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高有三丈的大门缓缓开启。
被绑住的黄鱼,踉跄着走过了藩篱。
用黄土夯实的墙体有两丈厚,高四丈有余。
上面是青砖砌成的门楼。
四隅角楼高耸,门楼与角楼间以飞栈相连。
吊桥尚未放下,铁索在风中发出呻吟般的吱呀声。
桥头堡的守卫正用长矛挑开一筐干草,露出里面藏着的铁蒺藜。
“邬主!”
“有山越踪迹,速将陷坑盖好!”
“喏!”
四座角楼高耸入云,飞檐如鹰隼展翅。
每隔十步便有箭垛突起,箭垛间隐约可见守卫的矛尖闪烁。
邬主骑着高头大马,踩上了吊桥。
成队的甲士,带着黄鱼进了邬堡。
鼓声渐歇时,晚风捎来墙内隐约的喧闹。
锤砧叮当声、纺车吱呀声、孩童啼哭声。
一瞬间,黄鱼感觉自己回到了吴县的狭弄中。
眼前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位于堡垒的核心区域。
住宅的屋顶覆盖着青瓦,连结成片。
周围分布着佃客们的住所。
这些住所相对简陋,但也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
粮仓、水井、作坊一应俱全。
在制高点,一座高耸的望楼。
塔顶设有大鼓,一旦发现敌情,便会立即敲响,提醒居民做好防御准备。
“押下去!”
穿过高墙,邬主一句话。
黄鱼和还没醒的郡兵就被关到了牢房里。
“这是哪里哦?吾是吴县人,侬听好,吴县要赈灾……”
“闭嘴!”
没等他讲完,就被粗暴地推进了牢门。
“等下,吾不是跟他一道……”
铁锁落定,刚才还你追我赶的两人,同住了一间牢房。
“侬是吴县人,为何到吴兴郡?”
昏暗的角落里,传来熟悉的乡音。
这让黄鱼觉得亲切。
“吴郡太守命吾四处传扬消息。”
“哦,侬是官差,那还好些。”
“吾不是官差,平民而已。”
“这下糟糕啦!侬只好留下了。”
“吾未偷未抢,就走不得?”
“未偷未抢?”
那人挪动着身子,爬了出来。
“这官军又从何处来?”
黄鱼无奈,从头到尾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
“哦呦!那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人绕过晕过去的郡兵,爬到黄鱼身前。
“这里归陈郡太守管,他是江北人,不怎同江南人来往。不会把你送官咯!”
“这不是吴兴郡,怎来陈郡太守?”
“侬不晓得,这邬主姓陈,管着方圆上百里,和朝廷太守一般。”
黄鱼头一次来到邬堡,有些好奇。
但是一阵恶臭,引得他有些干呕。
“抱歉,犯了点小事,挨了顿板子,屁股打烂掉了!”
这时黄鱼,才仔细端详起眼前人。
披头散发,打着赤膊,身上还有刺青。
还有恶臭的来源,短裤上的一大块黑色血污。
“侬是山越!”
“是在山上待过,可吾不是山越。”
刚被山越吓破胆的黄鱼,可听不得解释。
“救命啊!救命啊!”
他冲到牢门,拼了命喊。
“喊啥,喊啥!”
守卫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吾不要和山越一起!”
“你不就是山越?”
“吾不是山越,吾是……”
守卫见没事发生,给了黄鱼一棒子。
“再喊立马杀了你!”
“略一等。”
晕过去的郡兵,摇摇晃晃地起了身。
“我是……”
“真麻烦!”
守卫抬手也给了他一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