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都被吵声引了出来。
傻柱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阎解成,你这话就不对了,都是孩子,分什么高低贵贱?”
“你懂个屁!” 阎解成回头瞪他:“你没儿子,你不懂!”
三大妈赶紧过来拉架:“大茂,解成就是嘴笨,你别往心里去。他不懂事……”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许大茂指着三大妈:“你就看着他这么欺负我闺女?”
许大茂女儿吓得抱紧他大腿大哭,小手死死揪住许大茂的裤管,哭着喊:
“爸,我不玩了…… 我再也不找小石头玩了……”
阎解成看着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却没半点愧疚,反而觉得痛快。
许大茂平时总在他面前炫耀有孩子,现在总算能压他一头了。
“解成,你太过分了。” 秦淮茹从屋里出来,脸色发白:“快给许大茂道个歉。”
“我凭什么道歉?” 阎解成梗着脖子:“我没错!”
小石头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攥着块水果糖,往丫头手里塞:“丫丫,给你糖,别哭了。”
许大茂女儿没接,只是一味大哭。
“什么叫给别人家当牛做马?” 一声怒吼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四合院。
“阎解成你这话是人说的?” 二大妈端着洗衣盆冲出来顺手一泼,水溅了阎解成一裤腿:
“丫头片子怎么了?没有丫头片子还没有你小子呢!”
她把盆往地上一墩,指着阎解成的鼻子:“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给你缝的虎头鞋?是你姑!是丫头片子!”
阎解成被骂得一愣,刚想顶嘴,另一位大爷走了出来:
“解成,我家仨闺女,现在逢年过节都给我捎点心,这可比某些当儿子还贴心。”
大爷的拐杖在青石板上 “笃笃” 敲着,每一声都像敲在阎解成心上。
“就是!” 蹲在墙根下抽烟的老李头也站了起来,他女儿去年刚嫁给铁匠铺的师傅,逢人就夸女婿孝顺。
“我闺女给我买的烟,比你这小子给你爸买的强十倍!” 他把烟锅往鞋底上磕了磕:“丫头片子怎么了?能疼爹妈就是好娃!”
秦淮茹赶紧跑出来拉阎解成:“别说了,快回屋!”
可阎解成被众人骂得下不来台,梗着脖子喊:“我说错了?许大茂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让别人说?”
这话刚出口,傻柱也看不过眼了:“阎解成你混蛋!我家于莉怀的要是闺女,你是不是也得骂赔钱货?”
阎解成满脸不以为然:“傻柱,这可是你自个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林东来回到院时,就撞见傻柱扬起拳头冲向阎解成的一幕。
“傻柱,住手!”
林东来的一声大喝,傻柱停下了手,愤愤不平向林东来述说阎解成的可恶。
“说两句?” 林东来走到阎解成面前。
“你说‘丫头片子是给别人家当牛做马’,这话要是传到街道办,够你去学习班待半个月。”
他指了指阎解成的儿子:“小石头以后要是学你这样,你这爸当得有什么意思?”
阎解成梗着脖子:“我儿子我教,不用你管。”
这话刚出口,就被同样反感阎解成的邻居说道:“东来你别劝了!这浑小子就是欠收拾!”
林东来看着阎解成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站起身:“傻柱,你力气大,去把晒被子的绳子拿过来。”
傻柱愣了愣,见林东来眼神严肃,赶紧跑回屋取绳子。
“你要干什么?” 阎解成慌了,想站起来却被老李头按住肩膀。
林东来掸了掸裤子上的灰:“让你长长记性。你不是觉得自己有理吗?
就站在当院好好想想,想想你姑,想想王婶的闺女,想想许大茂家丫头看你的眼神。”
傻柱拿着绳子过来,还有两个年轻邻居自告奋勇上前帮忙。
阎解成挣扎着:“林东来你敢绑我?我家人不会放过你!”
三大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块破布:“绑!该绑!我让他绑的!”
绳子很快绕在阎解成身上,把他捆在院里的老槐树上。
三大妈把破布往他嘴里一塞:“省得你再胡说八道!”
阎解成呜呜地骂,眼睛瞪得通红,可被捆得结实,动弹不得。
“就绑到天亮。” 林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通了就点点头,我让你媳妇给你松绑。”
他转向围观的邻居:“都散了吧,让他自己待会儿捊捊清楚。”
秦淮茹站在门口,看着被捆在树上的丈夫,眼圈红了,却没求情。
她知道,阎解成这脾气,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小石头跑过来拉她的手:“妈,爸冷不冷?”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他不冷,他在反省呢。”
夜里起了风,刮得槐树叶沙沙响。
阎解成被捆得胳膊发麻,嘴里的破布又苦又涩。
他抬头看见自家窗户亮着灯,秦淮茹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来晃去,想来是在给孩子缝衣服。
远处传来许大茂哄女儿睡觉的声音,那丫头大概还在哭,许大茂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小时候妈哄他那样。
阎解成突然想起三大妈临走前说的话:“解成啊,待人要心善,甭管是男是女,都是爹娘的心头肉。”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阎解成打了个寒颤。
这时他看见秦淮茹拿着件棉袄出来,想给他披上,却被林东来拦住:“让他再想想。”
秦淮茹没说话,把棉袄搭在树杈上,离他够得着的地方,又放了碗热水在树根下。
天快亮时,雨停了。
阎解成看着树杈上的棉袄,看着树根下的热水,突然点点头,他想通了。
林东来起了个大早,傻柱想着这事也没睡懒觉,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中院。
“东来,我知道错了,你快给我松了吧。”
傻柱上前刚摘掉阎解成嘴里的破布,他像见到了救星,朝着林东来大声呼喊不已。
林东来给了傻柱一个眼神,他才上前给松了绑。
绳子解开时,阎解成的胳膊已经麻得抬不起来。
秦淮茹赶紧把棉袄给他披上,喂他喝了口热水。
他看着秦淮茹眼里的红血丝,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小石头,突然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没人问他对不起谁,可院里的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