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广场上,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沉甸甸的乌云仿佛就压在每个人的头顶。绞刑架前,早早便围满了人,他们或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期待。
周路混在人群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绞刑架上站着的那个行刑人员身上。那人身着一件宽松的警服,那警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脸庞被一个黑色头套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和一张紧闭的嘴巴。
这人正是做了掩饰的沙迪。周路和安迪此前经过一番商量,让沙迪成为科尔姆的行刑人员。
就在这时,约翰在人群中左挤右推,挤开人群,来到周路身旁。他微微俯近身子,压低声音:“他们所有人都被我们监控着,要现在动手吗?”
周路嘴角微微上扬:“不着急,跟他耍耍。就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刑前在动手,最深的希望才能带来最深的痛苦,让他在绝望中死去,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约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周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人群中扫视着。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亚瑟。亚瑟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姿还是让周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见亚瑟正逐渐靠近一个同样混在人群中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
就在这时,一科尔姆·奥德里斯科被两名狱警拖拽着走上绞刑台。他的胡子已经几天未刮,胡茬间还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痂,狼狈至极。
他身着一件破旧且沾满污渍的黑色外套,领口敞开,露出消瘦且布满胡茬的脖颈,那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科尔姆的眼神中虽还残留着几分往日的凶狠与不羁,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游走。
一旁的执法官走上前,他身着一身庄重的黑色制服,头戴一顶高高的礼帽,神情严肃而冷峻。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着科尔姆的罪行,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冰冷:“科尔姆·奥德里斯科,你犯下抢劫、谋杀等诸多罪行,在这文明之地,法律绝不姑息。现判决你绞刑,立即执行!”
科尔姆听到判决,身体微微一颤,就像一片在狂风中颤抖的树叶。但他很快又挺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可以处死我,我是个坏透了的人!但你们别忘了,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我不过是遵循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亚瑟混在人群里,时刻保持着警觉,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在周围扫视着。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个奥德里斯科成员有了异动,正悄悄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亚瑟目光瞬间一凝,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准备瞬间出手将其制服。
然而,还没等亚瑟来得及有所动作,那个奥德里斯科帮成员身旁的两个年轻人反应更快。他们配合得极为默契,仿佛事先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一个年轻人迅速抓住对方持枪的手腕,用力一拧,另一个年轻人则趁机从另一侧夺下他手中的枪械,紧接着两人合力将其臂膀反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随后拖着他就往人群外走去。
亚瑟整个人呆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只见周路站在他身后,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周路见到亚瑟脸庞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手腕一抖,便将药剂丢给亚瑟,冷冷地说道:“苏珊让我给你的。”
说罢,周路不再理会亚瑟,用力推开周围的人群,朝着绞刑架前挤去。此时,执法者还在不紧不慢地念着那段冗长的审判书。
科尔姆站在绞刑架上,将周围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几个手下,都被控制着拖出人群,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又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人高楼上,只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正朝他挥手致意,科尔姆知道,那不是来救援他的人。
科尔姆的目光定格在挤到人群前的周路身上,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一张白纸。他意识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他那些试图劫法场的手下,此刻恐怕都已被周路控制住,根本不可能来救他了。
周路站在人群前,缓缓抬起手,向科尔姆脱帽致意,那动作优雅,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傲慢。这时,执法官宣读完毕,向站在绞刑架旁的沙迪点了点头。沙迪迈着步伐走上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仇恨,手中拿着绞索,缓缓套在科尔姆的脖子上。科尔姆的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吞咽着恐惧,他的双腿微微颤抖。
沙迪贴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来找你复仇了。”
科尔姆还想说些什么,或许是想求饶,或许是想最后再逞一下口舌之快。然而,随着脚下的活板被猛然抽开,科尔姆的身体瞬间坠落,只有绳索被绷紧时发出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刑场上格外刺耳。他的双腿在空中拼命蹬踹,双手也徒劳地挣扎着,整个人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困兽,发出最后的挣扎。不一会儿,科尔姆的动作渐渐停止,身体在半空中轻轻晃动,一代恶徒的生命就此终结。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复杂的声响,欢呼正义得到伸张的,带着对恶徒伏法的畅快。
莎迪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既有仇恨得报的解脱,所有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也有对往昔痛苦的追忆,那些被科尔姆伤害的日子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亚瑟摸索着手中的药瓶,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在这混乱的西部世界,死亡似乎是许多人无法逃脱的宿命,每一个人都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却难以摆脱那无形的枷锁。
达奇站在人群中,穿着一身警服,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结束了。”他的心中没有他预想的那样喜悦,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他和科尔姆的人斗争,最终是他赢了,但剩下的呢?在这弱肉强食的西部,下一个被绞死的又会是谁?自己又能否在这残酷的世界中一直存活下去?这些问题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原本喧闹嘈杂的橡树广场,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路和沙迪并肩而行,在警局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后,又匆匆返回了事务所。
打开牢门,里面几个奥德里斯科帮成员都被结结实实地捆着,他们的身体扭曲着。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周路站在牢房门口,微微侧过身,对着身旁的沙迪说道:“沙迪姐,这些都是今天要来营救科尔姆的,你看怎么处置他们?”
沙迪此时已经如释重负,这么多天来压在她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她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那些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奥德里斯科帮成员,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随后便摆了摆手:“我累了,你看着处理吧。”说完,她便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众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沙迪返回房间。等沙迪轻轻将房门关上,那“咔哒”一声关门声仿佛是一个信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周路转过身,再次看向牢房里的那些家伙,他们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敌意,但在这冰冷的牢房里,却显得那么无力。
周路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把这些家伙送到警局吧,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能换点赏金是点。在这西部,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咱们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临近中午时分,温暖的阳光透过那扇有些破旧的窗户,斑斑驳驳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却没能驱散屋内混沌与慵懒气息。
利亚姆正躺在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一阵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本就昏沉的脑袋上,将他从沉睡中猛地拉了出来。
利亚姆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一般,疼得厉害。他一边揉着那发疼的额头,一边嘴里嘟囔着,慢吞吞地从地板上上坐了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了门,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是旅馆的店员,店员微微欠了欠身,礼貌地问道:“先生,您还需要续房吗?如果需要的话,得尽快办理一下手续。”
利亚姆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那疼痛却愈发剧烈,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续房?等等……”随着意识逐渐清醒,他像是突然被人从梦中泼了一盆冷水,猛地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来救科尔姆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利亚姆顾不上脑袋的疼痛,一把抓住店员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我那些同伴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店员被利亚姆的动作吓了一跳,挣脱开利亚姆的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早就离开了吧。”
利亚姆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见鬼!这群没良心的家伙,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说着,他急忙转身返回房间,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物品。
店员又从门外探头进来,再次问道:“先生,您需要续房吗?”
利亚姆正忙着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大声说道:“不需要!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