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如熔金,将绯色绸缎缓缓铺展向天际,直至与地平线交叠。
忆思林,在这黄昏温柔的映照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显得微微有些朦胧。
但那朦胧之中,却又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
忽然,一座简陋的木屋前,一缕炊烟袅袅升起缠绕着暮色。
闻语凝裹着灰调围巾,专注地将木柴投入噼啪作响的灶炉。
跳动的火苗映在她脸上,煤灰沾染上细腻的肌肤,却更衬得那双眼眸如星辰般明亮。
娇俏面容上带着烟火气的生动,美得惊心动魄。
“噔噔噔。”
此刻,静谧的林子内陡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闻语凝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悠悠地从黄昏的暮色之中缓缓踏出。
那人影的怀中还抱着些许木柴,闻语凝见状,立刻起身,脸上绽出笑容,迎了上去。
随后,她轻轻接过对方手中的木柴,放在炉灶旁,温柔地说道:“你的伤势还没好全呢,先回屋里歇着吧,等饭做好了,我叫你。”
在闻语凝身旁的,正是秦红衣。
只是此刻的秦红衣,身上已不见那件标志性的红衣。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朴素无华的青色布衣,这还是闻语凝给她的。
秦红衣原本身着的红色法衣,在被闻语凝发现时,已经多处破损。
而秦红衣如今身受重伤,修为尚未恢复,无法运用真气修复衣物。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顾闻语凝的劝阻,执意要帮忙干活。
闻言此话,她固执地蹲在灶台旁,望着跃动的火苗发怔。
倘若晏璇诗此时在场,瞧见秦红衣这副模样,想必定会大为吃惊。
因为她此刻的状态,与平日里那好战且疯狂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秦红衣的眼眸中,不见其他多余的情绪,眉宇间却萦绕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忧虑。
炉灶内的火苗映照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又缓缓融入到她胸腔内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那一颗心脏,似乎在与炉灶内的火焰同频跳动。
然而,很快地,炉灶内的火焰渐渐熄灭,映在她瞳孔中的那抹红色也随之慢慢褪去。
毕竟,只有不断添加木柴,火焰才能持续燃烧,持续跳动。
就如同她自己,唯有沈书仇陪伴在侧,她那颗冰冷的心,才会如火焰一般炽热。
火苗将熄未熄时,闻语凝往灶膛里添了根带松脂的木柴,噼啪炸开的火星溅在围裙上。
她忽然偏头问道:“红衣,还没问你,你师父是哪里人。”
这句话像块石子投进深潭,惊碎了秦红衣眼底凝滞的光影。
她垂眸盯着膝头磨出的布纹,喉结滚动了许久才涩声道:“我...不知道。”
闻语凝手上动作微顿,很快又往火里塞了把干草。
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背后的木屋上:“没事,我也不知道我爹是哪里人。”
“你没想过去找他?”
秦红衣忽然抬头,眼里烧着两簇执着的火。
“想过。”
闻语凝望着跃动的火苗轻笑。
笑意却像春雪落在热茶上,转瞬融成苦涩,“只是我找不到他。”
“我可以帮你。”
秦红衣突然抓住她沾着煤灰的手腕。
闻语凝抽回手,往灶膛里重重吹了口气,腾起的灰扑在脸上也不躲:“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先找到你的师父吧。”
“为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秦红衣打断她道。
“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事,找不找得到已经不重要了。”
闻语凝抹了把脸,指腹在皮肤上蹭出两道黑印,丝毫不在意她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没必要呢?”
此刻的秦红衣就像个充满好奇的孩子,心里满是疑问。
在她看来,既然是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不去寻找呢?
闻语凝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为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秦红衣火光照亮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良久,她忽然笑了,带着看透世事的温柔:“红衣,有些喜欢像雪地里的脚印,越是用力追,越会把痕迹踩得稀烂,与其执念成狂,不如留个最干净的模样在心里。”
然而,秦红衣听了这话,依旧说道:“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把喜欢的人让给别人,难道心里不会不甘心吗?”
“红衣啊!你知道吗?有时候,选择把喜欢拱手相让,将那个人最初的模样,永远留在自己心底,这同样也是一种喜欢。”
闻语凝浅笑着解释道。
随后,她又轻声补充:“因为这份喜欢,是独一无二,只属于我自己的,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着的。”
秦红衣垂眸不语,闻语凝说的那些话像无根的柳絮,轻飘飘落进心里,却扎不下根。
她正出神时,忽闻“咔嗒“轻响,灶上的陶盖被掀开,白雾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
“好啦!红衣,先别想那么多啦,咱们吃饭咯。”
闻语凝说道。
秦红衣闻言,暂且放下那些纷扰的思绪,跟着忙碌起来。
很快,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道香气四溢的肉食被端上了餐桌。
除此之外,还有一碗闻语凝特意为秦红衣熬制的汤药。
餐桌上,二女一边用餐一边愉快地交谈,欢声笑语不断。
不多时,那碟肉食便只剩下空盘,其中大部分都进了秦红衣的肚子。
这是闻语凝特意为她夹的菜,秦红衣不好意思推辞,便一点一点全吃光了。
随着晚宴结束,木屋外的夜色也彻底浸透山林。
闻语凝招呼秦红衣上床休息,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早已躺下。
这片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的忆思林,周围前不见村落,后不着城镇,更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唯有一些在夜间出没的野兽。
然而,闻语凝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因为这里是她与沈书仇初次邂逅的地方。
住在这里,就如同沉浸在那份美好的喜欢之中,同时还能感受独属于尘世的烟火气息,这可比她在宗门的日子惬意得多。
在宗门里,姐姐整日忙于主持大局,很少有时间与她相见。
她平日里接触的也尽是些冷漠疏离,毫无感情的修士。
此刻,闻语凝手脚麻利地褪去身上衣物。在油灯昏黄光芒的映照下,她那完美的身躯被染上了一层极致的诱惑。
她胸前,那两团如羊脂玉般温润的山峦,在光影的交织下,展现着绝美的风景线。
它们并非那般高耸巍峨,却有着恰到好处的圆润与挺拔,每一处弧度都勾勒得精妙绝伦,傲然挺立。
秦红衣看着眼前的闻语凝,不禁犯了难,因为这房间里仅有一张床榻。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上床呀!”
闻语凝瞧见秦红衣呆立当场,不禁开口催促道。
秦红衣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闻语凝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副窘迫之态,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
紧接着,她轻扭腰肢,莲步轻移,款款朝着秦红衣走去。
秦红衣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所及之处,那傲挺的双峰恰似山峦起伏,随着主人的步伐微微颤动。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落,只见那修长的玉腿犹如两条澄澈的溪流,自远方潺潺而来,似乎要浇灌那片神秘的森林。
刹那间,秦红衣的耳垂悄然泛起一抹娇艳的嫣红,顺着耳垂迅速蔓延。
“怎么啦,你我都是女子,还这般害羞?”
闻语凝眼角含笑,指尖轻点秦红衣发烫的耳尖。
秦红衣慌忙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蝇:“你...就寝怎不穿衣服。”
“穿着衣服睡觉可不舒服啦。好啦好啦,快脱衣服,我来帮你。”
闻语凝一边笑着,一边就伸手要帮秦红衣脱衣服。
秦红衣赶忙往后退,可终究没能躲开,最后也只得和闻语凝一样。
于是,两具各具风姿的娇躯面对面相对着。
“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明明比我丰腴三分,怎还这般忸怩?”
闻语凝依旧不放过打趣的机会。
随着油灯的最后一抹火焰在一阵轻微的风声中熄灭,小木屋内彻底被无边的黑暗笼罩。
床榻上,二女背靠背躺着,谁都没有出声。或许是因为今晚床上多了个人,闻语凝久久未能入眠。
最后,她索性翻了个身,将手轻轻搭在秦红衣的香肩上,问道:“红衣,你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师父的故事吗?还有,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呀?”
在被触碰身体的瞬间,秦红衣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听到闻语凝的话后,秦红衣朱唇微启,然而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红衣,你怎么了?”
闻语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忙问道。
秦红衣感觉周身血液瞬间凝固,喉咙里像卡着带刺的藤蔓。
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心脏,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般的呜咽:“呜呜呜....”
“你怎么哭了呀,你没事吧红衣!”闻语凝一下子坐起身,急忙下床重新点亮了油灯。
当她转过头看向秦红衣时,却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而且,闻语凝清楚地看到,秦红衣瞳孔深处写满了无尽的恐惧。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不慎掉入无底深渊的小女孩,显得那样无助与可怜。
“红衣,你究竟怎么了?”
闻语凝又一次焦急地问道。
这一次,秦红衣没有再沉默,只是伴随着哭声说出的话,让闻语凝瞬间愣在了原地。
“我……我想不起师父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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