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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湖面点上了一盏盏莲花灯。脆弱的火苗被重重叠叠的花瓣护在中央,在深色的湖面上映出一块难得的光圈。

园林的表演没有固定的顺序,她们等那水上舞竟直接等到了天黑。

“他们都在吃晚饭了吧。”

云绾整个人都趴在栏杆上,

出门之前小白还答应她今天晚上有蘑菇炖小鸡,现在好了,为了看场舞连饭都赶不上了。

“你居然关心这种事?我还以为你要学老神仙,连吃饭睡觉都省了呢。”

沈鸣蝉站在她旁边,两人一正一反一趴一靠刚好将所有角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老神仙也要吃饭睡觉。”

云绾想起九卿那阴间的作息,唯一能瞧得见人影就是在等着开饭之前和她出糗的时候,其余时间都赖在他的大床上。

觉多就算了,还赖床,一喊他名字就往被子里缩,主打一个没睁开眼就不用面对云绾的死亡视线。

真是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别哭丧着脸了,那边还有一个没吃晚饭的。”

云绾顺着沈鸣蝉的视线看去,盆盆鲜花后面是端着糕点茶水忙碌的丫鬟小厮。

漂亮但明显陈旧的衣裳穿梭交织在葳蕤的墨绿与盛放的朱红之间,像是朴实的细线,一针一针缝起华贵的画卷。

人群中有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灰头土脸但活力满满,呲着个雪白的大牙跑上跑下,似乎已经全身心投入小厮这个身份了。

这是······楚以洵?

“这孩子······”

云绾欲言又止,

“真是热爱生活啊。”

“谁说不是呢。”

沈鸣蝉幽幽补上一句。

“你的亲妹妹呢?”

云绾往他周围一扫没看到沈灼的身影。

“他那个性子不来也正常。”

沈鸣蝉拈了块糕点,碾成粉末洒在湖中,引得湖里的红鲤争相跳出水面,

“小弟弟因为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所以才会新鲜,他知道自己不是所以可以不在意,我的好妹妹可就不一定了。”

沈鸣蝉把手上所有糕点都扔进去,拍了拍手心的碎屑,

“他啊,像被人这样呼来喝去白日还可能强撑着,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可要哭死了。”

云绾试图想象。

想象失败。

“小方肯定会问他为什么不高兴的。”

“说不准他现在已经回客栈找他的好师兄了,可怜的师弟啊,还乐呵着呢,一会要一个人回去喽。”

“我有点想吃小方的竹笋烧牛肉了。”

云绾眨巴眨巴眼努力暗示。

“让我的亲妹妹帮你尝尝吧。”

沈鸣蝉不为所动。

“他说不定不吃呢。”

“他师兄做什么他都会吃。”

一个不进油盐,一个只进油盐。

云绾继续趴在栏杆上画圈圈。

他哪里吃得明白。

湖中心传来一声凤鸣似的清啸,人群的惊呼宛如潮水般一声接着一声朝着外面散播。

“好戏开场了。”

光线一瞬间昏暗,湖面上的莲花灯也在不知不觉间没入了黑暗。

铃声清脆,声声入耳,细碎的光点随着逐渐密集的铃声缓缓上升,直至完全照亮湖面圆台上的身影。

繁杂华丽的花纹像是古老的壁画,金箔勾勒的纹样随着光点的升腾倒映出耀眼的金光。流光从裙角向天空滑去,在圆台中央的美人脸上打出朦胧的光影。

眼尾鲜艳的朱砂痣与其身上的华衣相称,葱白的兰花指如玉温润剔透,整个人看起来似干净无暇的兰花,又仿佛是那歇于花上的红蝶。

鼓点声渐起,金红的水袖铺开,随着台上人的动作肆意翻飞,比起翩然的蝴蝶倒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带着不甘和决绝,以自身为燃料烧毁她所见到的一切。

周围起了风,金铃叮咚作响,台上的人忽然停了下来。鼓点还在继续,像是催命的脚步,乌黑的秀发和身上的红绸金纹交织在一起,仿佛火焰燃尽后的灰烬,藏着盛大繁华后的冷寂颓废。

悠扬的乐声随风而来,明灯也有了新的动作。

纤细的身形一顿随后大步往湖上跑去,绣鞋上的珍珠流苏轻晃,金红的火焰便从其中生发,落在水面幻化成一朵朵火莲,接住了她轻盈的身姿。

火莲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多,一盏盏明灯般照亮了整个湖面。花瓣被风裹起,四散纷飞,萤火似的的暖光与皎皎月光相接,将湖中之人的面容衬得如梦似幻。

“真是精彩。”

沈鸣蝉伸手接住飘来的一片花瓣,火红的颜色在她手里化为赤色的灵力。

“这一场舞下来要费不少力气吧”

云绾趴在栏杆上,借着衣袖的遮挡悄悄捏着一块留影石记录这一切。

“行了,看也看完了,回家说不定还赶得上宵夜。”

沈鸣蝉看着湖面上逐渐消散的火光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看向云绾,

“你这一身······”

“和你一样,人家好心送给我了。”

云绾把手里的留影石偷偷塞到布包里,给蜗居在里面不方便露面的栗子妖弦看回放,

“毕竟这身衣服的主人可早早就被红尘阁给借走了。”

沈鸣蝉知道这事瞒不过她,

“妹妹怎么不说是要销毁麻烦的证物。”

修士追踪的手段很多,仅仅是一件穿过了衣裳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云绾和领队都明白,所以心照不宣地从未提过此事。

“我还可以说这是今日新买的衣裙。”

“那剩下的那些人可要气得眼红了。”

沈鸣蝉迈步率先走出去,云绾跟在她后面在经过楚以洵的时候还不忘拍他一下。

“干完活记得早些回家啊。”

回应她的是楚以洵一声轻快的“嗯”。

二人是从偏门出去的,倒不是做贼心虚只是郡守要从正门出去,随行的达官贵人和想要与其攀谈的人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鸣蝉嫌弃喝了酒的人臭,云绾怕闷怕挤,二女很有默契地挑了人少的小道。

刚跨过门槛,二人迎面撞上藏在阴影里的沈灼。

······

“你们俩这是上台演出了?那今天来听曲的宾客还真是遭罪。”

沈灼借着门口的灯笼打量二人浮夸的装扮,

“下回要是还有这种活动的话把孔淑和古槐吟俩小孩叫上吧,两只花孔雀喜欢这个。”

身为亮晶晶爱好者并且对自己音乐天赋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云绾自动忽略他一句话得罪四个人的杀伤力,目光直直落在他手里提着的一大袋东西上。

包子的味道顺着缝隙往外飘,打眼一看体积约莫十来个,

“你大晚上提一袋包子干嘛,难不成要在门口摆摊卖夜宵发家致富?”

“喂狗。”

沈灼简明扼要地解释了自己手里包子的用途。

“也是难得你这么晚还在外面等着,该赏。”

沈鸣蝉对自己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毫不嘴软,在沈灼想要礼貌问候她的九族时楚以洵跑了出来。

“沈灼快看,这是我的工钱。”

他格外兴奋地举起一串沾了灰的铜板。

有工作经验的沈灼一眼就看出这是被人坑了,当即回了他一个白眼,

“长点心吧你。”

“嘿嘿,下次就有经验了嘛。”

他挠挠头,看向一旁的云绾和沈鸣蝉,

“你们俩也在里面打零工吗?”

混在自己人里面的沈鸣蝉:······

根本没想起来还有工钱一说的云绾:······

“哟嚯,这还有两个更没长心眼的。”

沈灼无情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