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两人坐下之后,那陶谦却仿佛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然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神情悠然自得。
这可让陈登和臧霸两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但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陶谦才缓缓放下茶杯,茶杯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陶谦的目光冷峻地看向陈登和臧霸,缓缓说道:“听闻你二人在刘备来到徐州之后,私下和刘备交往甚密,可有此事?”
陶谦此言一出,陈登和臧霸两人皆是心中一惊。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代都是极为严重的,它代表着立场不坚定,在波谲云诡的职场中,这无疑是最大的忌讳。
一旦被贴上这样的标签,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不仅可能失去现有的地位和信任,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陈登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拜倒在地。
“主公,我等只是和刘备相谈比较融洽,平日里不过是交流些治国理政的心得,以及这乱世之中的局势看法罢了,并无它意,请主公明察啊!我等对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绝无二心呐!”
臧霸也赶紧跟着拜倒,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急得满脸通红。
“主……主公,我臧霸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我就是觉得刘备这人讲义气,是个英雄,所以跟他多聊了几句。我心里可一直把主公您放在首位,绝对没有别的想法,主公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实话,陶谦对此一点都不在乎。
他看着两人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这么紧张,我又没有说什么。瞧你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好似我陶谦是个不通情理之人似的。你们先起来吧,地上凉,莫要跪坏了身子。”
待两人起身之后,陶谦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开口说道:“那我就跟你们两个直接说了吧。如今徐州局势危急,外有吕布那恶狼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我年事已高,身体又每况愈下,实在是无力再支撑徐州这片天下了。我有意将徐州赠予刘备,他仁义之名远播,定能保徐州百姓平安。可奈何刘备一直不肯接受,你们不是跟刘备关系好吗?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让刘备接手徐州。但是,你们千万要记住,不能让刘备知道是我让你们两个去的,否则以刘备那多疑的性格,疑心会越来越重,就更加不可能接手徐州了。我陶谦也算对得起你们了,也不枉我当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的主公。”
闻言,陈登和臧霸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陶谦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将徐州拱手让给刘备。
这徐州,可是陶谦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啊,如今却要如此轻易地送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但陶谦都这么说了,两人深知主公的命令不可违抗,也就只能领命。
待陈登和臧霸在回去的路上,臧霸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主公确是厉害,连我们这点小事都知道。我们和刘备交往,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主公察觉了。只不过元龙呀,主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把徐州让给刘备呢?这徐州可是主公的心血啊,就这么白白送出去,多可惜啊!”
陈登笑着摇了摇头。
“主公这是给自己谋后路了。如今徐州局势动荡不安,吕布大军随时可能杀到,以主公目前的状况,实在难以抵挡。刘备仁义之名天下皆知,若他能接手徐州,以他的为人,定不会亏待徐州百姓。主公此举,也是为了徐州的长远考虑啊。别问这么多了,主公想让,那就让吧。”
臧霸听了陈登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既然主公已经决定了,我们做属下的也只能遵从。那好吧,可是我们该怎么劝刘备接手徐州呢?我就是一介武夫,让我上阵杀敌还行,这劝人的活儿,我可真不在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登沉思片刻,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劝说刘备的方法。
刘备生性谨慎,又重情重义,若直接劝他接受徐州牧之位,他定会拒绝。
必须得想出一个巧妙的方法,既能让他无法拒绝,又不会引起他的疑心。
过了一会儿,陈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此时先不急,容我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刘备此人非同一般,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我们要先摸清他的心思,找到他的软肋,然后再对症下药。我相信,只要方法得当,刘备一定会接受徐州的。”
臧霸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到:“好,你有办法了就来告诉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臧霸虽然脑子不如你灵光,但力气还是有的。只要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对此,陈登郑重地点了点头。
“臧霸兄,那咱们就各自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改日再聚。”
两人便在此处分开,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待陈登回到家中,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见父亲陈圭正坐在案前,手捧着一卷竹简,专注地阅读着。
陈登恭敬地行了一礼。
“父亲,孩儿有要事相告。”
陈圭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抬起头,说道:“登儿,何事如此匆忙?且坐下慢慢道来。”
陈登依言坐下,深吸一口气,将陶谦准备将徐州赠予刘备,又因刘备不愿接受,这才让他和臧霸一同前去劝说刘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