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雍和殿朱漆大门前,太上皇手捻佛珠静立,太后扶着宫人的手向远处张望,皇帝身着明黄衣袍,指尖轻捻玉扳指,皇后站在旁边
“还没到啊!按理说王公公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啊!陛下,再派人去看看吧!”
皇帝看着两边按品级分列两侧的百官,轻笑出声:“皇后你就是着急,神女出行,怕是比朕这皇帝还受欢迎,这次她坐的可是銮驾不是她那跑车,没这么快。”
皇后笑笑“哎呀,我就是想看看她穿宫装的样子。一贯她都穿的随便,这次本宫嘴唇都磨破皮了才答应下来。”
不多时,一抹浓烈的赤红自长街尽头涌来,如流动的火焰般碾过青石板路——神女苏嫣然的銮驾至。
銮驾刚在阶前停稳,皇帝便率先绽开笑意,眼角眉梢都染着几分温和:“皇妹,生辰快乐。”
苏嫣然掀开车帘跨步而下,腰上的环佩,撞出细碎的叮铃声。
宫宴的繁文缛节熬得苏嫣然骨头都快散了,厚重的织金宫装压得她肩膀发沉,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赶紧换掉这身“枷锁”,扑进她那软乎乎的席梦思里瘫着。
出宫的马车在长街上轱辘前行,神女生辰的喜气漫遍京城,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叫卖声、嬉笑声挤得街道满满当当。
听说今夜城郊有神女亲设的“烟花秀”,纵使没人知晓那是何物,可“神女出品”四个字早已勾得全城沸腾,连周边村镇的人都涌了来,把京城堵得水泄不通。
苏嫣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掀开车帘一角瞥了眼外头拥挤的人群,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找小路出城,别在这儿堵着了,本仙快挂了。”
碧云碧落捂嘴轻笑。连忙吩咐车夫换道。
车夫应了声,赶着马车拐进窄仄的小巷。
车轮刚碾过几块松动的青石板,没一会,却猛地“吱呀”一声骤停,车外骤然传来男人尖刻的辱骂,像淬了毒的针听的人厌烦,
“梨花!你不嫁给我,这辈子就别想有人娶你!”
“那我就一辈子不嫁!”少女的声音清亮,带着毫不退让的倔强。
“呵,给你脸了是吧?”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轻蔑,
“我都亲自上门提亲,你还敢摆架子?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紧接着是个妇人谄媚的劝声,透着股子市侩:
“哎呦梨花姑娘,周小郎君可是真心实意求娶你,别这么矫情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苏嫣然抬了抬下巴,碧云立刻会意,悄无声息撩开车帘一角,将外头的景象映进眼底——
巷口的矮门前,身着粗布衣裙的少女正牵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小脸涨得通红,杏眼瞪得溜圆,怒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我说不嫁就不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霸占我家这房子,做梦!”
对面站着个青衣的男子,袍子上还打着补丁,腰杆挺得笔直,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穷酸气,他往门槛上啐了口唾沫,语气越发蛮横:
“你这克父克母的扫把星,除了我谁还敢要你?本公子不怕你克我,你就该给我千恩万谢了!聘礼我都带来了,今晚就来接你过门!”
他身后跟着三个妇人,最前头的那个手里拎着块巴掌大的腊肉,另一个抱着个豁了口的陶罐,脸上堆着假笑劝道:
“梨花啊,不是婶子说你,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难找!我孩儿将来要是考上秀才,你可不就跟着享福了?”
苏嫣然在车里翻了个白眼,腹诽:就这穷酸样,还想靠秀才翻身?
皇帝又不会给秀才发金子!
现在在客栈做掌柜的李大宝,不也是秀才,最后还不是穷得卖身为奴,若不是遇上她,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砍柴呢!
正想着,被少女牵着的孩童突然挣开手,小奶音尖利得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姐姐说不嫁你!你滚!你滚远点!”
“啪!”
一声闷响炸开,那青衣男子旁边的妇人竟直接抬脚,狠狠踹在孩童胸口!小家伙像片枯叶似的往后飞出去,“咚”地撞在门框上,疼得小脸煞白,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鱼!小鱼!”少女凄厉地喊着,扑过去将弟弟搂进怀里,声音都发颤了。
“我擦!”苏嫣然在车里惊得眉梢一跳,没料到这男人家这么没品,对个孩子都下得去手,当即蹙眉沉声道:“碧云,去处理。”
“是,主子。”碧云应得干脆,身影如鬼魅般闪出马车,几步就落在少女和孩童身前,稳稳挡住了那伙人的视线。
青衣男子身后的妇人见状,顿时炸了毛,脸上的假笑换成狰狞:
“你个小蹄子!我们家三郎不嫌弃你带个拖油瓶,你还敢让我们滚?真是给脸不要脸!”
少女抱着弟弟,指尖死死抠着孩子的衣角,眼眶通红,却仍强撑着倔强:
“小鱼,怎么样?哪里疼?跟姐姐说,别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