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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过后,大自然这块原本平整漂亮的绿色地毯,被炸得四处破洞,短短时间,就被暴力添上大小不一的焦黑色坑洼。

硝烟中夹杂了青草和泥土气息。

小火苗在大太阳的炙烤下,跃跃欲试着想要壮大,在风的加持下加速扑腾,但最终都被大自然厚重的绿色覆盖所阻挡,只能独自圈地挣扎。

连续的失利让级上气势低迷,郝姨的疯狂更是散乱人心。

这一次,他们觉得终于有了成果。

“哈哈,这下可算是逮到他们了!”

“也别高兴太早,万一他们没藏在这里呢。”

“瞎说!随处可见的山可以轻易藏人,但这周围都是一些小山坡,压根藏不了几个人,而我们身后又是水,他们只能藏在面前这些草木之中了。”

“有道理……,快!去看看他们有多少伤亡。”

相较于他们的兴奋激动,低涌却觉得反常。

这不对。

如果真打中了对方,对方却连半句哀嚎求救的声音都没发出,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这很不对!!

眼看有不少手下准备去一探究竟时,低涌大声喝止:“都先别过去!”

这次,郝姨也察觉出了异常,附和开口:“不想死就别乱动!后面一切行动,必须听从右执事指挥。”

右执事……吗?

低涌有一阵的恍惚,都快忘了自己这个身份。

好像有挺长时间了吧?但仔细一算,也没多长时间。

那时,元上还是级上执掌人;左执事威海在绞尽脑汁地给级上扩大产业,累积经济;郝姨掌管内务;他也在用右执事这个身份,掌管整个级上军,忙前忙后地一直做着分内之事。

日子过得无趣,但充足。

那时,元初国依旧是元初国,郝姨也还是郝姨,一切都正常。

然而,如今一切却变得混乱不堪,与往昔天翻地覆…

他一直怀着报恩的心态,对郝姨言听计从。

每一个吩咐,都会毫不犹豫照做。

从不追问原因,更不去管对错。

直到今天,摆脱了报恩的枷锁后,才清晰意识到,这一切混乱的根源,就是他的恩人。

而他,不仅成了帮手,更沦为了罪人…

低涌痛苦地闭上眼,刚一合上,脑海中便浮现出小时候犯错时,父亲那责备的眼神。

父亲是在责备他?

低涌用力摇头,试图否定:如果不能当坏人,那当好人就会有好下场吗?

并不会!

父亲做了大半辈子好人,不还是死在了老实憨厚之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难道不是这样吗?

身旁有人轻拍他的肩膀,是郝姨在询问:“你怎么了?”

低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当睁开双眼时,却不经意间想起了小时候与父亲的一段对话:

“父亲,隔壁哥哥又在挨打了,他为什么总挨打呀?”

“应该是捣乱了,或者是做错了某样事。”

“捣乱或者做错事就要挨打吗?”

“别的父母父亲不知道,但在父亲的观念里,只要不是特别大的事,都尽量别去打一个孩子。”

“嗯嗯!父亲说的对,父亲可太好了!挨揍可是很疼的,我一定不要挨揍。可是父亲,要怎么样才能不犯错呢?如果是别人来惹我,我还手了,算犯错吗?”

“哈哈,当然不算。父亲只是一个乡下种地的,说不来那么多的大道理。但做人哪里有不犯错的?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时刻告诫自己,不要主动去犯错。比如说拿,只拿所拿;抢,只抢必抢;坏,只坏该坏。”

父亲最后那话,小时候不懂,现在突然就懂了。

可惜,太晚。

……他苦涩一笑,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刚刚头晕了一下。”

郝姨并未起疑,反而关切地建议:“那要不要进船休息一下?”

太阳高悬头顶,有中暑风险,船确实是这里唯一能遮阴避暑的地方。

可头晕本就是装的,自然无需真的进去做做样子。

低涌刚想摆手拒绝,脑海中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们用大炮轰炸过的地方没有丝毫动静,说明那些地方根本没有藏人。

那么,人会藏到哪里去呢?

无兮身后有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劳苦百姓,难道真会放弃这个地方,任由他们长驱直入?

上一个小小的登岸口都能费尽心思布置,以阻止他们前进。这里,似乎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答案是不可能的。

那么对方究竟会藏在哪呢?

低涌静下心来,双眼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仔细地巡视着……,忽然,他听到有水‘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

下雨了?

可抬头一看,烈日当空,只有把水往天上蒸发的份,哪有半点下雨的样子。

那这‘滴答’声究竟是从何而来?

“有了!”,低涌预感不好,猛地转身,而后面色乍变。

‘滴答滴答’声,更清晰了。

郝姨听到了,其他人也听到了,纷纷跟着转身,然后集体一惊!

一眼望去,那各条船上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了一层人影。

那层人影不多不少,恰好与他们留在船上的人数相等,手中或拿着小刀,或握着长剑,嘴里统一咬着根绿色细管,浑身湿漉漉的,叠到余留在船上的人身后。一个个眸光幽幽,宛如一群刚从水中爬出的水鬼,正透过一个个肩膀,朝这边望了过来。

就好像早已将他们这些在河边歇脚的「猎物」,视为囊中之物。

青天白日,烈日炎炎。

身上起了阵阵凉意。

首当其冲的,便是级上那些留在船上的人。

他们早就被身后的刀子吓到双腿发软,大多连头都不敢回,整个人因恐惧而颤抖不止。

有个胆子稍大点的,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

咫尺之内,还未看清身后之人的脸,一把璀璨的小刀抢先出现,猝不及防,对着他挥过来一道白光:“啊——”。

一声短促哀叫,一簇殷红飞花。

“他们在船上!”

就像一个信号,级上所有人在慌乱中端起手中枪支,对着让他们心跳加速的人发起攻击。

砰——

砰砰——

然而,对方显然早有准备,直接将手上的人当作盾牌挡在身前。躲过一轮子弹后,片刻也不留恋,立刻扭身跳入水中,把船为作为掩体,躲在船体背面之下。

一轮攻击过后,级上停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那船上有储存的枪支弹药、吃的、用的所有一切物资,都在船上。

所以,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