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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来店里生意越来越红火,于莉是个能帮忙的,可也架不住身子越来越沉重。

于莉离预产期还有一周时,走路已有些蹒跚。

她捂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核对账目,笔尖在账本上顿了又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东来看着她吃力的样子,把一杯晾好的白开水推过去:“你安心回家歇着,店里的事我盯着,帮找个人临时顶班就行。”

于莉抬头笑了笑:“我来找个靠谱的,别像上次那个小伙计,连啤酒瓶都数不清,最后还把酱油当醋给客人端上桌。”

三天后,春燕站在了饭馆门口。

这姑娘约莫十八九岁,梳着油亮的麻花辫,碎花衬衫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

“林老板,我在别的饭店做过两年,记账、收钱、招呼客人,啥都能干。”

她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递过来的介绍信上,村支书的评语写着 “手脚勤快,为人活络”。

林东来让她试工三天。

林东来让她试工三天。春燕果然机灵,第一天就把二十张桌子的常客喜好记了个遍:

靠窗边的张大爷爱加辣,角落的李大姐要少盐,就连隔壁工厂的学徒工,都知道喊 “王哥,今天的红烧肉炖得烂,多给您浇点汁”。

到了饭点,她穿梭在桌椅间,蓝布围裙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算盘打得噼啪响,找零分毫不差。

有次三桌客人同时结账,她左手捏着三张账单,右手拨着算盘,嘴里还不忘应着 “您慢走,下次再来”。

竟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连于莉特意留下的 “考验账”,故意说反的菜价,都被她笑着纠正:

“李叔,您记错啦,咱这锅包肉是八块,不是六块。”

“这姑娘行啊。” 傻柱在后厨切菜,透过窗户看着春燕麻利地摆碗筷,刀刃在菜板上 “笃笃” 轻响。

“比于莉嘴甜,就是……”

他话没说完,马华端着刚洗好的盘子凑过来:

“就是眼神总往钱箱瞟,刚才有个客人掉了五毛硬币,她捡起来揣自个儿兜里了,还回头看了两眼,跟做贼似的。”

傻柱皱眉,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别瞎说,也许是先替客人收着,等人家回来找呢。”

于莉走后的第五天,马华拿着空酱油瓶去前台记账,正撞见春燕从钱箱里抽了张一元纸币,飞快地塞进围裙口袋。

见他进来,春燕手一抖,慌忙把钱箱锁上,铜锁扣 “咔哒” 一声响,在安静的前厅格外清晰:

“马师傅,要记账啊?今天的酱油钱是两块三,对吧?”

马华 “嗯” 了一声,盯着她泛红的耳根,没再多问,心里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这要是于莉在,绝不能容忍。

回到后厨,马华就悄悄将这事告诉了傻柱。

傻柱估计怕林东来再把他媳妇于莉叫回来上班,硬是将这事按下来没说。

林东来发现不对劲,是在盘点周账时。

他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把收银本摊开,钱箱里的纸币、硬币分门别类码好,一张一张地数。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账本上投下长条的光斑,也照亮了那些刺眼的 “误差”:

四起是 “客人没要找零”,两起是 “记账时少写了金额”,还有一起更离谱,明明收了三十元,账本上只记了二十五。

他把春燕叫到一旁,指着账本笑:“你这脑子,比算盘还会‘省’啊,这五块钱是自己长腿跑了?”

春燕的脸腾地红了,绞着围裙带子,指节泛白:“林老板,我…… 我记错了,昨天客人太多,手忙脚乱的,可能把数字写反了。”

林东来没戳破,只是把账本推给她:“明天起,每笔账记完,让后厨的马华核对签字,俩人都落个踏实。”

他心里有杆秤:眼下正是饭点忙的时候,后厨和前厅都忙得脚不沾地,要是突然换人生手,怕耽误生意。

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于莉回来后,会怎么处理这摊烂事。

毕竟,这是她给找的人。

可春燕这姑娘的胆子却像被吹大的气球。

有天傍晚,熟客赵厂长请客,结完账笑着塞给春燕一张十元纸币:“小姑娘服务好,嘴也甜,赏你的。”

春燕眉开眼笑地接了,指尖捏着纸币的边角晃了晃:“谢谢赵厂长!您下次来,我给您留靠窗的座!”

转身却飞快地把钱揣进兜里,连收银本都没碰一下。

这一幕被送菜的王婶看在眼里,她当晚就提着一篮刚摘的青菜找到林东来:“那丫头把赏钱吞了!

于莉在的时候,这种钱都记在‘额外收入’里,月底给大伙分糖吃,连洗碗的小李都能沾点光。”

听着这话,林东来紧了紧手,强忍着没说什么。

他走到后厨,见马华正跟傻柱嘀咕:“中午我看见她往包里塞了两双新筷子,说是‘家里正好缺’,那可是咱刚从供销社批的象牙筷!”

傻柱把锅铲一摔,火星子溅到灶台边的抹布上:“这哪是帮忙,是来搬空咱饭馆的!明天我就把她轰出去!”

林东来按住傻柱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等等。”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饭馆的灯笼刚点亮,昏黄的光映着往来客人的脸:“于莉还有三天就出月子,这事儿让她定。”

傻柱急得直转圈:“等她来?这丫头片子指不定把咱后厨的铜锅都扛回家了!”

马华在一旁附和:“就是,昨天我看见她偷偷往包里塞卤牛肉,说是‘尝尝味道’,那可是刚卤好的腱子肉!”

林东来没接话,转身往前厅走。

春燕正踮着脚往钱箱里塞纸币,见他进来慌忙站直,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林老板,今天的账对得上,您要不要过目?”

她笑得一脸乖巧,麻花辫上还别着朵新摘的小黄花,是中午从饭馆门口的花坛里掐的。

林东来扫了眼账本,指尖在 “赵厂长” 那笔账上停住:“赵厂长给的赏钱呢?”

春燕的笑僵在脸上,眼神飘向门口:“哦…… 那个啊,我忘了记,明天一定补上。”

林东来 “嗯” 了一声,转身时瞥见她围裙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个小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