓艳的眼睫毛都美得惊心动魄,她眨了眨眼,对着他妖美的俊脸就是吧唧好几口,夏景浩可开心了,咯咯咯笑的不停。
夏景浩离开公寓,沈佳艺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她失落的叹了口气,她怀孕也好,不会以爱的名义捆绑着他,也不是她的作风,上了楼,她走到衣帽间,随意拿了个吊带睡裙,关上门,她扶着墙走下楼梯。
洗澡时,她也是很细微精致的,夏景浩让她要轻手轻脚的,就连洗澡也是,她擦干身子,缓缓的站起身,美腿跨出浴缸,看向浴室的洗脸台上的大镜子,侧面看孕肚隆起了,她抬起右手轻抚了抚。
缓慢的穿上吊带睡裙,沈佳艺走出浴室,一洗完澡,困意袭来,想起夏景浩让她不要喝这么多水,她直接上了楼,走进卧室,走到床前,慢慢的坐在床上,蹬开脚下的毛绒拖鞋,她上了床。
沈佳艺翻来覆去睡不着,翻身的时候,她也不敢翻太快,因为怕碰到肚子,右手护着肚子,到底她怀的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她感觉好累啊,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红,眼里氤氲着水汽,情绪又开始低闷了,她转过腰,平躺在床上。
早上七点半,沈佳艺下楼,看到饭厅,她迈步走过去,饭桌上放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夏景浩是不是来过了,她触摸着早餐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早餐袋里是三文治金枪鱼奶香饭团,鳕鱼鸡蛋片,玫瑰鸡胸肉番茄三明治,都热乎着的。
他一定刚刚来过公寓,然后放下早餐又走了,沈佳艺眸光微闪,夏景浩在忙都不会忘了她,这是真的,她也不过问,她低着头,打开早餐袋,慢慢的吃起了他送过来的早餐,怀孕后她吃的一天比一天好,可不肉眼可见的胖嘛?
中午,夏景浩打来通电话,电话那边他在吃着面条,她听到面条的声音,她拧眉道:你在吃面条啊?老公,你赶紧吃吧,这都一点了,我都吃完了,又是你叫的外卖是吧!
沈佳艺坐在沙发上,她侧躺着,又是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孕肚被她遮了起来,夏景浩吃着碗里的牛肉西红柿面,他拿着筷子大口狂吸着,坐在沙发上,他吞咽下嘴里的面条,缓缓吐字道:早上一个会议刚刚结束,我中午要离开公司,和池澈参加个会议,别的公司的,对,是我叫的外卖。
沈佳艺轻轻笑了笑,她眉眼笑的上扬起,笑意嫣然道:你这每天给我定时叫外卖到医院,你说我怎么不知道,好,那你慢慢吃,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宝宝,老公。
夏景浩吃了几大片牛肉,还有个番茄,他直起腰,声音低冷道:好,老婆 抱歉,老公这些天真的很忙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那我继续吃了,二点多我就要出发。
沈佳艺眉眼皱了起来,这去市集嘛这么赶啊……她动了动娇唇,轻柔道:好,老公,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宝宝的,那我挂电话了,爱你老公。夏景浩听的心脏甜甜的,他眸光不禁湿了些许,他摸摸鼻子道:好,我也爱你老婆,你挂电话吧!
沈佳艺晚上一个人吃晚饭,一个人吃,她自己做了西兰花虾仁,番茄鸡蛋,水煮牛肉玉米粒,做好这些,她端着饭碗走出厨房,坐在饭桌上,抬眸看向夏景浩坐过的位置。
沈佳艺心底酸涩着,其实她多想夏景浩陪着她啊,但她不能这么自私,他有工作,还有自己的公司,她自己也可以的,她深吸口气,拿起饭碗,和筷子,眼眸看向饭桌,夹菜吃饭。
九点多,沈佳艺也没见夏景浩过来,她眼里暗了暗,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进入浴室,看向自己的肚子,如果肚子里不是两个就好了,自己做什么都很累,但怀都怀了,她也要负责任,褪下孕妇装的连衣裙,沈佳艺轻轻的迈进浴缸里。
一整晚,夏景浩都没有过来,快睡觉是我,夏景浩给沈佳艺发了很多条微信,她敷完睡眠面膜,听到手机响,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手机,看到手机界面很多微信信息,她点击微信,眼眸微怔的张大。
夏景浩给她发了十几条微信信息,像是给她行程报备,早上开会到中午,中午喝了杯咖啡又迅速去了生产间,然后,又处理文件,下午又开会,跨国的视频会议到四点多结束,然后马不停蹄又参加了晚宴,他把这些行程拍成视频,十几条发到她微信里。
最后一个视频,夏景浩像是有一些喝醉了,他身穿蓝白色的定制西服套装,狼奔型的发型,妖冶的狐狸眸,似笑非笑的花瓣唇,俊妖立体的脸蛋,耳边两边是黑钻色的耳钉,闪闪发光,沈佳艺拿着手机看着视频里的他。
他这般的俊帅,耀眼,摇曳生姿,比女人还要美的眉眼,身后跟着池澈,微信视频发过来时间显示是半小时前,她眉眼微动,所以,这是晚宴刚结束吗?沈佳艺拧起了眉,这么晚才结束,那他吃晚饭了吗?
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沈佳艺松开要拨号码的手,算了,她要睡觉了,她放下手机在床头柜上,上了床,将被子拉起盖在肩膀上,眼眸看向床头柜,眼皮慢慢的下沉,很快,她深深的睡了过去,手机却响了起来。
床头柜上的灯,沈佳艺没关闭,一直开到第二天早上,下了楼,沈佳艺没看到饭桌上摆着早餐,她走过去,转身往浴室走去,洗漱完,换上孕妇装的裙子,穿鞋子,拿上手提包,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安康医院的旁边路口处有一家早餐店,沈佳艺走了进去,她点了竹升面,鸭肉汤包,蔬菜丸子,和羊肉汤,还有玉米面,吃完早餐,快十点了,火急火燎往安康医院大门走,一整天她都郁郁寡欢的,因为,夏景浩今天没有送早餐到公寓给她,昨晚他也没来公寓。
她情绪就不太好了,但是她没表现在脸上,沈佳艺到中午,十二点半准时收到夏景浩给她点的外卖,她看了眼,没什么心情吃,但肚子里的俩宝宝可不能不吃,伸手拿过外卖袋。
今天中午餐是,鸭肉拌饭,胡萝卜木耳鸡蛋,牛腱肉汤,羊肉卷泡馍,水果捞,虾蟹粥,沈佳艺闻着这些香味,什么郁郁寡欢的情绪,瞬间没了,谁还能和吃的过不去啊,还是免费的中午饭。
下午沈佳艺给几位病患做肠胃检查,给一白血病儿童做复查,还有帮一重症肌无力老人做手术检查,忙完已经快七点了,走出安康医院,她见天色都黑了,走出医院门口 ,走到路口,看到空车的出租车,她伸手拦下。
晚上七点半后,回到公寓,沈佳艺放下手提包放在沙发上,她看了眼客厅的时钟表,已经七点四十九分了,今天夏景浩会过来吗?她眸光微微怔了愣,先喂饱肚子里的宝宝吧,她推开客厅的两边落地窗,打开客厅里的顶灯,往厨房走去。
沈佳艺走进厨房,打开厨房的顶灯,扫了眼料理台,她走过去,看了眼料理台,玫瑰酱没有了,打开橱柜,里面的干玫瑰花,也没了,她苦皱着黛眉,这些夏景浩都会给她买好的,现在,他忙的抽不开身,她心闷闷的,倚靠在料理台上,低着头。
周五的夜,像一块被温水浸过的墨玉,黑得温柔,又泛着一点微光。沈佳艺刚把最后一瓣瓷白的碗底冲净,指尖还挂着水珠,便听见门锁“咔嗒”一声——极轻,却像有人在她心口扣了一下。她来不及擦手,水珠顺着腕骨滑进袖口,冰凉一条线。厨房的灯光在她身后,把她影子拉得瘦而长,像一茎被夜风吹斜的芦苇。
夏景浩站在门口,一只手握着行李箱拉杆,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推门后的弧度。走廊的灯从背后照过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像旧时胶片里走出来的旅人。他穿一件深灰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系,锁骨凹陷处盛着一点幽暗的光。行李箱的轮子沾了雨,在地毯上洇出两粒深色的圆斑,像两枚被按灭的烟蒂。
沈佳艺的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两声脆响,像雨点滴在空瓷罐。她看到夏景浩站在门口,她奔过去时,裙摆擦过小腿,带起一阵细小的风,把玄关那盏感应灯吹得晃了晃。
夏景浩松开拉杆箱,箱子“咚”地往后倒,他却不管,双臂往前一兜,像把整片夜色都兜进怀里。沈佳艺撞进他胸膛,额头正抵在他锁骨下方,闻到一股风尘仆仆的地铁金属味,混着一点薄荷牙膏的凉——他总在赶路途中刷牙,怕她嫌他口气浊。
他手掌贴在她后背,隔着一层棉质睡衣,仍能触到她肩胛骨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弧度,像一对被雨水打湿、正试图振翅的蝶。他拇指在她脊背处轻轻画圈,那圈子越来越小,最后停在她脊椎的凹陷里,像把一颗将坠未坠的泪按回去。沈佳艺的脸埋在他肩窝,鼻尖蹭到衬衫领口,那里有一粒线头,细得几乎看不见,却把她眼角的水光勾了出来。
“老婆……”他开口,声音低而潮,像夜航船底擦过水草的沙沙。他叫她“老婆”时,尾音总往下坠,带着一点糯,像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咽进肚里,再反刍出蜜来。沈佳艺没应声,只是把他腰间的衬衫抓得更紧,布料在她指下皱成一朵枯萎的山茶。她感觉到他胸腔震动,低头看见他锁骨窝里那粒小小的黑痣,随着呼吸起伏,像一颗被星子遗落的逗号。
夏景浩稍稍后退半步,让出一点缝隙,好把她的脸捧起来。他指腹有常年握笔磨出的薄茧,刮过她眼下肌肤,带出细微的、砂纸般的酥麻。沈佳艺的黑眼珠在灯下显出两层光圈,一层是泪,一层是灯,两层光叠在一起,像被搅散的银河。他俯身,用额头抵住她额头,睫毛交错时,她能数清他左眼睫尖上沾着的那粒尘埃——极细,闪着金,像缩小的日出。
“我要出差去,”他轻声说,热气拂过她泪湿的脸颊,把咸涩蒸成微苦,“半个月,最多月底时。”他故意把“月底”字咬得轻,像怕惊扰她。说完,他偏头,用唇角去碰她鬓角没扎好的碎发,那缕发被夜风吹得冰凉,在他唇畔颤了颤,像一尾受惊的鱼。沈佳艺的泪终于滚下来,落在他虎口,烫得他指骨一颤。他低头,用拇指去擦,却越擦越湿,最后干脆把整只手掌覆在她眼上,掌心贴住她颤动的睫毛,像给一只受惊的鸟覆上黑布。
行李箱在身后发出“咔啦”一声轻响,是轮子自己转了小半圈。夏景浩回头,看见箱子上贴着一张小小的卡通贴纸——一只戴围兜的兔子,那是上次他们逛超市时沈佳艺随手贴上去的。贴纸边缘已经翘起,像一页被反复翻阅的旧书。他忽然想起,她每次贴东西都不肯用指甲压牢,总说“留点缝隙,让它呼吸”。此刻那缝隙里卡着一点走廊的尘,灰白一点,像不肯愈合的伤。
沈佳艺把脸从他掌心挪开,鼻尖通红,却努力弯了下嘴角。她伸手去够他衬衫第二颗扣子,指尖发抖,扣了两次才成功——仿佛把一颗漂泊的心重新系牢。做完这些,她退后一小步,用指腹去蹭他下巴上那粒新冒出的胡茬,声音轻得像叹息:“早点回来,我和……”她顿了顿,目光滑到自己仍平坦的小腹,那里此刻正孕育着一团微弱的、尚未成形的星火,“我们都等你。”
夏景浩没再说话,只是点头。他弯腰提起行李箱时,手臂青筋在皮下浮起一道蜿蜒的河。转身前,他忽然俯身,用唇在她耳垂下方那粒小小的朱砂痣上停了一秒——极轻,像雪落进火里。门被带上的瞬间,沈佳艺听见他脚步在走廊地毯上闷声远去,像一串被掐灭的灯。她低头,看见自己脚背沾着方才拥抱时从他裤脚带回的雨水,两滴,圆圆的,像一对不肯坠的胎膜。
夜重新合拢,公寓里只剩玄关那盏感应灯,在延迟三十秒后,“啪”地熄灭。黑暗里,沈佳艺伸手去摸门把,金属的凉顺着指尖爬上来,像一条冬眠刚醒的蛇。她忽然想起,他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其实系反了——错位的小洞咬着不该咬的齿,像一段被迫将就的姻缘。她没提醒他,就像没提醒他此刻衣领内侧还夹着她一根长发,乌黑细长,像一条不肯离岸的暗流。
沈佳艺迅速的打开公寓门,她跑了过去,两条腿跑到电梯口时,她看到夏景浩拉着拉杆箱站在电梯口,他高大挺拔的站立着,沈佳艺呼着气,她眉眼微怔,黑宝石眼眸泛起盈盈水光。
她动了动娇唇唤道:老公,你,这半个月好好的要。夏景浩转过身,看到沈佳艺站在电梯口门边,他狐狸眸笑弯了眉梢 ,他褐色的眼里带着温情的光,他不大不小的声音温柔响起道:等我回来!
沈佳艺看着他,连连点头,夏景浩一双妖冶的狐狸眸笑的美极了,像是烟花般灿烂耀目夺人心魂,他右手拉起拉杆箱,刚好电梯门打开,他手拉起拉杆箱迈步进了电梯,沈佳艺抬步快步过去,电梯门刚好闭合上,夏景浩看着她的脸,抬起右手放在电梯门,他手掌劈开电梯门,电梯门打开,沈佳艺看着他,他抬手对她挥手,直到电梯门再次缓慢的闭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