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浓雾勾缠中,黑蛇被斩的碎成千瓣。
原先挑衅的人儿,也出逃了几寸。
玹灵剑光芒萦绕坚实,持剑之人,明显羞怒了。
他爆发时,明怨生灵敏退后,躲过了这次灾难。
远处,雾霭散去时,露出的是一张羞愠容色。
“你说什么?”那人怒目。
“咻——”剑气即刻荡来。
明怨生及时躲闪,可还是被削去了耳边发,衣边角。
百年不见,枕边人的脾气见长不少。
还不等他回话,玹灵子便又冲上前来。
鼓乐剑声,城外的沙土上霎时激荡起两抹光束。
城内,蜿蜒的黑蛇们也一条条爬上,它们似蛀虫般,贪婪地啃食城邦的基建。
几番回合下来,地鸣声断断,绿山成秃野。
百姓们几乎撤走后,诓骗的幻境便升了起来,遮掩撤去的人们。
幻境布施之快,黑蛇们根本没捕捉到踪迹。
黄沙上的打斗声激烈,明怨生更不会注意这头。
强光猛束下,沙地被砸了十几个坑,沙雪也犹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下。
二人打斗着,因为实力不上不下,打的僵持不下。
一剑一攻,一避一闪。几刻钟下来,到了黄昏落幕都未分出正负。
“君主,我们来助你!”
僵持许久后,一抹晨束一抹蓝光便加入了对决。
“轰轰。”两束光波,向着玄蛇毫不留情地砸去。
明怨生甩枪,巧妙地躲过了攻势。
荡平飞烟后,他摆着慵懒的姿态:“喂喂,这不公平吧?”
金光降下,朝他而去。
“少废话,行军打仗要什么公平!”
明怨生急速扬起蟒蛇吞物,躲过了这次前人的趁虚而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明怨生站定,打了个响指,带动飞沙掠起。
随即,他的脚步边便升起两团黑圈。
“嘿、喝!”右边的圈中出的人率先窜出,她速如豹快,双刃交叉精准找上了广媱。
“咳唔——”广媱将法器竹笛聚于胸前,暂且挡下了这招。
飞雾散近,是一个黑衣之人飞了出来。
紧随着,另一道黑圈中也升起了一人。
他不同前人的快速,而是利用强劲地法力进攻起了公深。
副将们有了对手,纷纷的被逼到身后。
而另外的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彼此。
战场上,风一如既往地无处不在。
金发被带动飞舞,玹灵子的眸子深了几分。
这二者,有一人他认识。
黑袍女子,正是明怨生的得力下属,霜。
另一个男子,他从未见过。
“别分心啊。”
忽然一个急闪,明怨生到了身前。他收枪化冲拳,将玹灵子打了出去。
“唔!”玹灵子中招,顺着黄沙滑去,玹灵剑在沙地中衍出一抹金河。
但随后,他很快起身了,找上了攻击的人。
日落西山,天会愈发寒冷。抚阳普照不到的地方,皆为凉海。
关外之战,迟早都要收场。
刀光剑舞了两个时辰后,郎景稳固了城邦,重结了阵法。
此战的挑衅明怨生没占到上峰,鏖战多时后,玹灵子等人也退了回去。
战火慢慢熄灭,双方都累了。
夜晚寒寂流动,沙地上站着明怨生及他的军卒。
纠缠至此时,他也多少破了相,损了甲。
但那张面具,仍然绑在他的脸上。
面具的幽色衬的他那双赤色瞳,更加深邃刺骨。
哪怕只是和他对视一瞬,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人,一定在背后窥视许久。
但城墙之上,人群中最光芒的身影,也一如怒目的盯着他。
双方都累了,就此休战不假,但一身怒气谁也不比谁弱。
黑月下,明怨生命自己的属下撤退回营。
那身破损的盔甲、漏风的斗篷并未削减他的锐气,反倒让他的伟岸的身影更加立于子民心中。
同步,玹灵子也轻唤几声,命疲惫的属下们离去了。
关外与关内,高处与深谷,两道身影就这么站着。
“当敌人的感觉,如何?”黄沙上的人薄唇浅笑。
“很好。”高城上的光芒,捏紧了损毁的断壁。
“哈哈,说来奇怪,当时在疏竹时,我不见你总是心痒难耐。可不得已离开后,我总盼着百年后的再见会如何精彩。可这一刻来了,我心中竟毫无感觉了。不知君上,感觉如何呢?”
闻言,玹灵子哑了口。
他怎么会……一丝触动都没有。
利索的话语,一时化为匕刃,扎进了心口。
难道控制不住心跃的,只有他?
“你当你是谁?吾如何会对你有感触。”
说罢,急于避羞的玹灵子回身,摆出一副懒得理会地模样,打算离去。
但背过身后,他了望不到那人得容色。
可那人地话语,像有自行的毫笔绘制山河,不动神色伴随话音描绘出来。
“噢?是嘛,那不知相遇的那刻。是谁的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花飞叶起,还未踏出离去步伐的人,急切地回眸了。
是藏掩不住的慌措,促使了他的回眼。是心底羞愧地急于掩盖,让他为之触动。
可眼眸照过沙地时,玄色的身影已然离去。
欲言又止,哑口无言,就这么堵着他。
人都空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落下眸色,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如稻草一般无足轻重的话语,怎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高城上,苦思不解的人儿,咬了咬唇,最终离去。
打仗是个迂回的事,黄昏时九黎才攻城,如今日落了谁也不敢安睡。
放松警惕,成了奢望的词。
深夜,玹灵子独坐在榻面上,神力漂浮,他将金裳上的血珠抽了出来。
不少血渍已经凝固,他抽的费劲了些。
可等到所有珠血聚集时,他才看见。这瞧着不多的血液,竟有满满一壶酒水。
见此,他的拳头不自觉的硬了。
血球中出现忽而出现一抹清水,神力再将浓血化为珠水,最终如暴怒的发泄,迸开了来。
千百年来,他的脾气一直很好。
但现下,他不知为何生起了闷气。空房中,他说不出什么,但羞怒的抓着被褥将自己圈入榻中。
他蜷着身子,明怨生下手真狠。
可片刻后,他又深思起来。
到底为何在意他啊,从前也有人如此重伤过自己。究竟为何呢?难不成是红线没断干净?
如今,明怨生都脱离出来,不再迷恋。怎得他,反倒依旧沉没其中。
想着,他翻了身,躺正了身子。
熏香零零飘着,疲惫带动困倦,在苦思冥想后他逐渐睡去。
酣眠的梦中,他的意识浑噩不清。可梦中,似乎并不轻松。
晨起鸡鸣,他猛地坐起了身,狂出虚汗。
玹灵子喘着气,究竟是梦到什么了,他想不起来。
他只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喘不过气、说不上话、动不了身。
可他越挣扎,越求知,反而从沉溺的梦中苏醒了。
伴随着梦的离去,里头的失控感也逐渐消弭。
追逐不到的答案,无法正视的梦境伴随着他。他感到那个梦绝不简单,但他想细究时,屋外想起了属下的声音。
他只好暂且放下这些,起身继续投入战事中。
之后几日,主营的警惕性高了不少,布防变得牢固紧密。
这段时日,九黎没有再犯。他们回到了藏匿的丛林中,继续当暗地里的阴蛇。
可玹灵子,却一夜比一夜难熬。
他宛如置身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每当他游到岸口,还未喘息几下,就又被河底中的人,猛地拉了回去。
一遍遍、一次次、反反复复,寻不到果。
在梦里,他过的很痛苦又很香甜。可醒来后,身子像是被巨兽压着,疲惫不堪。
正值冬季,他不该冒这么多汗才是。
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