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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第一次出外务就碰上邪教的人了?”

冉清有些惊讶,

“运气真好,你们师兄师姐当年刚出外务时意气风发,想要揪出争斗背后的幕后黑手,结果查了半天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那边民风不好,村民们大字不识只听自己想听的话。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差点给他们气得翻过去。没忍住的后果就是几个冲动的剑修把所有肇事者都打了一顿,要不是竹笑帮忙扫尾只怕每人还得再多挨上几鞭子。”

云绾的注意力却落在别处。

五宗亲传的集体任务并未大肆张扬,她一个蛊毒宗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集体任务。

是蛊毒宗与五宗的私下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泄露亲传行踪了,还是他们另有渠道可以探听消息。

云绾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远胜前者。

五宗弟子入宗需过问心路,蛊毒宗想在生源上动手脚不大可能。但宗内弟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宗内,恰好他们出外务归来后的审查并不严苛,一个不小心带回来些虫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看来得安排一次驱虫活动了。

云绾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一点不显。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别着急啊,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

冉清慢悠悠理了理头发,本来想着风水轮流转要趁此机会好好欣赏一下这坏丫头着急上火的表情,结果对面的云绾气定神闲,甚至有心情观察她衣裳上的花纹。

“这么悠闲?不怕我拖到地下黑市关门。”

“那这日记也只能下一次再交给冉师姐了。”

“嘶,真会戳人痛处。”

冉清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倒吸一口冷气,

“妹妹何苦为难我一个想要拿回师姐遗物的可怜人呢。”

“你刚刚还说你师姐是个不择手段的恶人。”

“啊,有吗?”

冉清在背后说过的小话太多,一时间没想起刚刚在演的时候有没有说漏嘴。

答案当然是没有,云绾只是懒得再和她绕下去,她一会还得去找找哪家的龙须酥好吃。

“咳,就算她无恶不作也是我师姐嘛。”

冉清摸了摸鼻尖,

“不说这个了,来谈谈邪教的事吧。现如今风头正盛的邪教有三家,血狱宗、傀尸门、万乐教,这些事你应该清楚。不过三家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与邪教关联颇深——罪恶之都。

这里收容了被各方势力追杀的罪人,虽未开宗立派却起到了联系各方势力的作用,其城主更是有名的邪修,最喜欢看故友反目自相残杀的戏码。”

冉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云绾的表情。

云绾对城主的个人爱好不做评价,她更好奇罪恶之都的事情。

“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正常,罪恶之都藏得很深,我们这么多年都还没确定它的位置。你们几个小的连三家都没摸清楚,更别提抓到罪恶之都的尾巴了。”

这倒也是。

“那关于三家你知道多少?”

“你确定想听实话?”

冉清的表情很奇怪。

“我听假话做什么,邪教本身已经够见不得人了,里面莫非还藏着什么?”

“只是怕你心软罢了。”

冉清托腮叹气,

“血狱宗的历史最为悠久,它成立之初其实只是想为百姓争一条有尊严的活路。当年五宗还未建立,修真界掌握在几个王朝的统治之下。得到权力和武力的人会毫无顾忌地滥用,所以王朝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修真者视普通百姓如猪羊奴隶,不仅可以随意买卖就连无缘无故的杖杀也是被允许的。

毫无修真天资的平民百姓为了对抗修真者的滥杀无辜,偶然间找到了一条通过吸取其余生灵修为来强大自身的野路子。只可惜这条路的限制很多,副作用也大,血狱宗的野心在鲜血的浇灌下慢慢膨胀,他们开始成为新一轮的压迫者。

傀尸门说来和我们蛊毒宗颇有渊源,五宗的前身里有一家万医谷,据说其中一对同门师姐妹因为与师门意见不和所以各自出走建立蛊毒宗和傀尸门。本来都只是搞搞毒药,结果一个去了南方找到了蛊虫,一个去了北方发现了起尸,两家越走越偏成了如今的模样。”

冉清说着还有些唏嘘,所有宗门成立之初都只是为了让修真界变得更好,只可惜欲望和时间足以扭曲一切。

前人的意志没有被传承下来,为弱小鸣不平者成了更放肆的压迫者,想证明医毒一体皆是世人手中利器者成了被利器驱使的傀儡。

谁又知道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各种场合的蛊毒宗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再次打上邪教的标签,而现在光明磊落的五宗又是否会在很多年以后成为新的血狱宗呢。

冉清看向对面的云绾,她仍撑着脸等着自己的下文,无波无澜似是早已听过这样的故事千万遍。

但不可能啊,五宗为了不动摇弟子的道心是不会在择道之前讲任何关于邪教的事情,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择道之人。

云绾看出了她的疑惑,怕这人又偏离主题扯到其他地方不得不开口解释,

“它们过去是好的关现在什么事,五宗未来会滑向何方也与现在无关。这世上本没有这样的规矩,要求人因为过去的功绩而饶恕现在的罪行,也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情就盲目定罪,功过不相抵······”

话说出口云绾自己先愣住了,类似的话她在师兄师姐那里其实听过很多遍,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

冉清顿了顿,然后朝她弯了弯眼睛。

和聆风宗亲传更加熟悉的她自然知道这些话是谁教的。

“还有万乐教呢,你也不知它的来历吗?”

云绾赶紧转移话题,事实上她一开始就是奔着万乐教来的。

“万乐教,这个邪教门派出现的很晚,也就是最近几百年的事。比起血狱宗和傀尸门,万乐教的教徒更少,行事也更低调。他们喜欢人在看到希望后又坠入绝望的表情,喜欢看猎物步步为营却作茧自缚的自作聪明。

万乐教的手段有些类似于神魂攻击,但其中又有一点蛊虫的影子,我们至今也没弄清其中奥秘。不过五宗曾经抓到过一位万乐教弟子,对其用过一点手段。万乐教弟子身上皆有一种古怪的黑线想来是功法所致,修为越低者黑线的面积便越大,所以大多数万乐教弟子都会带面罩行事。”

“黑线?”

冷不丁听见一直追查的东西云绾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就是黑黑的线啊。”

冉清给她比划,

“不过那线有生命,离得近了线会扑上来,被缠住的人会被万乐教的弟子操控。后来我们发现这东西和灵力同根同源,一但沾上便会同化,自己的半身修为只怕都要为别人控制。”

云绾此刻已经能确定万乐教用的东西是当年在秘境里见到的黑线了,应该不是功法所致,那东西能独立于人存在只怕存在的时间要比万乐教长得多,只是万乐教的人恰好发现了它的用法。

九卿当年引她去看是某种意义上的提醒,是怕今世的自己和这东西再次扯上关系吗?

不对,云小满说过导致她修为提升反而用不了灵力的罪魁祸首就是黑线,她早就和这东西绑在一块了。

万乐教有控制这东西的方法,他是在暗示她如何解决身体上的暗疾。

云绾心乱如麻,却不得不在外人面前维持镇静。

“还有其他的吗?”

“不是妹妹,姐姐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乐教的人整日躲着,你们师兄师姐知道的没准都没有我多呢。”

冉清对她这种贪心的行为表达了批评,

“人要知足,况且我们知道的未必是真相,他们是什么样要你自己去看。”

“好吧。”

云绾没做纠结,抬手将日记递过去。

“真给啊?”

冉清反而扭捏起来,

“不会往上面撒东西了吧。”

“这上面本来就有毒,我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粗浅的毒术来对付蛊毒宗亲传。”

云绾看她不接还伸手晃晃。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给,不该再溜我两轮吗?”

冉清嘟嘟囔囔接过,翻开来看,陈旧是纸张上是熟悉的字迹,

“这就走啦?”

抬头一看,刚刚还蹲在自己面前的丫头已经走出去两步。

“我还得去挑挑地下黑市的哪家龙须酥好吃。”

“地下黑市不卖这种哄小孩的玩意。”

冉清小心收起日记后不知从哪扯了根草,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地,

“这里推崇的是刀光剑影猜忌背叛,卖糖糕很没有格调诶。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买不如去十公里外的莲香楼,那儿糖糕多,而且晚上也不关门,只是距离远一来一回只怕得跑快些才赶得上你们聆风宗的宵禁。”

云绾觉得有理,道了声谢打算离开。

“等等。”

冉清在她抬脚时再次叫住人。

云绾不解转身,却见冉清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灯火明媚,像是将所有黑暗都逼到这个角落。黑袍垂地,遮住了底下人姣好的容颜。

冉清是轻佻的、从容的,如蛇一般缓缓吐着红信凝视着面前的猎物,可是在这一刻云绾却忽地觉得她有些熟悉。

那张成熟的面庞和早已远去的记忆重叠。

竹笑的回忆里,她们早有一面之缘。

(如果情报没错的话,万乐教教主,已达紫阶。)

这句话是神魂传音。

“多谢。”

云绾未作留恋转身离开,她还急着给师兄带龙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