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她刚上任的第二天吧!大伙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她也没挨个找咱们谈过心,然后就敢明目张胆,毫无根据的给老王扣帽子,拿老王来给她未来的工作祭旗,那要是等她站稳脚跟,咱们的日子还能有法过?”
“这.........”
方知万苦笑道:
“人家毕竟是领导,咱们现在不给她留面子,以后怎么共事?万一她要是故意整咱们,工作可就难了。”
此话一出,秦庄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方哥说的对。”
秦庄附和道:
“要是搞的太僵,以后她一门心思给咱们穿小鞋就麻烦了。”
“麻烦个嘚儿。”
谢伟面无表情道:
“你以为听话她就不折腾你了?哥哥我告诉你,想错了,瞅面相,咱们这位新来的领导就不是一省油的灯,你来的晚,你不知道,想当年老张来当咱们主任时,那叫一个春风和煦,人家压根没摆领导的派头,先是跟大伙开了个小会照了个面,然后一个个的私底下谈话,需求、困难、职工性格,人家了解的清清楚楚,可以说自打他来咱们编导室后,就从来没跟大伙红过脸,大伙也没吃过亏,您说是不,方哥。”
“什么是不是。”
方知万哭笑不得道:
“你当供销社买汽水呢!每瓶都一个味儿,咱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遇到好领导,那是咱们得运气,遇到相对来说没那么好的,你也得适应,甭管你高不高兴,上头也不会给你换个人来当主任。”
“说的好。”
杨庆有猛地拍了声桌子,感慨道:
“方哥说的没错,甭管咱们高不高兴,也不管她白秀云高不高兴,上面短期内都不会调整她白主任的位置,也同样不会调整咱们的位置,既然如此,干嘛要活的窝窝囊囊?与其劝咱们大度,不如说,应该让白主任大度些,要是一直这么较劲,到时上头交代的任务完不成,怪罪谁可就不好说喽!”
“嘿!你小子。”
方知万闻言吐槽道:
“你就那么确定上头不敢把完不成任务的屎盆子扣你脑袋上?”
“他们倒想的美。”
杨庆有撇嘴不屑道:
“我就是一写歌的,上面要,我就随便交一首上去,总不能说我没干活吧?回头我天天按时上下班,不偷懒,不耍滑,他们能给我扣什么帽子?更何况弟弟我还是一三代贫民,我还真不信,他们敢硬折腾我,再说了,上面我又不是不认识人,到最后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得,你牛逼。”
方知万哭笑不得的冲杨庆有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转头看向秦庄和谢伟道:
“不过你俩可不能跟这不着调的学,这小子抛开三代贫民的成分不说,人家在外面名声大着呐!只要放出风想换个单位,用不了两天,就能换地儿上班,别说咱们新主任了,新团长也扛不住。”
另外俩人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方知万的说法。
杨庆有尽管身份上只是一大头兵,但他在协会里也是小有名号的后进之辈,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想拉拢他的相关文工团得排着队的上门。
这可是京城哎!
哪个文工团没背靠大树?
只要人家开口,不是杨庆有吹,团里这帮人还真拦不住。
“唉!这算什么事儿。”
秦庄颓然的半躺在椅子上,了无生气道:
“一共就没几个人,算上去一线的红军哥他们,咱们编导室也不过十人出头,怎么就搞得这么复杂呢?”
“谁说不是。”
谢伟没好气道:
“早知道我也跟着红军哥他们去一线了,省的在这受无妄之灾,你们看着吧!咱们这新主任,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搞不好下午就会来找咱们茬儿。”
“哦对了。”
秦庄闻言拍着大腿惊道:
“她昨儿不是说要给咱们分组的嘛!你们说现在还分不分?”
“爱分不分。”
杨庆有懒洋洋道:
“我注定了要跟吴晓东那孙子做搭档,对我来说,分不分的没区别,这倒霉催的。”
“行了,你就别埋怨了。”
方知万拿着手里的报纸敲了一下杨庆有脑袋,嫌弃道:
“我们多少字,你多少字?就是你糊弄着交上去了,团里能有几个人敢让你改?我们来?话剧团个个都是爹,剧本被采用后,都恨不得找我们逐字逐句改,显得他们有多懂似的,领导们也不拦着点儿,美其名曰精益求精,就这,你小子还有脸埋怨?”
“停停停。”
杨庆有求饶道:
“哥,您是我亲哥,我又不是领导,您犯不着跟我发牢骚吧?新领导在隔壁呢!要不您去找她唠唠?”
“唠你个大头鬼。”
方知万没好脸色道:
“就今儿这情况,我去了能有好果子吃?”
“能啊,为什么不能?”
杨庆有怂恿道:
“您想啊!她白主任也不傻,总不能把咱们全得罪喽!当光杆司令吧!总得拉一批打一批,才能顺利开展以后得工作,您现在找过去,就是主动给她递台阶,她绝对会就坡下驴,您放心吧!就算您是过去发牢骚,她也不敢不卖您面子。”
方知万闻言纠结道:
“能行?”
“能行。”
杨庆有正色点了点头。
“必须行,您现在过去,就是她就坡下驴的救星,再说了,她是领导,您找她谈心天经地义不是,就算她再没脑子,也不敢骂你一顿。”
“倒也有理。”
方知万稍一琢磨便点头道:
“总不能关系一直这么差下去,我去缓和缓和。”
有了合理的借口,老方同志便不再犹豫,起身走向胳膊。
“庆有,庆有。”
等方知万出了门,谢伟贱嗖嗖的凑到杨庆有身旁,小声问道:
“你确定能行?老方这么大年纪了,你可不能忽悠他。”
“我说伟哥。”
杨庆有翻着白眼没好气道:
“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坏人看?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我坑过大伙吗?”
“嘿嘿!”
谢伟讪笑道:
“那倒没有,我不是担心嘛!”
“那你也不能瞎担心。”
杨庆有努嘴示意道:
“你要是真担心,就去门口偷偷听一下不就得了,再说了,吴晓东可一直没回来,搞不好就在主任屋里打小报告呢!你就不想听听?”
“这个.........”
犹豫间,谢伟看向秦庄,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便乐呵呵的跟在秦庄屁股后,冲杨庆有回了个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