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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奥特曼:英雄的含义 > 第285章 梦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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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详抬手按住幻星手镯,闭上眼。腕间的星纹骤然亮起,不再是细碎的光粒,而是化作流动的光河,顺着他的指尖漫溢出来。

那些光粒子是温暖的,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带着淡淡的银蓝色光晕,先是落在女孩汗湿的额头上,接着缓缓流淌,顺着她的脸颊、脖颈,覆盖住她瘦弱的身躯,最后连那只掉了耳朵的布刺猬玩偶,都被裹进了一层薄薄的光茧里。

女孩的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监护仪的“滴滴”声慢了半拍,随即恢复平稳,只是频率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光粒子越来越密,渐渐凝成一道光桥,一头连着叶详的意识,一头扎进女孩的眉心。

叶详能“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是她的梦呓,是她的恐惧,还有那只刺猬玩偶在梦里发出的、像尖刺摩擦般的嘶鸣。

“别怕,我来带你出去。”他在心里默念,意识随着光粒子一同下沉。眼前的暖黄灯光、监护仪的绿光、消毒水的气味都在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雾,以及雾里隐约传来的、和巴克贡嘶吼同源的震颤。

叶详成功地进入了小女孩的梦境之中。

光茧里的混沌像被温水化开的糖块,渐渐褪成浅橘色。林小满睁开眼时,鼻尖先撞上一缕甜香——是糖醋排骨在砂锅里咕嘟冒泡的气息,混着刚洗好的草莓的酸,漫在空气里暖洋洋的。

“小满,帮妈把葱花递过来。”

厨房门口倚着的身影转过身,围裙上沾着点面粉,发梢被蒸汽熏得微卷。林小满盯着她手腕上那串红玛瑙手链,忽然鼻子一酸。那串珠子在梦里总泛着润润的光,不像现实里最后被收进铁皮盒时,每颗都蒙着层灰。

“发什么呆呀?”妈妈笑着抬手,指尖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作业写完了?我瞅你书包还扔在沙发上呢。”

林小满扑过去抱住她腰,脸埋在纯棉围裙里蹭了蹭。布料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有妈妈惯用的柠檬香皂的气息,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天差地别。

“妈,你今天不难受吗?”话出口才觉不妥,她赶紧把脸埋得更深,“我是说……今天炖的排骨闻着好香。”

妈妈的手顺着她头发往下摸,掌心温温的,带着刚切完姜的辛辣气。“傻闺女,妈好得很。”

她低头看锅里的汤汁,木铲轻轻搅动着,“上周去复查,王医生都说我恢复得比谁都快,再过阵子就能陪你去爬紫金山了。”

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妈妈转身时脖颈处的皮肤是光滑的,没有现实中透析留下的淤青。

灶台上的白瓷碗里摆着切好的草莓,颗颗饱满,蒂头还带着鲜绿的叶子——妈妈以前总说,洗草莓要像给小娃娃洗澡似的,得用流水冲够三分钟。

“快来吃两颗垫垫。”妈妈端着草莓走过来,指尖捏起一颗递到她嘴边,“今天菜市场新来的草莓,甜得很。”

草莓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时,林小满忽然看见茶几底下露出半截毛线。她蹲下去拽出来,是只快织好的布刺猬,圆滚滚的身子,背上戳着密密麻麻的毛线尖刺,两只圆耳朵支棱着,针脚有点歪歪扭扭。

“上次你说想要个刺猬玩偶,妈学着勾的。”妈妈端着排骨从厨房出来,看见她手里的刺猬,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耳朵总勾不好,拆了好几次……”

林小满把脸贴在刺猬软乎乎的肚皮上,眼眶热得厉害。现实里那只掉了耳朵的刺猬,是妈妈最后住院前连夜缝的,针脚歪得更厉害,因为那时她的手已经开始发颤了。

可眼前这只不一样,两只耳朵都好好的,用粉色毛线绣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含着光。

“晚上想吃什么菜?”妈妈把排骨盛进盘子,玻璃碗里的草莓红得发亮,“我看冰箱里还有你爱吃的芦笋,炒个虾仁好不好?”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盯着妈妈的脸。梦里的妈妈眼角没有那么多细纹,说话时声音亮亮的,不像后来总喘着气,说一句话要歇好几歇。

阳台上晾着的白衬衫在风里轻轻晃,妈妈上周刚买的茉莉花在窗台上开了两朵,香气混着饭菜香,把整个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对了,”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本子,“下周六社区有义诊,王医生说让我去测个血压。你那天不是要去少年宫画画吗?完了咱们顺道去吃巷口那家馄饨,怎么样?”

林小满点头时,看见妈妈翻开的本子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第一页是她的课程表,用红笔圈着美术课;第二页写着买菜清单,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莓;第三页是复诊的日期,旁边打了个笑脸。

她忽然想起现实中那个被妈妈攥得卷了边的病历本,上面的字越来越潦草,最后几页被眼泪洇得看不清。

“妈,”她小声说,“你教我勾刺猬吧。”

妈妈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好啊,等吃完饭。不过你可得有耐心,妈这手艺也就糊弄糊弄你。”

她拿起毛线针,银亮亮的针尖穿过粉色毛线,“你看,先勾个圆圈当脑袋……”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妈妈的手指灵活地动着,毛线在她掌心变成小小的耳朵。

林小满趴在旁边看,闻着排骨的香气,听着窗外邻居回家的脚步声,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暖暖的。

厨房里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在滴水,妈妈起身去关时,围裙带子在背后松了。林小满伸手帮她系好,指尖触到妈妈后背温热的皮肤,不像后来隔着厚厚的棉被,也能摸到骨头的形状。

“晚上想吃两碗饭吗?”妈妈转过身,手里还捏着毛线针,“看你最近好像长个子了,校服裤是不是又短了?明天妈带你去买新的。”

阳台上的茉莉被风一吹,落了片花瓣在窗台。林小满看见妈妈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到脸上,伸手帮她别到耳后。妈妈的耳朵很暖,不像后来总冰凉凉的,捂都捂不热。

“妈,”她忽然说,“我们永远住在这里好不好?”

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毛线针在手里转了个圈:“傻孩子,我们本来就住在这里啊。”

她把勾了一半的刺猬耳朵举起来,“你看,等这只刺猬勾好了,咱们再勾个小刺猬宝宝,让它们做一家人。”

厨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草莓的甜香还在空气里飘。林小满抱着那只没勾完的刺猬,靠在妈妈肩膀上,忽然觉得眼皮有点沉。

她好像很久没这么安心过了,不用数监护仪的滴答声,不用害怕夜里醒来时身边空着的床位,不用闻那股化不开的消毒水味。

“睡会儿吧,”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像一样软,“等饭好了妈叫你。”

林小满闭上眼睛时,看见妈妈拿起那串红玛瑙手链,对着光转了转。珠子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无数个小小的太阳。她好像听见妈妈在哼那首《茉莉花》,调子软软的,和阳台上那朵花的香气缠在一起,把整个世界都裹成了暖烘烘的。

光桥那头的叶详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女孩的嘴角微微翘着,睫毛上沾着点湿润的光。

叶详忽然不想往前走了。腕间的光河还在静静流淌,带着初春融雪般的暖意,在女孩周身织成更厚的茧。监护仪的声音在现实里变得格外轻柔,像怕惊扰了这场漫长的好梦。