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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尘烟如黄龙般腾起,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沉闷的雷声滚过大地。

一队骑兵的身影逐渐清晰,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皮裘,腰佩弯刀,在秋日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彪悍。

韩清瑶下意识地向前半步,站在王平身侧。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身为武将之女,她本能地对这些草原来客带着警惕。

“果然是草原使团。”王平轻声说道,目光扫过使团队伍最前方那面迎风招展的狼头旗帜,“看这规模,来人应该地位不低。”

就在这时,太子韩承乾已经整顿仪仗,鸿胪寺的官员们纷纷整肃衣冠,摆出迎宾的阵势。

城门口的百姓们被守卫疏导到两侧,让出中间的通路,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使团队伍渐近,约莫三十余人,个个风尘仆仆却神情倨傲。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满脸虬髯,眼神锐利如鹰。他勒住马缰,抬手止住队伍,利落地翻身下马。

“兀良哈部使者巴特尔,奉我草原可汗之命,前来朝见大宣皇帝!”他的官话说得生硬却洪亮,在城门洞前回荡。

鸿胪寺少卿典克上前一步,依礼回应。双方按照外交礼仪寒暄之际,王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师兄,怎么了?”韩清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王平目光扫过使团队伍后方某个人影,低声道:“好像是草原那个年轻右王!”

“右王,当年指挥围攻庆州那个?”

韩清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听父王说,那草原右王与左王之间,明争暗斗不少,且这右王是占了上风的,估计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草原可汗!”

两人正低声交谈间,忽见一骑从使团后方疾驰而来,马上是个约莫二三十岁的草原青年,锦衣华服,与其他使臣的装束截然不同,此人正是那草原右王!

他不但没有下马,反而纵马直冲仪仗队前,险些撞到一名鸿胪寺官员。

“好大的架子!”青年勒住马,居高临下地打量了着太子一行人,转眼一圈扫视着周围百姓,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

“如此多的贱民都没有清走。”

“这就是大宣太子的迎宾之礼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色变。鸿胪寺官员面面相觑,韩承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当着韩承乾的面,说大宣子民是贱民,这右王简直目中无人!

城门口的百姓们窃窃私语,有几个胆大的甚至嘘出声来。

韩清瑶气得俏脸发红,正要上前,却被王平轻轻拉住。

“如今这场合,咱们只能看太子的应对。”王平低声道,目光却紧盯着那个挑衅的青年:

“这家伙来者不善,气焰嚣张,实非善类!”

这家伙上来就冲着鸿胪寺官员而去,并且当着太子的面贬低百姓,韩承乾若处理不好,小则影响太子形象,重则影响大宣威严!

果然,为首的使者巴特尔急忙上前,对那青年说了几句草原话,似是劝阻,而后转向太子赔礼:“太子殿下恕罪,这位是我部右王,初次南下,不懂大宣礼数,还望海涵。”

太子韩承乾面色稍霁,正要开口,那苏合小王爷却冷哼一声,目光忽然瞥见站在不远处的王平和韩清瑶。

当他看到王平时,这右王目光明显顿了一下,眼前这年轻汉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眼睛一转,他便对着韩清瑶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倒是标致,”苏合操着生硬的官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欣赏,“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韩清瑶俏脸一寒,手已按在腰间软剑上。王平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平静地迎上苏合的目光:

“小王爷远道而来,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哦?”

苏合挑眉打量王平,见他衣着普通,不似权贵,便嗤笑一声:

“你是何人?也配与本王爷说话?”

“不过本王似乎在哪见过你?”

太子韩承乾面色一沉,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先对那右王苏合朗声道,声音清晰而沉稳,足以让周围百姓都听到:

“右王殿下,在我大宣,并无‘贱民’之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刻聚集于此的,皆是我父皇的子民,是大宣的根基。他们辛勤劳作,纳税服役,守我疆土,护我家园,方有今日长安之繁华,大宣之强盛。”

他目光扫过周围屏息聆听的百姓,语气转为铿锵:“迎接使臣是国事,但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惊扰,更是国本。清道绝迹,驱散民众,那是待敌之礼,而非待客之道。

右王乃草原贵胄,是我大宣的客人,自然当以宾客之礼相待,岂有因迎接宾客而扰民之理?”

这一番话,既驳斥了苏合对百姓的轻蔑侮辱,维护了国家尊严与子民体面,又巧妙地将其“无礼”归结为“不懂大宣待客之道”,既表明了立场,又不失气度,还给对方留了一丝转圜的余地,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太过僵持。

周围的百姓闻言,脸上无不露出激动与自豪的神色,先前的不满被太子的维护之言一扫而空,看向太子的目光充满了敬服。

韩承乾这才将目光转向苏合与王平这边,他走到王平身侧,面对苏合,郑重介绍道:

“右王殿下,这位并非寻常之人。他乃我大宣将作监少监王平,于国有大功。去岁关中雪灾,王郎中献策献物,活人无数,长安百姓皆感其恩。陛下曾亲赞其‘心怀黎庶,功在社稷’。”

他顿了顿,语气虽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王郎中不仅是我朝廷栋梁,亦是本王挚友。右王方才之言,恐失妥当。在我大宣,敬贤重功乃是礼数根本,而非仅以衣冠论高低。还望右王慎言。”

韩承乾的应对可谓精彩:先是宏论镇住场面,维护国体民心;再是抬出皇帝赞誉和王平的实际功绩,彻底堵住苏合以身份压人的口;

最后点明王平与自己的关系,既是警告,也是表明维护的态度。言辞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尽显一国储君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