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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锋的枪口在我们三人之间缓缓移动,最后停在周明远额头上。\"周组长,二十年不见,你的演技倒是进步不少。\"他微笑道,\"装疯卖傻监视我?可惜精神病院有我的人。\"

周明远纹丝不动:\"郑国锋,你手腕上的疤痕是新的。为什么要现在烙上这个标记?\"

\"仪式需要。\"郑国锋的视线转向温予,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特别是当我们终于找到完整的第八个。\"

楼梯上又走下一个人——一个年轻警察,制服笔挺,面容却让我莫名熟悉。当温予倒吸一口冷气时,我才恍然大悟:那张脸,几乎是她男性化的翻版。

\"介绍一下,\"郑国锋亲昵地拍了拍年轻警察的肩膀,\"郑阳,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温予小姐的孪生兄弟。\"

温予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可能...\"

郑阳冷漠地注视着她,卷起袖口——同样的蛾子疤痕,但颜色已经陈旧。\"我比你早出生三分钟,妹妹。母亲死后,郑叔叔救了我。\"

\"救?\"温予声音嘶哑,\"他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郑国锋摇头:\"不,马德明动手的。我只是...让那个痛苦的婴儿获得新生。\"他陶醉地看着郑阳,\"我把他培养成最完美的警察,最忠诚的儿子。而他帮我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季顾问的手机,温小姐的公寓,甚至周组长的'精神病院'。\"

我这才把所有碎片拼凑起来——为什么凶手总能抢先一步,为什么我们的行踪被掌握得一清二楚。郑阳作为警局新人,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而不被怀疑。

\"你杀了我父亲。\"我咬牙道,肩膀的伤口灼痛不已。

郑国锋叹息:\"季明太聪明了。他发现了马德明,却不知道我们是一对。\"他举起左手,展示那个新鲜疤痕,\"'守夜人'从来都是两个人——一个负责选择目标,一个负责执行净化。马德明继承了他父亲的角色,而我...创造了更完美的版本。\"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医用注射器,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乌头碱,改良配方。不会立刻致命,只会让你全身麻痹...然后我们可以慢慢完成仪式。\"

周明远突然动了,他的左轮手枪瞄准郑国锋胸口:\"结束这场闹剧吧,郑国锋。警方已经包围了教堂。\"

郑国锋大笑:\"周组长,你忘了检查弹匣?\"他打了个响指,郑阳扔过来一个弹匣——空的。周明远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就在这一瞬间的混乱中,我扑向郑国锋。枪响了,但子弹打中天花板。我们滚倒在地,注射器飞了出去。我抓住他的手腕,能力再次发动——

_父亲站在办公室窗前,郑国锋从背后接近。\"季队,听说你找到了新证据?\"父亲转身,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不只是证据,郑。我找到了目击者...\"郑国锋的脸突然扭曲,他掏出手枪..._

记忆中的枪声与现实重叠。郑国锋趁机一脚踹开我,捡起注射器。我感到一阵剧痛——针头刺入我的颈部,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

\"季安!\"温予的尖叫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视野开始模糊,肌肉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郑国锋的声音忽远忽近:\"十分钟内,你的心脏就会停止。足够我们完成仪式了。\"

温予突然冲向墙上的刻痕,用指甲狠狠刮擦那个\"温予?\"的名字:\"没有第八个!我母亲只生了一个孩子!\"

郑阳抓住她的手腕:\"别傻了,妹妹。我们是一体的。\"他强迫她触摸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感觉到了吗?同样的血,同样的使命...\"

温予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突然笑了:\"同样的血?那你应该知道...林教授给我注射了二十年微量乌头碱培养抗性。\"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一个肘击打在郑阳咽喉,同时夺过他腰间的配枪。郑国锋立即举枪瞄准,但周明远挡在了枪口前。

\"跑!\"周明远对我大喊,\"地下室最里面...你父亲...\"

枪声再次响起,周明远胸前绽开血花。温予的子弹则精准击中郑国锋的肩膀,但没能阻止他拖起半瘫痪的我向地下室深处跑去。

我的意识时断时续,毒素侵蚀着每一根神经。郑国锋拖着我来到一面刻满符号的墙前,墙上挂着七张发黄的照片——红房子案件的七名受害者。

\"看啊,季顾问,\"他喘息着说,\"七个不完美的作品。但第八个...第八个将是完美的。\"

他用带血的手指在墙上写下第八个名字:季安。

\"你父亲差点毁了一切,\"他凑近我耳边低语,\"现在,儿子将为父亲赎罪。\"

我的视线开始变暗,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能力不再带来疼痛,反而如潮水般清晰。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郑国锋的手腕。

能力全面爆发:

_童年的郑国锋和马德明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一个男人——马德明的父亲——正在他们手腕上烙下蛾子形状的疤痕。\"你们是特别的,\"男人低语,\"上帝选中你们净化世间的罪人...\"_

_二十年后,已成警察的郑国锋发现第一个\"有罪\"的女性——他的生母,当年抛弃他的女人。马德明帮他完成了第一次\"净化\"..._

_父亲发现真相的那个夜晚,郑国锋在警局天台将他推下。父亲坠楼前最后的呼喊不是求饶,而是...\"守夜人是两个人!证据在教堂地下室!\"_

幻象如潮水般退去,我发现自己能够微弱地移动手指了。乌头碱在代谢,而我的能力似乎帮助身体加速了这一过程。

郑国锋正忙着准备某种仪式刀具,背对着我。远处传来温予和郑阳的打斗声。我用尽全力,伸手够向墙边的一块松动的砖——

砖块脱落的声音引起郑国锋注意。他转身,看到我已经半坐起来,眼中闪过震惊:\"不可能...剂量足够杀死一头牛...\"

\"我父亲...留下证据...\"我艰难地说,\"在教堂地下室...\"

郑国锋冷笑:\"我知道。二十年前就找到了。\"他指向墙角一个暗格,\"但你以为那能证明什么?一些指纹?几份文件?没人会相信死人的笔记。\"

暗格微微敞开,里面空空如也。我的心沉了下去——证据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但活人的证词...他们会信。\"

周明远倚在门框上,胸前一片血红,手中却举着一部手机:\"直播...二十分钟了...全网都看到了...听到...\"

郑国锋脸色大变,举枪瞄准周明远。我趁机扑向他,虽然动作迟缓,但足够让子弹打偏。我们再次扭打在一起,注射器滚落地面。

\"郑阳!\"郑国锋大喊。

年轻警察冲进来,脸上带伤,温予紧随其后。郑阳看到局势,立即掏出备用枪指向温予:\"放开他,否则我杀了她!\"

僵持之际,周明远突然咳嗽着笑了:\"季安...你父亲...最后的话...\"

我猛然醒悟,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守夜人是两个人!证据在教堂地下室!\"

郑国锋的表情凝固了。这句话像是某种触发机制——郑阳的枪口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温予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郑阳,你看墙上!我们的母亲...她是第一个反抗他们的人!\"

墙上七张照片中,第一张被钉在最中央——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面容安详,但脖子上有明显的淤痕。照片下方用红笔写着:「第一个不完美的作品。她反抗了净化。」

郑阳的眼神开始动摇:\"郑叔叔说...她是罪有应得...\"

\"谎言!\"温予撕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与蛾子疤痕形状相似但细节不同的胎记,\"母亲给我们留下标记...不是蛾子,是蝴蝶。她希望我们自由,而不是成为怪物!\"

郑国锋暴怒:\"闭嘴!\"他挣脱我的钳制,抓起地上的注射器刺向温予。

一切发生得太快——郑阳转身,枪口对准了郑国锋;郑国锋的注射器刺出;温予闪避;我扑上前...

注射器的针头没有刺入温予的脖子,而是扎进了郑国锋自己的手臂。他惊愕地看着郑阳,后者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郑国锋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又看向郑阳,眼中竟有一丝诡异的欣慰:\"好孩子...完美的...第八个...\"

然后他倒下了,永远沉默。

郑阳的枪掉在地上,他跪了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看向温予:\"我...我不知道...\"

警笛声和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温予犹豫了一秒,然后走过去抱住了她的孪生兄弟。

我的视线再次模糊,这次是因为失血和毒素。最后看到的,是张队长带着警员冲进来的身影,和周明远对我做的口型:\"...你父亲...会骄傲...\"

然后黑暗吞没了一切。

三个月后,春光明媚。

我坐在父亲墓前,放下一束白玫瑰。墓碑旁是新立的两块——周明远和那些无辜受害者的集体纪念碑。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予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走来。她手腕上的\"7\"纹身已经去除,锁骨处的蝴蝶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郑阳怎么样?\"我问。

\"心理评估进展良好。\"她坐在我旁边,\"专家说他被系统性洗脑二十年,但核心人格还在。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我点点头。法庭最终认定郑阳在极度精神控制下行为,判处强制治疗而非监禁。而红房子案件和后续谋杀案的所有罪行,都由已死的郑国锋和马德明承担。

\"这是给你的。\"温予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从教堂地下室暗格找到的。郑国锋以为他拿走了所有证据,但你父亲...很聪明。\"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微型胶卷和一把小钥匙。胶卷上标注着「圣玛利银行,保险箱107」。

\"我查过了,\"温予说,\"银行已经不存在,但那栋建筑的地下金库还在。这是地址。\"

我握紧钥匙,感受金属的冰凉。二十年的谜团,最后的答案。

\"一起去吗?\"我问。

温予摇摇头,阳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我需要去接郑阳做心理治疗。而且...这是你和你父亲的事。\"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季安,关于你的能力...神经科医生说那可能是某种超常感官记忆,与创伤后应激有关。现在案子破了,症状有没有...\"

\"减轻了。\"我微笑,\"不再有随机触发的疼痛。但我依然能主动使用它,只是...更可控了。\"

温予点点头,转身离去。我注视着她的背影,想起医院醒来时医生的话——\"乌头碱中毒通常会留下后遗症,但你恢复得异常迅速,几乎像是...身体自己在对抗毒素。\"

也许能力不只是诅咒,也许父亲留给我的不只有执念和疑问。

保险箱里会有什么?最后的证据?父亲的留言?或者只是一个老警察留给儿子的...希望?

我站起身,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很快会再来看你,爸。\"轻声说。

微风拂过,一片花瓣落在钥匙齿间,像是无声的回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