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刘老板骂够了,在那提着肩喘气。文贤安才缓缓睁开眼睛,不疼不痒的说:
“刘老板,你也不必如此动怒。你和我们文家要油这么多年了,早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只不过是没得赚了而已。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我们文家没有好油了,那你就收手,或者卖其他的呗。”
也只能这样了,刘老板气得甩袖起身。
“哼,怪不得你们文家会落败成这个样子,不讲诚信,不干好事,天都要诛你们啊。”
刘老板走了,在云来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气呼呼的搭着范明的公船去县城,回省里去了。龙湾镇这个地方,估计他以后是不会再来。
和刘老板一同搭船去县城的还有老丁和赵永贞,从文家偷来的这些古董不能藏在当铺里,免得有朝一日被文贤贵发现,那就是藏赃现场。把那些古董拿去卖了换钱,这才是硬道理。
这天,文贤贵带着冬生到警务所闲逛了一上午,倍感无聊,就转回家里去,钻进阿芬的房间睡觉了。
冬生坐在西厢房门口,回味着刚才在警务所玩邓铁生的枪,脸上露出了傻笑。
长这么大了,枪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真正的摸,那还是第一回。刚才他想让邓铁生给开一枪的,邓铁生不让。
他家也有一把枪,他爹用烂布包着,不知道藏在哪里,只是久不久会见拿出来擦一下。他爹有枪在手,却是藏起来,真是胆小鬼。他想等有空了,一定要回去翻找,把那枪拿出来玩一玩。
正想着,看到眼前的地面有个影子过来。抬头看去,却是黄静怡。不知怎么,每次看到黄静怡,他都会想到那温热的胸脯。这次也不例外,心里略微有些紧张。
“黄……黄婶,贵叔睡下了,是不是要叫他?我帮你叫。”
“不叫他,我找你,你跟我来一下。”
黄静怡声音不大,好像是故意不让其他人听到。她说完就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找我……找我干嘛?”
冬生更加的紧张了,以为又是系绳子之类的事。帮干活他不紧张,可和黄静怡近,他就紧张啊。
黄静怡没有回答,步伐慵懒中带着点优雅。她没有走回房间,而是从阳阶绕过,往后院走去。
冬生忐忑不安,也不敢多问。他目光贪婪的盯着黄静怡的屁股,心想这屁股肯定和胸脯一样雪白温热。
后院阿元夫妇把那些空地整理出来,拢起一块一块的,撒上的菜籽,现在已经发芽了,嫩绿的一片。
黄静怡停下来,回过头看冬生几秒,这才小声问:
“你为什么要把那房契给我?”
冬生被看得心慌慌,一紧张就说出了实话:
“你对我好,我就给你了。”
“我对你好?我哪里对你好了?”
在这些下人当中,黄静怡确实是看冬生比较顺眼,也有些好感。但要说对冬生好,她并不觉得哪里好了。
人紧张就编不出谎话,冬生也不想对黄静怡说谎,他咬了一下嘴唇,头低低的说:
“那天……那天系绳子,我把你的衣服扯下来,还……还碰到了,你不怪我,就是……就是对我好。”
黄静怡对男人可是没兴趣的,普通的交流可以,涉及到亲密接触的,她可是打心里的反感。这回她不由得胸脯一抖,无奈的说:
“你该不会认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冬生连忙双手摆得像狂风吹过的稻尾,慌乱的辩解:
“不是不是,我没那样想,我绝对没那么想,就是你不说出来,我就认为你对我好。”
这样说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谁都怕那种事被文贤贵知道,黄静怡也就信了。她想了一下,又说:
“那是意外,我说了不准提起,以后不准说,我没有对你好,但是你既然把房契给我,那我还是赏你一点东西吧,等阿芬回来了,我让她拿给你。”
“谢谢黄婶。”
在冬生心里,黄静怡就是对他好,现在还要赏他东西,那更是对他好。他脑子里可以想着黄静怡的身子,有着非分之想,可他绝对不会那么干,他也只想对黄静怡好一点。
黄静怡厌恶男女之事,甚至上升到厌恶男人。不过今天问清楚冬生为什么送房契给她,她对冬生的好感就又多了一点。
二月,文贤贵带着冬生去了木和乡,石宽就回龙湾镇。
这天恰巧是学校放礼拜,一帮孩子在慧姐的率领下,在收购药材的棚子前玩得不亦乐乎。石宽到了院门口,看孩子们那么高兴,也不拐上去,而是回了家。
文贤莺肯定是在家里的,他得先回去看一下文贤莺,不然孩子那么多,个个缠住他,这个问几句,那个问几句,都不知道问到什么时候。
文贤莺确实是在家,正和小芹俩人铺一张席子让南京在上面爬。有小芹在,他就不好意思直接搂抱文贤莺。一进到客厅,他把肩上的包袱扔在席子上,把南京提起来,嘴巴在那露出的小肚上亲了一口。
“南京,还认识爹不?”
南京可能是不认识石宽了,好奇的看着。
小芹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撑着腰站起来,把位置让出。
“都说了不要把孩子举那么高,你老是不听,会吓到孩子的。”
“我们南京胆子最大了,不会吓到的,是不是?”
石宽把南京放下来,小芹走出客厅了,他就贴着文贤莺坐下,伸手去摸那肚子,又压低声音问:
“大一点了没有?”
文贤莺把石宽的手打开,骂了一句:
“才几个月呀就大。”
“嘻嘻!”
石宽嬉皮笑脸,被打手了也不收回,还伸到上面,对着那胸脯抓了一下。
文贤莺翻一个白眼过去,把南京抱进怀里。
“别闹,大哥托阿海来传话,说等你回来了过去一趟。”
说起文贤安,石宽立刻就严肃起来。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呸呸呸!我昨天还去看他,精神头和之前一样,哪有什么不行。他不知道找你有什么事,我去了也不说。”
文贤莺嘴上说文贤安精神头好,可心里也知道是时日不多了。她是经常去看望的,听阿海说一天加起来的饭量,还不足一个小瓷碗,大烟倒是越抽越密,现在一天要抽上四五筒。不吃饭又这样的抽法,那还能挨得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