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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仙途断绝后 > 第254章 见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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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捧着手上的木哨,仰头看着天上同一人战成一团的褚如刃,又看了看四周百姓的诡异情状,有些胆颤。

毚毚身为走兽,对人类相残的血腥场面并无感想,只让身形瘦小的玉奴靠着,三瓣嘴兀自嚼着地上的枯草。

又一次击退京墨的褚如刃并未注意到玉奴的异样,他看着左支右绌的京墨,嘴角的笑越咧越大,出手倒不像之前那般步步紧逼,而是如同逗狗一般,剑光在京墨身上划出一道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京墨猛地击飞一道剑光,稍稍喘了口气,朝褚如刃怒目而视:“褚如刃!你此番行径,同魔族何异?!”

褚如刃面上挂着笑,接连吃瘪的他难得在此刻找回了些许自信,不急着要京墨的命,反而想要将他好好耍弄一番,闻言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魔族?我可不是那般卑劣的物种。”

他眼白蔓上血丝,面上怪异的笑让他显得狰狞无比,眼皮在莫大的兴奋中,神经质的颤着。

生杀予夺的快感充斥心头,畅快得他大笑出声:“啊,我倒是忘了,你们此番下山,是捉拿我那个不成器的,已然堕魔的师弟吧?”

褚如刃挥出一道剑光,将京墨手中旋转的丹炉击落,看着步伐踉跄的京墨,舒爽的他头皮发麻。

褚如刃天资不高,靠着温和自持的假面在年轻一代中占据一角,平生最是厌恶天资出众之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模样,最是恶心。

他看着京墨不住颤抖的手,洋洋得意地挽了个剑花,自得道:“我那个师弟,也是难得的天才,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

一道裹挟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褚如刃神色一僵,转头望去。

沈止罹端坐玉珩,唇角勾着抹笑,眼中冰冷蔓延,看着底下的褚如刃。

褚如刃眯着眼,细细打量一番,片刻后,轻啧了一声,轻蔑道:“还不是堕了魔,名声丧尽,宛如败家之犬,仓皇逃窜。”

沈止罹缓缓站起,长剑现于手中,脚尖轻点,飞身落下。

“那可真巧呢,”沈止罹弯着笑眼,手中长剑嗡鸣:“我也有一师兄,沽名钓誉,枉蒙君子之皮囊,实行禽兽之恶举。”

褚如刃面色沉下来,攥紧手中剑柄,冷哼一声,提剑朝沈止罹冲去。

易容丹功效还未丧失,沈止罹如今并不是褚如刃所熟悉的模样,但他那副模样,化成灰褚如刃也忘不了。

双剑相击,迸出数道灵光,交手间的席卷而出的威压,将藏在不起眼处的玉奴压的抬不起头。

二人一击即分,沈止罹后退数步,挥剑卸去余力,抬眼望向面色渐渐凝重的褚如刃。

易容丹逐渐失效,沈止罹真容渐渐显现,褚如刃看着沈止罹那熟悉的五官,暗暗咬牙,悄然蓄力。

沈止罹面色未变,只看着褚如刃,摇头道:“许久未见,师兄剑术,还是这般没有长进。”

褚如刃眉目一凝,眼中阴毒汇聚,死死盯着沈止罹,阴恻恻道:“师兄也想不到,不到一载,师弟竟脱胎换骨,想必师尊这回可尽兴了。”

沈止罹眼中冷意翻滚,神识外放,悄无声息接近褚如刃,寻找可趁之机。

京墨悄悄将掉落的丹炉捡回,心疼地抹去上面沾着的污泥,默默观察局势,一道身影在他不知不觉间,落在他身后。

滕云越拍上京墨肩膀,将人吓得一颤,僵硬回头,见是滕云越,猛地松了口气,反手将人拉住,惊道:“滕师兄?你竟在此?”

滕云越稍稍使力,便挣脱了京墨束缚,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沈止罹与褚如刃的交手。

见人没回应,京墨悄悄蹭上去,问道:“宗门和樊师兄都在寻你,你可知晓?”

滕云越点点头,并未移开半分目光,京墨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挠了挠头:“你是和那人一起来的?”

滕云越抿抿唇,直接道:“他在哪,我便在哪。”

京墨往嘴中塞了几颗丹药,缓缓修复伤势,呆愣愣点头,不过片刻,猛然转头,看向面色冷然的滕云越,喃喃道:“那便是堕了魔的虚灵徒弟?”

滕云越蹙了眉,冷硬否认:“他不曾堕魔。”

京墨看着打得火热的二人,嗯嗯应声,又问道:“那他和褚如刃差了一个境界,你不去帮帮?”

滕云越面色如常,只眼睛紧紧盯着沈止罹,不曾有半分错开。

“褚如刃是他的心劫,须他亲手了结。”

京墨闻言,闭了嘴。

元婴境和出窍境的差距十分明显,但褚如刃伤势只好了大半,同有着神识辅助的沈止罹对上,也没讨上好,双方各有负伤,血腥气弥漫。

沈止罹眼尾蔓着薄红,在仇恨的驱使下,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即便身上已经有了不少伤口,却还是悍不畏死,一次又一次冲上去,气势磅礴。

而褚如刃自恃于修为,并不想同沈止罹搏命,看着越战越勇的沈止罹,已然有了退意。

在又一次沈止罹刺中他胸口,褚如刃发了狠,掐诀唤出出窍身,长剑刺上沈止罹肩头,出窍身侧步,挡住沈止罹袭来的剑光。

而褚如刃反身下落,抓住躲藏着的玉奴领口,踏上长剑,往城外奔逃。

“师弟,你且留着这条命,等我来取!”

褚如刃唇角染血,笑中透着癫狂。

沈止罹奋力甩开出窍身的纠缠,看着越来越远的褚如刃,目眦欲裂,口中嘶吼,手上猛地掐诀,声声泣血:“褚如刃!今日,你走不了了!”

手诀已成,正御剑逃离的褚如刃猛地停滞,身上细小的伤口骤然抽搐,在灵力修复下已然愈合的伤口猛然被撕裂,无数细小的藤蔓飞快从伤口中钻出,将褚如刃团团围住。

被勒得面红耳赤的玉奴惊骇的叫出声,看着不断蔓延的藤蔓,瞳孔骤缩,下意识挣扎起来。

褚如刃发出惨叫,丢开手中玉奴,不住撕扯着束缚住他的藤蔓。

没了褚如刃操控,出窍身动作凝滞下来,被沈止罹轻而易举击飞,他飞快朝褚如刃靠近,手中长剑剑气凛然,一剑斩下褚如刃正欲掐诀的右手。

褚如刃痛嚎一声,周身灵力暴涨,挣开不住生长的藤蔓。

周身束缚一空,褚如刃赤红着双眼,捂着断臂,眼睛死死盯着沈止罹。

热血不住从断臂处涌出,褚如刃咬牙切齿道:“今日本想留你一命,可你不珍惜,便别怪我了。”

沈止罹冷嗤一声,寒声道:“褚如刃,你恶事做尽,死不足惜!”

褚如刃灵力暴涨,威压席卷而来,沈止罹攥紧手中长剑,微微眯眼看着褚如刃周身泛着黑的灵力,一小团息赝壤悄悄滑落至手心。

如此浓厚的恶念,息赝壤定十分中意。

对峙间,二人都未注意到被沈止罹甩开的玉奴,他顶着褚如刃的威压,爬向褚如刃被沈止罹斩落的断手。

残肢还带着温热,在头顶双方交战的剑光中,看不明晰,玉奴强忍着周身骨节被威压压制的咯吱声,奋力将断肢抛向毚毚,嘶声道:“毚毚,快吃!”

一直藏在暗处的毚毚被褚如刃新鲜血肉的气息吸引过来,分明是草食的兔子,却看着那截还呲着血的断臂眼睛发亮,仿佛是什么佳肴般。

沈止罹手臂被刺中一剑,手中长剑险些拿不稳,却丝毫不避,迎着褚如刃的剑锋,手中长剑上挑,在褚如刃胸口留下一个血洞。

足够了。

沈止罹眼神一厉,侧身避开褚如刃袭来的剑锋,另一手将手中息赝壤拍进褚如刃胸口血洞中,下一刻便被反应过来的褚如刃当胸一脚,蹬退数步。

沈止罹捂着胸口闷咳几声,看着对面面色不定的褚如刃,面上绽开笑意,左手猛地攥紧。

见了血肉的息赝壤兴奋起来,周围皆是浓厚的恶念,对于息赝壤来说是绝佳的食物,在沈止罹的催动下,不过一息,褚如刃连伤口都没碰到,大量的黑泥便从褚如刃胸口钻出,仿佛活物一般,循着褚如刃周身恶念,将其团团包裹。

不过瞬息,褚如刃口鼻皆被息赝壤堵住,他又想故技重施,用灵力将包裹的息赝壤挣开,却猛然惊觉,不管他如何调动灵力,都被周身的息赝壤吸取了去。

慌乱中,褚如刃想要掐诀唤回出窍身,借由这股灵力,一举挣脱这奇诡的泥巴。

出窍身被唤回,补充了一波差点被吸取殆尽的灵力,还未等褚如刃调动灵力,沈止罹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窜入耳中:“师兄,你唯一的退路,没了。”

褚如刃猛然想起,即便是这具身体被毁,他还有出窍身可用,出窍身才是他的第二条命,而不是同肉身一道沉沦。

脑中一片嗡鸣,褚如刃还未想出后招,便被沈止罹一把攥住仅存的那只手,缓缓加力,竟生生将他腕骨捏碎。

凄厉的惨叫从褚如刃口中发出,又因为被息赝壤堵住口鼻,变得含糊不清。

“褚如刃,你杀我养父时,有想过今日么?”

沈止罹感受着属于褚如刃的灵力窜入自己体内,脸侧染血,唇角勾起笑。

褚如刃疯了似的挣扎,连身形也维持不住,直直往下坠落。

直到褚如刃的灵力被吸取殆尽,息赝壤才被沈止罹收回,露出他惨白的脸。

沈止罹挽了个剑花,周身浴血,眼中冰寒,看得褚如刃瑟瑟发抖,没了灵力的他,犹如待宰的羔羊,任由沈止罹施为。

断了的手耷拉在地上,沈止罹强撑着身形,俯视着烂泥一般的褚如刃,缓缓举起长剑。

“等…等等。”

褚如刃喘息着,艰难撑起眼皮,看着面色冷硬的沈止罹,断续道:“你…你不能杀我,虚灵,已知晓你活着,你杀了我…虚灵不会放过你。”

沈止罹收起剑,唇角勾起讽笑,缓缓道:“你以为,我会放过虚灵吗?”

褚如刃瞪大眼,猛然呛咳出声:“你…你想欺师灭祖?!”

沈止罹嗤笑一声,冷声道:“虚灵,也算得上我师父?”

褚如刃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但看着沈止罹没有人气儿的眼睛,从心底升出惧怕来,不住往后退。

“欺师灭祖的罪名,你也要担?”

“堕魔之人,多一条欺师灭祖的罪名,也无妨。”

褚如刃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止罹却陡然弯身,指尖点在他虚汗遍布的额前,下一瞬,犹如万针齐刺的剧痛充斥整个脑海,褚如刃口中发出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虚软无力的身体不住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额前那虚点的指尖。

褚如刃脑海中的一幕幕飞快从眼前划过,沈止罹双目赤红,看到身形佝偻的言叔,在褚如刃逗狗似的剑下匆忙逃窜,无边恨意从胸口升起。

正待沈止罹想要一击毙命时,一道稚嫩的声线传来。

“别…别杀,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