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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仙途断绝后 > 第229章 心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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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止罹跪坐在案前,捏着刻刀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双眼蔓上几缕血丝,全神贯注的操纵着刻刀沿着木头的纹理刻下。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数个时辰,眼球干涩无比,吐息微微,他却连眼都不敢眨,生怕这一瞬间,会让手上失了力道,毁了整块木头。

最后一刀刻完,沈止罹僵硬的手指甚至无法放下刻刀,中指指节处已经被压出一道深深的凹陷。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深吸口气,慢慢放下刻刀,借着还亮堂的天光,看着手上刻完的手臂。

沈止罹端详片刻,原本平静的呼吸霎时紊乱,他攥着手臂的手陡然用力,指尖泛起青白,因攥的太紧,手中的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下一瞬,手中的手臂骤然爆裂,碎裂的木头碎片疾飞而出,深入一旁的柱子寸许。

沈止罹眼睫打着颤,深深吸气,又徐徐吐出,心底翻腾的躁意被牢牢压下,再睁眼时,一切情绪都已平息。

沈止罹揉捏着柔软掌心,连带着僵直的手指都揉的泛红,待手指恢复灵活,沈止罹取过一旁堆放的木头,拿起刻刀,又从头刻起。

九方瑾坐在亭台之上,亭台四面透风,以往都是充作摆设,而之前见一丝风都要病上一场的九方瑾,在沈止罹药丸的温养下,已可以在这亭台上,欣赏初冬万物凋敝的景色。

九方瑾目光凝在被风吹动的轻轻摇曳的枯枝,面上漠然一片,他摩挲着手上暖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不待他伤春悲秋一番,眼角瞟到一个跳脱的身影,他望过去,便见仅着一身单衣的山君,提着一棵比他身子还粗的树朝这边狂奔。

九方瑾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顿生。

兴冲冲的山君带着满头大汗,气血足的在其他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初冬,身上仅着单衣竟还在冒着热气。

刚化人不久的山君,在宅子中闷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拆傀儡的玩法,又被九方瑾强制叫停,紧接着又让他去后山伐树,山君还以为又是像之前那般无趣,没成想此处鲜有人至,后山树木茂密,许多野兽也在此安家。

这可真是让山君喜出望外,他日日空手劈倒一棵树,接着就在后山逮上一日的野兽,短短数日,原本繁茂的后山让他霍霍的活像被洗劫了似的。

山君身为丛林之王,九方瑾的这个安排,当真是放虎归山,后山中泛滥的野兽被山君抓的不敢露头,抓回来的猎物大多数都进了自己肚子,偶尔也会良心发现的带几只血次呼啦的野兽回来,扔在九方瑾面前,下巴昂的高高的,一副自得模样。

山君一路横冲直撞,将供人进出后山的角门撞的摇摇欲坠,他头也不回,拽着树在宅子中四处寻摸,已经枯黄的花花草草经过这一番折腾,仅余几须残根得以在地底保全。

九方瑾一丝伤怀的情绪被这一幕冲的干干净净,他额角胀痛起来,在他抬手揉额之际,山君猝然停了下来,鼻头稍动,像在嗅闻着什么。

不多时,他抬头,准确的朝九方瑾的这座小亭望过来,接着,他拽着树,兴冲冲的奔过去。

到了小亭底下,他仰头看着亭台上的九方瑾,咧出一个笑,九方瑾顿时眼前一黑,还不待他说话,山君随手将手中的树扔下,那力道让亭台上坐着轮椅的九方瑾都感觉地震了一下。

山君三两步便上了亭台,在储物戒中掏了片刻,还不待九方瑾做好准备,一头皮毛还在滴血的狼尸便被他扔到九方瑾眼皮底下。

血腥气霎时浓郁起来,让九方瑾胸口发闷,有些呼吸困难,幸好是四面透风的亭台,血腥气没一会儿便散掉,只余一具鲜血淋漓的狼尸,在九方瑾眼皮底下放着。

九方瑾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他用力抚着自己胸口,别过脸深深吸气,再吐出,转过脸时,面上僵硬极了,他屏着呼吸,咬牙问:“这是何意?”

山君歪歪头,有些不理解九方瑾为何这般迟钝,他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吗?

但山君很体贴,他牢记着沈止罹教他的要让着老弱病残,四个字,九方瑾就占了三个,山君是头很懂事的大虫,他要牢记着沈止罹教他的道理。

于是,他很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九方瑾的目光让九方瑾心中突然起了火气,还未发出,便看见山君朝狼尸努努嘴,道:“这头狼是我这几日见过最好的,我只咬断了它的喉管,皮毛半点儿没伤着,给你做围脖。”

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让九方瑾不敢大口呼吸,闻言更是心头一哽,这几日,山君时不时便带着几只死透的兔子山鸡之类的野物回来,如此便罢了,今日更是打了头狼回来。

哪里的小孩有这等本事?九方瑾额角突突直跳,对天生怪力的山君百思不得解。

山君见人半晌没动,以为是九方瑾不喜欢,他撇撇嘴,问道:“你不喜欢?那我给铮铮。”

九方瑾看着地上染血的狼尸,又看了看面上风轻云淡的山君,好似一个还在总角之年的小孩,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狼是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纵使九方瑾再与世隔绝,也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这么大的孩童能做到的。

山君已等得不耐烦了,嘴中“啧”了一声,弯身想将狼尸收好,便听见九方瑾冷不丁的问了句:“你不是人吧?”

山君疑惑抬头,看着九方瑾透着寒气的目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愣了一瞬,直白点头:“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九方瑾淡定的神情有些崩裂,坐不稳似的撑着轮椅扶手,追问道:“那你以前是什么?”

“这个啊。”

山君也不避讳,当即化作虎身,尾巴还打着转。

九方瑾看着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身强体壮的老虎,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手下意识防备的捏着扶手,指尖落在扶手上的机关处,只要山君稍有异动,藏在轮椅中的暗器便会瞬发而出。

山君丝毫没将九方瑾视作威胁,它踱了几步,在九方瑾身边卧下来,打了个喷嚏,不耐烦道:“你要不要啊,待会儿狼冷了,剥皮就费劲了。”

亲眼看着一只凶恶的老虎口吐人言,九方瑾被震撼的有些恍惚,他松开扶手,晕乎乎的探手,试探的放在山君头上。

山君带着白点的耳朵晃了晃,倒也没躲,它早被铮铮蹂躏习惯了。

手中刺刺的触感提醒九方瑾,他手下的,是只货真价实的老虎,他声音飘忽,呆呆应答:“要。”

山君哼了声,顶着九方瑾的手站起身,又化作孩童模样,抛下一句:“那我去把皮扒了。”便径直从亭上跳下,落地时,腿都不曾弯下一瞬,稳稳站立,又提起被他扔下的树,仰头问还在恍惚的九方瑾:“这树还是放库房?”

九方瑾回神,摸了摸还存着刺痒的掌心,答:“不必,就放在这儿吧。”

山君闻言,又将树扔下,提着滴血的狼尸,四处寻摸厨房。

九方瑾看着山君粗莽的身影,满目震撼的吐出口气,还未等他吸上口气,山君去而复返。

“最近周围的陌生气息越来越多了,你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九方瑾一愣,面色沉下来:“当真?”

山君十分不满的皱眉,看着居高临下的九方瑾,没好气道:“自然,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废物人类,我自己闻到的。”

九方瑾默然片刻,应道:“知晓了,你去忙吧,铮铮也快结束了,待会儿你便同他一道去叫表弟。”

山君对这个怀疑自己的人类白了一眼,转身便走。

九方瑾压下心底的震撼,转动轮椅,看向宅子外。

破败的宅院前,几片还挂在树上的叶片凋落,混入地面上的落叶中,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爬虫,顺着地砖缝隙,往四面八方探去。

滕云越看着自己设好的防护阵法被小镇上病歪歪的百姓暴力破坏,面上神色逐渐冷硬,在最后一丝阵法光亮湮灭时,他猛地挥袖,踏上天衢,看着脚下带着怪异癫狂的百姓,心中的疑惑还未升起,便被寻沈止罹的急切覆盖。

好言难劝该死鬼。

滕云越看着阵法残骸,收回目光,朝幽城赶去。

一路走一路换新衣的玉奴,在距洛水郡数十里的小镇中焕然一新,若不是面上还带着冻久了的坨红,俨然是一个浸泡在爱里长大的小孩。

灰扑扑的野兔也戴着一位手巧弟子做成的围脖,嘴边还嚼着鲜嫩菜叶,圆滚滚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被弟子们围住的玉奴。

褚如刃暗地里牙都要咬碎了,他眼看着犹如枯草的玉奴被几个萍水相逢的烂好人弟子装扮一新,心中好似万蚁啃食,连带着不敢抬眼、面带羞意的玉奴也恨上了。

他们此时在一处茶摊落脚,霍思达一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让他连传讯的功夫都没有,褚如刃心头怒火横生,又不敢同他硬碰硬,便又在玉奴身上记了一笔。

初冬,天大寒,茶客不多,氤氲的白气带着茶香,藏在其中的隐晦打量,也被满心怒火的褚如刃忽视了个彻底。

窸窸窣窣的声响淹没在弟子们叽叽喳喳的话语中,这是十分平常的一天,寒风依旧刮着,天空也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四周走动的百姓也是裹得厚实。

可在这副平常下,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在外头说得上名号的几个人,都在往此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